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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学箭

卞庄在树林中走了不一会，一股谈谈的香味飘进了他的鼻子。
“这是……肉香！！”早已饥肠辘辘的卞庄一下子就闻了出来，他不由自主的顺着香味摸索过去。

…………

“你怎么又偷懒？你今天要是再射不中靶子，我非把你腿打折了不可。”不远处一个男子凶巴巴的声音传来，那正是肉香传来的方向。

卞庄怀中好奇和对食物的渴望，悄悄的走了过去。

那是一间普通的小木屋，墙壁上的装饰和窗户上的花纹都是附近人家常用的式样，屋顶上炊烟缭绕，显然这户人家正在做饭，肉香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小屋前有一大块平地，平地上立有一箭靶，一个猎户模样的壮年男人正在教一个小男孩射箭。

那小男孩在男人的监督下，一连射了十几箭，却没有一支箭中靶。

“今天你要是还不能射中靶子，就别吃饭了！”男人怒气冲冲的丢下这句话后进屋了。

小男孩一见男人进屋，精神明显放松了，他耷拉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射着箭，毫无例外，他射的箭都没有射中靶子。

不一会儿，那男人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小男孩射的满地都是箭，却没有一只在靶子上，不禁大怒，摁住小男孩，举掌就往屁股上打，边打边骂道：“我让你玩，让你玩，那么大的一个靶子你怎么就射不中？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进山射野猪了。”

打了一会，那男人站起来，拿起地上的竹弓，说道：“看好了，我再示范一次，你照葫芦画瓢就行，要是还不会，看我揍不死你。”

藏在树后的卞庄一听，心中立刻想到天辅的话，天辅曾拿猎户做过比喻：

“譬如有一个箭术精湛的猎户，你外表变作他的模样，但却不会他的箭术，此为‘形变’；你若看一眼他的箭术，便能使出跟他一模一样的箭术，此乃‘心变’”

眼前就有一个猎户在射箭，我何不试试“心变”之术？

想到这里，卞庄从怀中取出雷法符，口中轻声念道：“北斗九宸，紫微大帝，左居南斗、右居七星、逆吾者死、顺我者生、九天玄雷急急如律令”

噼里啪啦，那雷法符化成了一道小闪电，打在了卞庄的丹田之上。

经过这些天无数次的练习，卞庄调动雷法符已经不需要掐诀踱步，直接念咒就可以了

金丹元气开始在经脉中流动，卞庄开启了额头间的内在眼。

这次他看的是猎户的内在心魄。

依然是茫茫的黑色虚空，虚空之中有个婴儿。那婴儿的脸跟猎户有八分相似，手里拿着一把竹弓，他的前方有一箭靶。

咦？卞庄好生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心魄手中什么都没有，而那猎户的手中却有弓呢？

此时也没有时间让卞庄细想，那猎户的心魄又有了新的变化，只见他挺腰侧臂，左手举弓，右手手中居然凭空出现了一把竹箭，箭搭在弓上之后，又有一道光点出现在他手臂上，并迅速窜到弓上，再移动箭上，最后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飞速的射向远处的靶心。

在那个光点射中靶心后，猎户手里的弓消失了，只剩一支竹箭，准确的说是半只竹箭，因为箭尾也不见了，只剩一个箭头发出耀眼的白光。

“唰——”卞庄似乎听到了箭头破空的声音，那只猎户手中的箭头已顺着原先光点的轨迹，直奔靶心而去，并准确的命中靶心。

命中之后，那婴儿般的猎户心魄立刻手舞足蹈起来。

“这下他是真射中了吧”卞庄想到，随即他关闭了内在眼，回到了外在世界。

果然，那猎户的箭准确的命中了靶心，不过他本人倒没手舞足蹈，还是一脸严肃的模样。

略一思索，卞庄已然明白了刚才内在世界中发生的事：猎户心魄手中之所以会出现弓箭，是因为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弓箭上，所以内在世界才会出现弓箭；最后弓消失，只留下一个箭头和靶子，那也是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箭头和箭靶上而忽略了其他东西的缘故；至于那道从他手臂移动到弓上最后移动到靶心的亮点，应该是他视线的焦点，看来只要视线高度集中，就会出现亮点样的东西。

猎户整个射箭过程中的细节全都完美的体现在内在世界里的那个心魄身上了。

“那么如果我的心魄完美的模仿了刚才那猎户心魄的动作细节，是不是我就可以射出猎户那准确的箭法？”

想到这里，卞庄禁不住的心开始砰砰直跳，他感到他离“心变”这个无上妙法很近了，一个充满着无穷宝藏的仓库大门正在向他缓缓打开。

接下来是小男孩的射箭时间，卞庄又打开了内在眼。

果然如料想的那样，那小男孩的心魄手上根本无弓也无箭，也没有远处的靶子，那个婴儿样的小心魄甚至都没有好好站在那，他一会儿蹦蹦跳跳，一会儿坐着叹气，一会儿又在东张西望。

卞庄看了一会儿，觉的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于是就关闭了内在眼。

外在世界里的小男孩可没有蹦蹦跳跳或者东张西望，他在老老实实的射箭，只不过没有一只箭能射中靶子。

“你怎么这么笨啊，这么简单的事你就学不会，你故意气我的吧。”猎户对着小男孩又是一顿骂。

看那小男孩被骂的可怜兮兮的，卞庄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卞庄还未走到跟前，那猎户已经举掌作势要打了，卞庄连忙对着猎户喊道：“喂，兀那猎户，你教的方法不对啊。”

那猎户听见有人指摘自己的不对，心下不快，待到回头看见向自己喊话的是一个黑胖壮汉，那粗鲁的模样更不像是会有什么高见的人物，心下更是不屑，便冷冷的说道：“你说我不会教，难道你会教？来，来，来，你来射一箭看看。”

卞庄摇摇头，说道：“我不会射箭。”

“哈！这么简单的一个件事，你居然都不会？”猎户斜眼看天，做仰天大笑状。

“你觉的的简单，是因为你的肉身记住了射箭的要领，每当你射箭时，你脑子甚至都不用思考，肉身自动帮你完成射箭所需要的一切细微动作。”

“而对不会射箭的人来说，肉身可不会做到这些，所有的要领都需要时间来记住，包括腿怎么站，弓怎么拿，眼怎么看，什么时候该用力，什么地方该用力……这些东西可不是一蹴而就的。”

旁边的小男孩听的半懂不懂，但知道卞庄是帮他说话，便大声叫道：“对啊，对啊，学箭是很难的，李麻子家的李小二，比我还大一岁，射箭还不如我呢。”

出乎意料的，那猎户没有呵斥小孩，他看着卞庄，半响，说道：

“你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这样吧，你来教小儿学箭，教的好，我服你，自有银子奉上；教的不好，有多远滚多远！”

卞庄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来指点一二。你们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