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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交手

得到书册的云凌又在天境谷逗留了几日，她知道这是自己的机遇，于是便在谷中认真研读起来。一直到了两位先生所给的期限临近后，这才依依不舍得离开，回到了聚贤堂。
这一次下山，她的收获着实不小。射艺也在这段时间里有了领悟。

将男人送给自己的那本书细细翻阅了一遍后，云凌终于在最后弄清了男人的身份。那人，便是苏茉曾经向她提起过的那位教授射艺的封先生。

云凌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在天境谷偶遇此人，回想起二人的短暂接触，不免有些遗憾。她其实很佩服这位先生，不仅射艺高超，而且淡泊名利。单单能够做到放弃一切，归隐山林这一点，便是许多人无法做到的，而这位先生却能够在山中潇洒度日。

回到聚贤堂后，云凌便将自己收获的三十只清羽蜂交给了耿柏直。耿柏直看了之后十分满意。陆铭宣起初还有些怀疑云凌并未有如此高超的射技，但在见过她亲身示范之后，这才将疑惑消除。

云凌最终顺利通过了这次的考核。

接下去在聚贤堂中的每一日，不论酷暑严寒，云凌每天都要到演武场练习射艺。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训练，她的射艺已经有了明显的提高。

这日，云凌趁着太阳还未升起前，早早的就到了演武场，正准备照着往常的样子进行练习，却突然察觉到别人的到来。

一般来说，这个时间的演武场并不会有其他弟子特意前来练习。

云凌转过身去，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原来是你。”云凌声音淡淡，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来人正是一身红衣的范琳琅。

她见到云凌发现自己后，只是冷冷一笑。看着云凌手上的弓箭，眼中闪过一束寒芒。“你最近的射艺倒是提高不少，只是不知道与我比起来，孰强孰弱？”

云凌并不想与范琳琅起争执，听了她的问话后只是摇了摇头。

“范师姐，若是无事，我便要继续练习了。师姐请自便。”

范琳琅却哪里肯就此罢休。她看着云凌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就有些不满。再想起几次三番设下的局都被她破坏后，心中更加不悦起来。

“我知道你和许媛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其实，你也是那位大人的手下。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应该是我这边的人。我劝你不要一直与我做对，那对你并没有好处。”范琳琅语带警告的开了口，说出的话却令云凌有些惊讶。

“你都知道些什么？”云凌冰冷的看向范琳琅，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长弓。

范琳琅察觉到云凌的紧张，故意用轻蔑的眼神注视着她，语带一丝嘲讽。“若我说，我知道你之前不过是林府的一条狗呢？”

云凌听到这里，便明白许媛可能将自己在林府的身份告诉了范琳琅。这么做，无非是想要让范琳琅信任她，并放松对自己的警惕罢了。

许媛的做法云凌并不会觉得太过反感。她进入林府的方法，便是卖身为奴。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否认的。只是想到迫使她踏上这条不归路的人就在面前，却令她心中升起了一股愤恨。

云凌看着范琳琅洋洋得意的模样，恨不得直接一箭将她射穿。但是她残存的理智却在警告她，一步错，步步错。

深吸了几口气，云凌这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范琳琅冷冷一笑。

“范师姐说的没错。我之前的确是林府的一条狗。不，我之前的地位连狗也不如。有人说过，打狗还需要看主人。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只是一颗能够随意丢弃的棋子罢了。”云凌说着，紧紧盯着范琳琅接着说道。“我怎么配与师姐你这一条狗相提并论呢？”

听到云凌的讽刺，范琳琅却是无法忍受的。从来只有她轻视别人，哪里能够容忍别人对她嘲讽轻视。

她发现云凌唇边的轻笑，一股邪火猛然窜起，举起手中早就准备的长弓，对着云凌的方向就是一箭射出。

云凌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也知道范琳琅今日特意找上自己原本就没有就不安好心。她并不躲闪，而是也从身后的箭筒中取出了一支羽箭，安静的瞄准着范琳琅对她射过来的那一箭。

