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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药同炼

石年原打算让会吐火的癞皮狗炼药，不过风老却主动请缨，他自然是巴不得的。这事儿听起来就很狂拽：堂堂天皇伏羲给小爷炼过药！
“有劳风老了！”

石年对风老做了个揖，而后盯着热气蒸腾的药鼎说道：“这药炼起来不难，对火候的要求也不高，先把药汤煮沸，而后细火慢熬就行。”

他说的简单，好似是浸淫此道多年的高超炼丹师一般。殊不知风老在看其配药时的生疏动作，便洞悉他乃首次炼药。不过他也未点明，只是笑着点头。

那八卦台有莫大的威能，引动地精化作银色灵火来熬炼这一炉药。这一点石年自是不知，但也察觉到银色灵火着实不凡，虽只是小小一撮，但不到半柱香时间便将一鼎水给煮沸。

此时鼎中沸水翻腾，几种灵药随着沸水而滚，散发出浓郁药香的同时，内中灵性精华淌出，使得原本清澈的水逐渐变成妖异的蓝色。

“现在是否降低温度？”见鼎中水已沸，且开始有药香味散出，风老侧首问道。

石年点点头，旁若无人的将身上破破烂烂的兽皮衣褪下，赤条条的身子暴露在石室中。在风老施法令银色灵火变得只有火星大时，他纵身一跃，跳进了黑色大鼎中。

“呜！呜！爽！”

身处沸水之中，石年大呼爽快。凡火不能伤他，这沸水自然也伤不了他。他这一跃入鼎中，随灵药一起被熬炼，灵药所淌出的灵性精华当即从他被热水泡舒张的毛孔中钻入血肉内，再一次洗涤。

大呼爽快之后，石年没有闲着，端坐于滚烫的药汁中，运起药灵传授的引灵之法，每一寸血肉都开始变得晶莹剔透，如若水晶。泛着光的灵药精华在剔透的血肉中流转一圈，而后与血肉相融合。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有力，血流奔腾如江河，时而传出沉闷如雷的轰鸣声。

“人药同炼！”

鼎外，风老半眯着眼打量着在药汁中上下浮沉的石年，清明而犀利的双眼闪过一抹惊色。

人药同炼这种法门在无尽岁月前也算一种禁法，因为这种法门太过霸道，寻常人根本难以承受，一个搞不好没能借此助涨己身，反倒把自己给炼化成丹。

当然，若是制定丹方者足够经验，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话，是能通过各种灵药的配比来解决这种问题的。关键是，能做到这一步的人，纵然在无尽岁月前的黄金时代亦屈指可数。

漫长岁月后的今日，已经再难见到有人敢于‘人药同炼’，以此来激发潜力和加快修炼了。

除了人药同炼之外，让风老惊奇的还有石年的引灵之法。一长五短的吐纳术，这同样是太古岁月前的不世法门！

一人身兼两种太古岁月前的不世法门，这代表了什么，风老就是再愚钝也想得到，遑论他是那种可以推演出八卦的盖世奇才。

“药神还留下了一点真灵？”

风老的目光落在石年颈脖间的红色项圈。早在与石年初见时，他便发现那红色项圈是件残缺神器，内中留有真灵。此时石年人药同炼，让他想到那无尽岁月前的一位传奇人物——药神！

若说在那个年代，指名道姓可说的出来拥有人药同炼法门的人，怕是非药神莫属了。药神药神，药中之神，论对各种灵药的效用和运用，谁能比得上这位药神？

他心中想着，双眼间逐渐浮现出八卦光影。两幅八卦图一顺时针旋转，一逆时针旋转，当中淌出莫名的道韵。

嗡！

一声闷响，风老双眼中的八卦光影崩溃，其本人腾腾倒退两步，嘴角淌落一缕鲜血。

“天机不容窥探，此子未来成就非凡！”

风老擦去嘴角血渍，看着人药同炼的石年喃喃自语。他本想以八卦秘法推演出红色项圈的主人到底是谁，可却由于项圈此时归属石年，有股天道之力替其掩盖了天机，以至于他被天道之力反伤。

寻常人又怎会得天道眷顾，掩盖过去遮蔽未来？唯有那种福缘极其深厚的上苍眷顾之人，而这类人一般称为天命之子，只要成长起来，未来成就将惊天动地！

风老没有再去尝试推演红色项圈的来历或是石年的命数，就地盘坐下来，一把将还在考虑对狮子头如何下嘴的癞皮狗抱进怀里，在此为石年护法。

被人打断准备大快朵颐的癞皮狗崽子极度不爽，可打断的人让它有种无力感，它只得呜咽一声当作无声诉控，眼巴巴的盯着那三颗硕大的狮子头，想吃又吃不到的样子别提多可怜。

随着这炉药熬炼的时间越来越久，药汁也愈加浓稠。端坐于其中的石年以一长五短的吐纳术引灵，得到的好处绝对是巨大的。又因人药同炼的缘故，肉身被蒸涨，无论对吸收药力还是开发潜能，都有莫大的好处。

