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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菩提，涅盘

对于李青璃的推测，李靖在震惊过后，却又感觉事情未必会如女儿所料的一般发展。毕竟这方世界有道门三清、西方二尊、妖族一圣、人族三皇、天庭帝后这些功参造化的天仙，背后更有道祖鸿钧坐镇。若是事先不知倒也罢了，如今既已明白魔界图谋，怎会不设法阻止？退一步说，便是魔界当真大举来犯，那六大魔尊难道敌得过这边的十一位境界与之相当的天仙再加一个鸿钧？
不久之后，孔宣与龙吉公主夫妇联袂来访。

李靖亲自出迎，将两人让进来落座奉茶已毕，问起那九灵元圣到了天庭之后可曾交代些什么。

孔宣道：“不瞒贤弟，我们夫妇两个正是为此事而来。”随即便将事情详细叙述一遍。

原来那九灵元圣到了天庭，也不必等人用什么手段，竟老老实实地坦白了自己所知的一切。

如今的魔界是六强并存各据一方的局面，那六个主宰魔界亿万生灵的巨擘号为六大魔尊。他们多年来为争夺自罗喉身陨之后便一直悬虚的魔界至尊之位而明争暗斗，但彼此牵制顾忌始终未能分出胜负。

约在三百年前，魔界第一智者班懋推算出当年盘古施加在两界通道上的封禁将在三百年后因天地元力的周期变化而现出一个极大的破绽。届时若肯付出一定的牺牲，应当可以在探索出一条通往天界的道路。而后再由六大魔尊共同出手将其扩大并稳定下来，便可以得到一条贯通两界可供大队人马往来的通道，而不是以前那种一闪而逝，全凭运气才能通过的小裂隙。

得出这一论断之后，班懋逐一游说六大魔尊，劝得他们暂息干戈。积蓄实力准备重现当年魔祖罗喉征伐天界的壮举。

到了三百年后，班懋预测的封禁破绽果然出现。六大魔尊依约聚集，轮番针对这破绽出手。破开空间后遣人前去探查。前面的几批探路者出发后不久即失去感应，其结局自是不问可知。

九灵元圣是最后一位出手的易天魔尊派出的探路者。终于鸿运临头寻到正确的道路，并为魔界始终将一丝本源之力寄存在他身上的六大魔尊指明了道路。

听罢孔宣之言，李靖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弟与那九灵元圣交手之时，感觉此人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怎会如此轻易地服软，其中是否有诈？”

孔宣摇头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据那九灵元圣所说，他虽然名义上归属易天魔尊，却并非心腹嫡系。在被派来做这九死一生的探路差事之时。更是已被易天魔尊当作了弃子，因此早在前来天界之时便已打定主意要背弃魔界。”

李靖皱眉道：“他既然早就有了投诚之意，为何还要与小弟打那一仗？”

孔宣笑道：“虽然他含糊其辞，愚兄倒也能猜到他的心意，无外乎展示实力以表明自身价值罢了。”

李靖想到以玉帝的修为，自然不会缺少查验九灵元圣言语真假的手段，因此点了点头，不再追问此事，转问道：“既然已经明白魔界图谋，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孔宣正色道：“兹事体大。父皇他亦不敢擅自做主，日前已经和母后同往紫霄宫去求见道祖，想来定会有一个妥善的解决之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严加戒备。我们夫妇便是受父皇临行前差遣，前来相助贤弟一臂之力，以防万一之变。”

李靖喜道：“如此便有劳道兄与嫂夫人。”

自此孔宣与龙吉公主协助李靖镇守北极天界，虽然从九灵元圣那得到的情况是在探明路线之后，六大魔尊要施法扩大和稳定空间通道也要一段时间，但李靖他们都不敢疏忽大意，每日里兢兢业业地巡视北极天界，唯恐稍有差池。

如此过了半月时光，一个震惊整个天界的消息由天庭传播开来——为消弭魔界入侵的大劫。准提道人发大慈悲心，将以自身陨落为代价。弥补两界封印出现的破绽！

听到这个消息时，李靖心头立即便升起两个疑问：其一。权衡双方实力，怎都该是自己这边占优，何至于畏敌如此，要以牺牲一个天仙级别的绝顶高手为代价来御敌于门外？其二，那准提道人千万载苦修才成就如今与天地同寿、不朽不灭的天仙大道，难道他就当真舍得将其全部放弃？

无论李靖作何想法，这一天终于到了准提道人殒身修补封印的日子。诸天仙神齐聚北极天界，来为准提道人送行。

诸天仙神尽都伫立在虚空之中，自然而然地依照各自的实力品阶分出层次，玉帝、王母、老子、元始、通天、接引、女娲、伏羲、神农、轩辕十大天仙齐至，站在众仙神的最前列。

虚空发出一阵奇异的波动，最后一位天仙强者准提道人怀抱七宝妙树杖现出身形。

“道友舍己全众，贫道等在此拜谢。”玉帝开口说了这句话后，十大天仙一起向着准提道人深施一礼。

身后的众仙神随着一起拜了下去，齐声道：“准提老师慈悲，我等在此拜谢！”

准提道人坦然受了众仙神礼拜，扬手将七宝妙树杖抛了出去。那短杖奇异地在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扎根、分枝、吐芽、生叶，眨眼之间便长成了一株参天耸立、枝繁叶茂的菩提树。

准提道人在菩提树下盘膝而坐，面露微笑低声吟诵，偏偏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仙神的耳中：“菩提心者。非有非造离于文字。菩提即是心。心即是众生。若能如是解。是名菩萨修菩提心。菩提非过去未来现在。如是心众生亦非过去未来现在。能如是解名为菩萨。然于是中实无所得。以无所得故得。若于一切法无所得。是名得菩提。”

话音方毕，他全身爆成一团金光，那金光升上高空，结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卐”字，轻轻融入一方虚空之中。

众仙神面上都现出悲戚之色，向着已经空空如也地菩提树下再次礼拜。

等众仙神拜毕，那菩提树化作一道流光飞走，瞬间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天界的这次危局至此宣告解除，但不知为何李靖心中总有些莫名的忐忑：“事情真的便如此结束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