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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棋道天下

能进入鹿弥前五十的不会有弱者，姜寒食虽然在书院中名声不显，可王素依然不敢太过大意。
文无第一，任何一点的不小心都可能会吞下苦果。

书院后山的山脚下筑起了二十几个擂台，此时已经有不少人上了擂台。

“请。”姜寒食虽然不喜王素行事风格，可他本就是南山协会的成员，王素与他们的会长陈景南交好，所以他对王素还是保持了一定的礼节。

二十五个擂台看起来蔚为壮观，那些没能入围今日考试的学子们虽然情绪低落，可还是陆陆续续的前来观战，强者的对决向来不缺观众。

每个擂台上都有一名主考官，他们的职责就是为了保持比试公正有序的进行下去。

王素与姜寒食上台之后对主考官行了弟子之礼，然后便端坐于棋盘两端。

唐人言围棋乃是君子法，王素对此很是不认同，即是对战便以取胜为目的，何谈君子之道。

不得不说姜寒食确是擅长于棋道，王素与之对战明显能够感觉的出他比道济府文院的小棋圣王哲年要厉害的多。

围棋考究的本就是下棋之人强大的心算能力、思维能力和创造能力，姜寒食虽然同是秀才，可他的神识比起王哲年来要强上太多，下棋考验的不仅是棋艺，境界的高低同样重要。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王素不是狮子，姜寒食也不是兔子，所以王素必须全力以赴。

二人你一子我一子。你来我往，杀的酣畅淋漓，惊险万分。

此时在别的擂台上同样精彩的厮杀对决也在上演，擂台五十米外围观的学子们更是人头攒动，擂台赛不时传来战果。学子们脸色不停变化，似乎比擂台上的对战之人还要紧张。

而在更远一些的书院大门外，二十五个展台正在轮番推演着擂台上的酣战，每个展台前都围了很多从城内赶来的百姓。

比起擂台下鹿弥学子的默不作声，书院门口显得尤为热闹非凡，除了二十五个展台。还有不少卖小吃和小饰品的商人，此时的书院门外俨然就是一个临时的街市。

书院内关注每个擂台的人也大不相同，那些在书院内呼声较高几人的擂台外往往围观者众多，相较而言王素与姜寒食对弈的擂台外围观的人倒不显得太多。

王素在书院内也很有名，不过在更多书院的学子们看来应当是浪得虚名。哪怕他已经成功进入书院前五十名，他们依旧认定王素名不副实，看好他的人并不多。

与书院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书院门口的推演王素与姜寒食对弈的展台下聚集了比别的展台要多出数倍的人数，这些人多是普通百姓，虽然前段时间王家已经禁了口不允许太讨论陛下赐婚这件事，可作为武穆准孙女婿的王素的名字在凉州城已经尽人皆知，百姓们都想来一睹王素的风采，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人群中三个生的十分俊俏的少年很是惹眼。引来群众的纷纷侧目。

“少爷，王公子下棋的路数怎么那么怪，跟咱们以前学的不一样呀。”看着王素怪异的棋路三人中的一个开口说道。

“那人生的让人讨厌。没想到下棋的路数也那么下作，一点都没有大家之风，寸寸紧逼，似要将人赶尽杀绝……他为什么如此当然要问婉……林兄咯。”林外一位少年脸色带着嫌弃的神情愤愤道。

王素走子每每都是剑走偏锋，凌厉无比，让少年人觉得他很没素质。更没有读书人所谓的君子之风。

“他行事向来如此，他说琴棋书画终是小道。平时玩玩就好，当不得真……其实他并没有赶尽杀绝。我猜他并没有出全力。”被称为林兄的少年含羞一笑，抬头迎着阳光说道，美丽的如同含羞待放的花朵。

另外两名少年闻言皆皱眉，哪有这样夸自己家人的，没出全力，怎么可能真的没出全力，细细观棋似乎……真的没有赶尽杀绝呢？

“你让我？”擂台上沉湎与棋道的姜寒食忽然将棋子放入了棋盘之中，目光复杂的盯着王素的脸。

老实说王素在起初真的是十分认真的在与姜寒食对战，可随着比赛的一步步深入，王素慢慢就摸头了姜寒食的棋路，仔细思索便发现对方看似严密的布控之下已经露出几条致命的危险，到这里王素就已经胜了，可是他已经好久没遇见过棋艺如此之高的对手了，所以就和他多走了几步。

“你赢了……你棋艺比我高很多，可……你的路数未免不够君子。”姜寒食并未在王素让他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此时他只对王素下棋那种新奇的路数存在疑惑，从他接触围棋开始，似乎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原来围棋还可以这样下。

“敢问姜同学何人规定下围棋的就一定要是君子？”王素看姜寒食是真正醉心于棋道，是真正的懂棋之人，便决定骂醒他。

姜寒食无言以对，王素小道：“围棋本就是‘有害诈争伪之道’，战国时期纵横家先圣创造围棋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推演战局……一粒棋子便是一座城池，棋盘代表地，棋子之间的线条代表官道，整个围棋就是两国争地战略棋局，纵横家创造围棋本就是为了分胜负，儒家大德，心系天下苍生，妄图可以以德报怨，天下太平，可是如此优柔寡断只会酿就更多的杀戮，死去的人也会更多，这一点上兵家的思想应该被接纳，我不是君子，我只是要以杀止杀，如此，天下方可太平……你的善，你的君子之道如此说来便是恶，大恶！”

“棋如人生，更是天下之道，姜兄乃是其中高手，立仁今日所言并无说教之意，如果姜兄觉得立仁所言有三两分道理便取一二，如若觉得立仁此番言论一文不值，不听便罢。”

王素说完对主考官行了一礼，又对姜寒食行了一礼，整了整衣袖，走下擂台。

姜寒食沉浸在王素方才那番言论中久久无言，以杀止杀……真的才是大善吗？

“一派胡言！”同样沉浸其中的还有那位主考官，他的实力终究还是强悍的，他在王素走下擂台之时清醒了过来，只是心中多了些许迷惘，为了掩盖心中的迷惘，他愤怒的站起身来喝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