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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威尼斯电影节

九月二号开始的威尼斯电影节，在八月底就已经众商云集了。还有各地赶来的游客，把这个水城挤得熙熙攘攘。
李学初等人以为自己来的刚刚好，结果却发现来迟了不少，欧洲的电影发行商几乎已经全体到位了，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电影商人。而一部分参展电影甚至已经完成了交易。不过还好电影的上映场地和场次已经提前预定好了，要不然真成了打酱油的了，电影都没地方放映还参展个屁啊。

电影节开始的前两天几乎没什么安排，几乎都是导演跟电影人的交流时间。吴宇深和许安华在这里几乎不认识什么人，电影也还没开始上映，倒是闲了下来。文艺片导演拍电影的速度一如既往的磨叽，为了赶上这个电影节，李学初心急如焚，又不敢太过催促怕把电影的质量催坏了，但不催又不行，没这部片子这个电影节都干脆别来了。

在许安华身上，李学初算是体会到了徐飞的心情。有钱后李学初对报纸连载的事明显放松了下来，甚至断更了一段时间，以致徐飞三番五次的找上门来。

“没灵感了，想不出来。”这是李学初回给徐飞的话，让徐飞又气又急又无可奈何。

“没灵感了，拍不出效果。”这是许安华回给李学初的话，徐飞的仇许安华替他连本带利全报了。

不过还好，最终还是赶上了参展。

把事一股脑儿全扔给叶志明，自己带着佳人在这个世界驰名的旅游城市**快活，这是李学初本来的计划，但现在看几人忙得像陀螺般滴溜溜的转，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也参与了进来，结果事情就停不下来了。

八十年代初的欧洲电影节还是很难得看到亚洲人面孔的，有也大部分是日本人，其他国家和地区偶尔出来露露脸。可能物以稀为贵吧，李学初一伙人没像当初设想的那般遭受冷遇，倒是得到了电影节的热情招待，也招徕了不少片商的注意，看样片、谈价钱，忙得不亦乐乎。可惜来的人开价钱都不高，目前为止最高才出到了四十万，让李学初分外怀念起了那家德国公司。

“三万，你怎么不去抢？”李学初腹诽着，把一个看着像土耳其或是中东哪里的褐眼睛卷毛老外请了出去。那些来自印度或中东南美的人好像没什么必要谈了，这价钱开得像在骂人，哪怕真卖不出去都不会答应这价钱。

叶志明现在则在各个聚会中和各欧美片商周旋，旁敲侧击、虚虚实实的试探着对方的底线。李学初对自己的电影有信心，而不少片商其实心里也算是认可了电影的质量，目前的开价不是对方的底线，但谈判总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能少出多少算多少，底牌在各自兜里揣着，不到最后绝不拿出来。而且发行商也要看看电影放映后观众的认可度，自己觉得好有时未必卖座，看走眼的比比皆是。

和叶志明一起出席了两次这种聚会，李学初就再也不去了，这种菜贩和外交官结合的谈话方式真不是自己玩得转的，说多了脑仁疼。

“对不起，来这两天了都没好好陪陪你。”

“没关系啊，我们这段时间也玩得挺开心的，你有自己的事业嘛，忙一些也正常。”尽管心里有些失望，林雨佳还是安慰道。

李学初有些愧疚，随即咬咬牙道：“来了肯定不能白来，明天我陪你玩一整天。”

林雨佳有些欣喜地道：“不会耽误正经事吧？我看大家都挺忙的。”

“没事，大事都叶志明顶着，小事其他人会处理的，我不在他们最多再忙一点嘛，刚好锻炼下工作能力。”说着说着，李学初有些恍然大悟起来：“对嘛，老板负责吃喝玩乐就行了，这些麻烦事让员工干就行了，忙不过来顶多加加班嘛。”

“哪有你这样当老板的？”雨佳捂嘴笑道：“难怪会被我爷爷骂，当得太不专业了。”

“没关系，反正我平时也不管事，顶多把钱袋子看牢就是了。”李学初点点佳人的小鼻子：“以后就你管财务，当我的小管家婆。”

“才不要。对了，明天去哪玩？”

“圣马可大教堂吧，听说那里不错。”

