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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夜谈

对于许媛犹如天降奇兵一般，解了自己的危局。马建云对她是万分感激，将她奉为上宾。而又因为许媛的来历不同寻常，更是对她言听计从。
云凌不知道许媛如今已经爬到了什么位置，不过相信她在官场一定比自己要吃得开。她只是疑惑许媛的突然出现。

照着她离开聚贤堂的时候，许媛还只是一个刚刚获得佩戴墨玉玉佩资格的弟子来说，她最少也还需要通过为期一年的下山历练，才能够入仕。

而此时，她却能够带兵到达恒德县，救下他们。

不过即使云凌再好奇，也只能够先压下自己的疑惑，面对马建云时她可不准备神思恍惚。

马建云先是笑着扫视了一眼云凌和许媛，这才放下从县衙中搜刮的金银珠宝，对二人开了口。

“这一次可多亏了云参将和许姑娘啊！若不是你们，本官这次可有大麻烦了。都说一说，想要什么？”

许媛对着马建云轻轻一笑，却并未开口，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云凌。云凌不解其意，只能摇头，也不敢贸然出声。

马建云见她们似乎在打哑谜，便笑了起来。

“算了，既然你们都不说，那便由我替你们做决定吧！”

马建云一拍桌案，豪爽的说道。“既然韩副官已经不幸牺牲，那么他空出来的位置，便由云凌接替了。至于许姑娘，因为你身份特殊，我会再跟林大人商量一番的。我先派人为你布置一下休息的地方吧？”

许媛听了这话，却轻笑着开了口。“既然马大人如此说了，由您安排一切自然是万分妥当的。不过我与云师妹是老相识，有意与她夜谈叙旧。不如就让云师妹陪我一晚，马大人您看如何？”

虽然这个要求十分奇怪，但是马建云自然是不会得罪许媛和云凌的。她们一个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一个则多次与危难时救下他的性命。他可不会傻得去得罪她们。

一听到许媛如此说，便是连连点头，马上就吩咐小兵为她们安排房间。

云凌心里虽然不解许媛是何意思，但是她也正想向她了解一下情况，便跟着许媛一同到了安排给她们的房间。

走进屋中，许媛就命人打来热水，卸下来一身沾满了鲜血的衣衫后，就开始自顾自的梳洗起来。云凌也感觉到浑身不适，便也找了处地方将自己打理了一番。

她进入军营以后，就有些忽视自己的容貌了。在军中，以实力说话才是最好的办法，根本就不会有人因为长相的美丑去评判一个人的能力。

云凌突然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觉。她进入军中的时日虽然不常，却好像已经度过了很久的时间了。

待到云凌回到卧房时，就见到许媛已经侧卧在床上，正懒洋洋的看向她。

“媛师姐。”云凌低低唤了一声，便走上前，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知道师姐如何能够离开聚贤堂，还能带着这么多士兵前来营救我们？”

云凌是打算彻底弄清楚许媛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的。在战场上听到的只言片语，不足以解决她的困惑。

她的心底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许媛也明白云凌打算追问她什么，便也从床榻上翻身坐起，直视着她。

“师妹就这么想要知道，我的事情？”许媛笑起来，目光中却带着一丝探究。“我倒是好奇，师妹是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就取得马建云的信任的。”

云凌可没有闲心和许媛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道。“聚贤堂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听什么？”许媛见云凌面色不好，也不再调笑，只是摆弄着还带着些水汽的长发，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云凌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按捺自己的情绪，缓缓吐出浊气之后这才看向许媛。

“我想知道，你如何能够离开聚贤堂的。还有，苏茉他们的现状。”

“若你关心的是苏茉几人的事情，我只能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都跟我一样都被遣返原籍了。”

“你不知道吧？因为国君重病，太常寺卿奉命卜卦，得到的结果是新的帝星已经出现，且在国之西北。姚舒便下令将所有的聚贤堂弟子都遣返原籍。我想，他是想找到新的帝星，将他控制起来。”

“所以你回了永州？”云凌将信将疑，并不完全相信许媛的说辞。

“是的，我回了永州。这才能够领着大人的人马到这里解决你们的困局。否则，凭我一个小女子，怎么能够号令得了那些将士？”