弓弦绷紧再收缩，云凌手中的那一箭便破风而去。

羽箭破风而去，速度极快，隐隐还携带着一股毁灭的气势。在与范琳琅射出的箭正面相对后，很轻易的便沿着它的箭头将其劈成了两半。

范琳琅惊讶的发现自己射出的箭矢化为两支残箭掉落地上。还不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见到云凌的羽箭还未减速，竟然直直的朝着她的方向飞了过来。

她也不是蠢的，见到云凌的箭来势汹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急忙迈开脚步躲闪了过去。

云凌的羽箭在失去目标之后一直飞出了一段，终于因为后继无力而落到了地上。

范琳琅看着落在地上的那支箭完好无损，心中便明白了云凌的实力。好胜心却并不允许她就此放过云凌。

不过片刻功夫，范琳琅便已经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取出三支箭搭在了弓上，又对着云凌的方向发动了进攻。

云凌原本以为范琳琅不会再苦苦纠缠，哪里能够想到自己激起了她的傲气。

对于范琳琅的攻势，她并非没有应对的方法。但是想到会完全暴露自己目前的实力，云凌不禁又有些犹豫起来。不过眼前的局势紧张，多余的思考只会令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想清楚之后，云凌咬了咬牙，从箭筒中抽出五支羽箭搭在了弓上，对准已经距离自己不远的羽箭。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很快就阻止了接近面前的威胁。

范琳琅看着自己的攻势再一次被云凌化解，心中愤恨不甘。她的实力原本高出云凌不少，岂料不过短短的时间里，云凌竟然就与自己并驾齐驱了。

在看到继续朝着自己飞来的两支羽箭之后，她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范琳琅一阵手忙脚乱，终于又抽出了三支箭抵挡云凌的攻势。

只是这一次，云凌却不打算如此轻易的便放过范琳琅。她已经明白自己的退让并不能够为自己带来什么。即使目前她并不能将范琳琅置于死地，却完全能够压制住她。

屈居人下原本就不是她的作风。

云凌将手中的长弓一扔，手腕一翻，银白色的陌露便被她牢牢握住。深深吸进一口清晨清冽的空气之后，随着她呼吸的动作，一支熊熊燃烧着的火箭便出现在她的手中。

云凌微眯双眼，毫不留情的瞄准了范琳琅的方向。随着空气中炸开的一声轻响，携着热流的羽箭便飞至范琳琅面前。

这一变故发生的十分突然，原本一向大胆的范琳琅也被这个变化吓了一跳。她的羽箭因为手上不受控制的颤抖，并没有成功发出。而云凌的攻势却是不减。只见她一支连着一支，接连不断的朝着范琳琅的方向发动攻击。每一支燃烧的火箭都在离范琳琅半步之遥的地面上打出了一个小小的坑洞。

范琳琅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被云凌射来的箭围在了一个圈子里。同样是射箭高手，她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那些箭身上携带的杀意。

此时的范琳琅这才了解了云凌的实力。她已经无法在射艺上胜过她了。而且，若是云凌有心置她于死地，她恐怕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想到此处，范琳琅忍不住抬头去看云凌面上的表情。只见她目光冰冷，似要将她洞穿。

看见云凌这幅表情，范琳琅心中一震，连忙低下头不敢再与云凌的视线接触。

云凌看着有些狼狈的范琳琅，心中却是五味陈杂。若是可以，她情愿一箭了结了她，而不是苦苦忍耐内心的痛苦。可是一旦她想起许媛的警告，弟弟们的安危，姐姐的下落不明。便只能够继续忍受这种折磨。

“从今往后，若你再做出什么，别怪我手下无情！”

云凌冷冷的警告了范琳琅一句后便迈步离开了。留下范琳琅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她离开的身影。

这一番打斗，让二人的心中都变得复杂无比。

范琳琅看着云凌纤细的背影，想起自己的狼狈，不由得握紧了双拳，眼中燃起仇恨的光芒。

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范琳琅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云凌默默朝前走着，身后范琳琅的存在同样令她心底难安。看了一眼已经从云层中挣脱束缚，冉冉上升的旭日，她也在心底对自己许下了诺言。

她一定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强者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论这个过程有多么漫长，多么令人难以忍受，她都不会退缩，不会放弃。

伸出手放到眼前，云凌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慢慢攥成拳状，在心底下了决心。

清晨的阳光洒在心情各异的二人身上，也点燃了她们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