“昨天都去过了。”

“那里有项活动你肯定没体验过吧，明天我们一起去试试。”

林雨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这是圣马可大教堂推出的一项服务，为情侣提供集体婚礼。当然这是没有法律效应的，只是个感受而已。不过想到自己穿上婚纱和情郎在金碧辉煌的大教堂宣誓彼此的爱情承若，雨佳心里又羞又喜。

“很有意思的，明天去玩玩吧？”李学初也想看到佳人穿上婚纱的样子，这事在看旅游攻略时就开始计划了。

“嗯！”雨佳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

在充斥着艺术电影氛围的威尼斯电影节里，黑侠这个纯粹的动作片像马群中的骆驼一般充满了违和感，大概也是知道这事，徐可干脆的没来。当然，电影节中类似的挂羊头卖狗肉的电影其实也不少，但没一部电影像他这般狂霸酷炫拽。香江人本身的最爱是喜剧，但出了香江最有存在感的还是动作片。时值八十年代初，老外的动作片观念还是你揍我一拳我还你一拳的老套路中，就看谁壮打得更狠更耐打些，这种打起来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套路真是见都没见过，一经放映立马观者如潮。

只是在文艺气息浓厚的威尼斯播放这种毫不搭噶的动作片感觉就像在交响乐团旁边摆了个杂耍班子，而且还真聚拢了不少人气，怎么看都像来砸场子的。李学初开始还担心电影节会把电影禁掉，不过一直都没看到有什么动作，看来人家也没那么小气。

黑侠连播了几天，吸引了不少来猎奇的观众，大多数都对这部电影酷炫的动作赞不绝口，而对剧情也没有太多诟病。李学初参照着后世的经验把一些生硬不合理的情节改良了不少，以免剧情被人诟病。

香江动作片后世一直进不了欧美主流市场，除了语言人种等不可控因素外，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剧情的粗制滥造，充斥着种种无法自圆其说甚至前后矛盾的桥段，好人没有任何铺垫的一秒变恶棍……让合理党居主流的欧美影迷分外看不起。所以香江在欧美的观众还是华人与黑人、亚裔等有色人种居多，就看个紧张刺激，对剧情没太多要求，铺垫长了还觉得啰嗦不耐烦。要同时讨好双方，好莱坞尝试了二十年，但香江可没那么多机会。

同黑侠一样，杀手里昂也广受好评。这部电影里在香江被骂得最惨的情节换到了欧洲却成了最吸引影迷的地方，欧洲观众尤其是自诩浪漫的意大利和法国观众对此赞不绝口。受到观众影响，片商们也明显对这两部电影热情高涨起来，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部电影基本不可能得奖，但片商是来赚钱的，观众才是他们的上帝，比影评人更值得讨好。

心灵捕手倒是得到了不少影评人士的嘉许，在他们看来这才是有资格参展的好作品，而电影也顺利进入了主竞赛单元。但也有让李学初心堵的地方，有些影评人诟病电影的不合理：不是情节的不合理，而是事实的不合理，现在没有华人夺得过菲尔茨奖。虽然明年就有一个了，但现在确实让李学初哑口无言。

总的来说，这次电影节算是来的值了。

李学初没有再多管电影的问题，而是带着雨佳和三个拖油瓶游遍了整个威尼斯，还顺带着跑到隔壁几个城市溜了一圈。吴妈如预想的那样对自己严厉监控，牵个手都会受到她的诸多非议，严格程度让李学初抓狂，只能绞尽脑汁的抓住各种机会和佳人亲昵一番，想上床是甭想了，而受着传统教育的佳人也不可能答应和自己在外面胡天胡地，这个李学初提都不敢提。不过经过飞机上的那一晚，李学初的心思反而没那么热切了。算了，实在没机会就干脆留到新婚那夜好了，反正父母那辈也都这么过来的，也不见得自己这辈就比人家幸福。

在四处游玩的过程中，叶志明带来了第一个好消息：心灵捕手获得了国际影评人协会奖。这让李学初心情大好，这次不会空手而归了，而得奖的作品卖价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疯玩了近一个星期，威尼斯电影节的颁奖典礼日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