在修行之路上，所有境界中实际上是没有所谓的‘筑基’之说的，那只不过是修士们为了好称呼那种修炼了，但却还未真正入道的凡人罢了。

筑基就是在为日后的修行打基础，万丈高楼平地而起，基础越扎实，日后的道基才能越稳固，同时未来的路才能走的更远。正因如此，药灵在沉睡前才会万般叮嘱石年，尽可能在这一境界多驻留。而它口中的‘驻留’，便是无限强化肉身。

石年虽是修炼小白，可这个道理还是懂得，故此他并未想着是不是要借血气冲击经脉，而是纳浓郁的药力入体，一遍一遍的洗刷着肉身，尽可能的提升自身血气。

血强则身强，气长则命长。石年此时还未真正踏上修行之路，却朝着诸多修行者的目标前进——长生！

论修为，他甚至不如一些同样未入道者，可若寿元，已经开始超越筑基期间的绝大多数人了，甚至比之一些入道者亦不遑多让。

当然，如他这般一直强化肉身，提升血气，终有一日是会达到极限的。这个极限是对这个阶段而言，想要再提升，就必须蜕变升华，那个时候便是自然尽皆了。

很显然，石年距离这个‘极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正常情况最起码也是三五年之后的事，有了蓄血神丹的人药同炼之法，少说也得数月时间，这还得石年自己有大毅力能承受人药同炼的真正痛苦。

时间一点点过去，熬炼了半夜时间的一鼎灵药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达到了极其浓稠的地步，宛若一鼎蓝色淤泥。

“嗯……”

端坐鼎中半夜，一直闷声不吭的石年终于发出一道轻哼声。这一鼎药在这个时候爆发，好似干柴堆中落入了一枚火星，噌地一声燃起了蓝色虚火。

药灵要大肆爆发，被药泥裹住的石年终于无法循循渐进的吸收药力。人药同炼的可怕之处表现出来，在他无法吸收药力的时刻，药力却是强自撕开他的皮肉，近乎霸道的闯入他的体内。

原本这些灵性精华应当是滋补的，可由于它们太过庞大，且过于霸道的闯入石年的体内，非但没有起到滋补肉身的效果，然而让他血肉开裂，全身泣血！

“汪汪！”

刚从瞌睡中醒转的癞皮狗看到鼎中石年在龇牙咧嘴，体表已经裂开了无数裂痕，当中有鲜血淌出。它嚎了一嗓子，竟是幸灾乐祸的意思。下一刻，它四腿微曲，发力蹦出，想要跳进鼎中舔食石年那些蕴含着浓郁灵性精华的鲜血。

谁想它刚蹦起身，一直闭目假寐的风老突然探出手，拽着它光秃秃的小短尾巴，将之拽了回来。

“人药同炼到了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时刻，他容不得丝毫打扰。”风老轻抚了下一脸不爽的癞皮狗，低头笑道：“不过若是他自己挺不过去而被炼成人丹，你倒是可以服下。”

人药同炼即使在太古岁月前也没有几人敢尝试，因为一个搞不好会把自己给炼死，与炉中药融而为一，成为人丹。即使炼丹师把药方中的各种药精心调配后，提高生还几率，依旧不可能做到百分百成功。

药灵乃是药神的法器之灵，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等于是药神第二，自然有绝顶药方保证人药同炼成功。可问题是，那等绝顶丹方中所需要的药质量、数量都非现阶段的石年所能承受的。

蓄血神丹不过是最低级的人药同炼丹方罢了，而且石年也根本没有集齐里面记载的所有药。不过这些他并不知道，因为药灵把丹方缩水了。

并非药灵有意害石年，而是想以此锻炼石年的毅力。若是连不完整的人药同炼都能扛过去，他日后的路将顺畅得多。是救回大哥石刑天也好，登顶俯视众生也罢，都可以画上约等号。

一听风老说石年有可能被炼成人丹，极其有灵性的癞皮狗当即欢快的嚎了几嗓子，乌溜溜的眼珠子紧紧盯着大黑鼎。

它不是没想过‘帮一把’石年早些被炼化，可抱着它的老头先前已经阻止过它一次了，怕是想任石年自行发展，所以它只能在心中祈祷石年快点被炼化，然后无论是人丹还是那三颗狮子头，都将成为它的腹中物。

要是此时的石年知道赖皮狗崽子的想法，绝对会冲出药鼎把它一起带入鼎中……要死大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