“照你这么说，范琳琅也从聚贤堂中离开了？她又去了哪里？”

云凌知道苏茉只是回了原籍，心下稍安。随即自然就想起了自己最不愿意提起的人。不过她当然不会因为一点小情绪，就放弃了解这个对手。

“说起范琳琅，那丫头很有些手段。我倒是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与葛尚聪一起去了临州。你也知道，葛家的势力不小。她倒算是自己寻得了一个好去处。”

“她这样做，有什么深意吗？”

云凌知晓范琳琅的性格，并不认为她这样的举动是单纯的依附男人。毕竟她的野心不小，虽然实力未必与野心相称，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有些本事。

许媛听了云凌的问题，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这一点上，我不如你。你将她看得清清楚楚，我却被蒙在鼓里。原本我以为她会是一颗好用的棋子，没想到会被反将了一军。”

听出许媛话中的意思，云凌却未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的听着她的讲述。

许媛见云凌表情平淡，碍于心中的不忿，终于还是将她知道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我原本以为自己用大人的名义接近范琳琅，她会成为我们这一边的人。从第一次见她，我就发现她是个野心勃勃，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而且，她的确有些本事。这也是我几次容忍她对你下手的原因。”

“只不过，我确实没有料到她在背后，还会做些小动作。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掌握了葛家阵法的秘密，并越过我，直接将那个秘密送到了大人手中。”

许媛说着，声音也由原先的平静变得激动起来。云凌看在眼里，却不知道她究竟是真心，还是依旧只是在演戏。

“所以，媛师姐被范琳琅耍了？”

“耍我？她可还没有这种本事。不过，我的确是被她蒙骗了过去。直到大人对我提及此事，我才明白我引狼入室了。只是她这点小功劳，也只是让大人多看重她几分罢了，伤不了我的地位。”

云凌听着许媛侃侃而谈，心中有些烦躁。她所关心的，可不是许媛的遭遇。而是范琳琅的动作，是否带着深意。

想了想，她还是打断了许媛的抱怨，将话题直接转到了范琳琅的现状上。

“既然范琳琅与葛尚聪一起，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师姐，你知不知道？”

难得遇到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对象，却被打断，许媛有些惋惜的轻叹口气。

“你如今果然与我疏远了，竟不愿意与我闲谈。也罢，我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都告诉你吧。”

说着，许媛又靠在床边，向云凌招了招手。云凌明白许媛的意思，便移步到了床沿，轻轻坐在了她的身侧。

许媛见云凌到了自己身旁，便靠近云凌耳边，开始低声说起来。

“其实，范琳琅之所以会跟在葛尚聪身边，就是为了葛家的那个神秘的阵法。先前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所得到的不过是一个残缺不全的小阵法，并不能满足大人的要求。于是，她便打算对葛尚聪使用美人计，将他拉拢到我们这边。”

云凌听了许媛的解释，不免觉得范琳琅异想天开。“葛家也算是小有实力的家族，如何是她一个人就能够影响得了的？那个阵法，也不是解决了葛尚聪一人就能够到手的吧？”

说起阵法一事，云凌免不了又想起了与宁明霄在山洞时的所见所闻。虽然她并未明白那个阵法的奥秘，却也清楚那也不过是个残缺的阵法罢了，并不完整。

真正的阵法，一定比她所见过的更加复杂。她不相信范琳琅真的能够如愿以偿。

许媛在这一点上，却与云凌有着不同的看法。她是吃过范琳琅亏的人，自然觉得范琳琅的本事不俗。她倒是愿意相信范琳琅能够成功。

二人说着，又绕过这个话题说了些闲话。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云凌熄了灯打算将就着睡一晚时，却突然听到许媛幽幽的开了口。

“云师妹，我们真的不能够像以前一样了吗？”

这个问题，让云凌的身体不由得一僵。她也很想要恢复到以前那样。只是她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人，要走的路也不一样。

轻轻叹了口气，云凌这才回答了许媛的问题。

“师姐，也许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了结。但是，我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我没办法再将你当做朋友。”

听了云凌的回答，许媛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才安静的睡下。

云凌因为她的这个问题，却是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