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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考核

陆陆续续完成了几场考核，云凌几人都有些感觉疲累。聚贤堂的先生们所出的考核题目都十分刁钻古怪，云凌此时才算了解了苏茉等人的愁苦情绪从何而来。
到了考核射艺的时候，云凌早早的就与苏茉一起到了演武场。

一般来说，学习射艺的弟子都必须掌握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这五项射技。只不过毕竟不是每一个弟子都能拥有射箭的天赋。所以一年一度的考核，射艺先生都只会选择其中一项对堂内弟子进行测试。

云凌看着早就准备好箭靶的演武场，有些茫然。她并不清楚今年考核的具体内容，因此只能看着苏茉，等待她的解答。

“苏师姐，今年的射技考核到底具体是什么内容，可以跟我讲一讲吗？”云凌看着苏茉，一脸的求知欲令苏茉无法拒绝。

苏茉挠了挠受颊边的碎发影响而有些发痒的脸颊，思考了片刻后这才组织好了语言。

“说起来，每年的射艺考核，陆先生都只会选择其中一项对我们进行测试。你倒是不必担心考核会有多难。这五项射技，要完全掌握的确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现在所学的，也不过是一点皮毛罢了。陆先生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才是。”苏茉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拍了拍云凌的肩膀以示安慰。

云凌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苏茉的安慰。但是她心中的疑惑却并未完全解开，因此仍旧是一脸不解的看着苏茉。

苏茉接受到云凌的目光，叹了口气。“至于射技的考核，我并不知道今年的项目。”

说出自己并不知道时，苏茉的表情有些郁闷。她号称聚贤堂万事通，居然不明白陆先生的考题，实在是件丢脸的事情。

云凌看着苏茉的表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还是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这五项射艺究竟如何划分，我还不清楚呢。”

“这其实很简单的。”苏茉一听云凌又有不明白的地方，连忙为她解答起来。

“白矢，即要求箭穿靶子而箭头发白，表明发矢准确而有力。参连，则是要求弟子能够做到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每一支羽箭都能够做到连续不断。如同连接在一起一般。这两项射技都算是基础了，只是要做到完美，还是需要勤加练习的。”

云凌想起她曾见过宁明霄射箭时接连不断的射出羽箭，想必就是在练习参连这一项射技了。于是对着苏茉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苏茉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接着说了起来。“至于剡注，则是要求弟子瞄准的时间必须短促，上箭后立即放箭，并且准确命中。襄尺，则是关于射箭的礼仪，这我就不多说了。而井仪，却是要求四矢连贯，皆正中目标。这一项难度很高，没想到薇华的射艺倒是十分高超。”

听到苏茉提起夏薇华，云凌不由得回想起当初那一场射艺比试。她记得范琳琅的射艺也很不错，虽然与方静宇相比还有差距，却也比自己高出太多。

摸了摸手腕上的陌露，云凌一时间有些忐忑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若是付出更多的努力，是否有一天就能够将范琳琅打倒。

二人正在闲聊，突然就听到一旁的一位师姐惊呼一声。苏茉本就是个好奇的性子，一听到动静，便迅速转过头去，一见到对方是自己认识的师姐，便凑上前去表示关心。

云凌伸出手挡在眼前，透过指缝去看了看高挂苍穹的太阳。阳光透过指间洒在她的脸上，令她产生一种短暂的恍惚感。

还不等云凌从这样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苏茉便回到了她的身旁，说出了一句令云凌震惊的话来。

“宁师兄昨日离开堂内了。听说要下山历练，一年后才会回来。”苏茉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因为这个消息而情绪低落。

云凌听说之后手不由自主的一顿，随即很快的她便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反而对着苏茉露出个笑容来。

“天下之大，宁师兄是应该去看看的。不过才一年的时间罢了，师姐以后还是能够见到宁师兄的。”云凌说着安慰苏茉的话，自己都觉得言不由衷。

可是即使她心底也有很多的不舍，却是不能够对任何人说起的。因为她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并不是妄自菲薄，觉得她配不上宁明霄。而是因为她有更重要的目标，并不能沉溺于男女情爱。虽然她对于宁明霄，的确有着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但是她并不能够多想，只能将所有的想法及早扼杀。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考核的事情却反而不那么令人感到紧张了。等到考核正式开始时，云凌和苏茉都已经平复了情绪，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今日的考核所使用的弓箭依旧是陆铭宣提早准备好的，并非堂中弟子自己所有。这也是为了测试出弟子们的真实水平而特意为之。

每五个弟子分为一组参加考核，每个弟子只有三支羽箭可以使用。今年佩戴黄玉玉佩的弟子所考核的内容，就是参连。

其实云凌学习射艺的时间并不算长，而进入聚贤堂后要学的知识又太多，所以虽然还算有些天赋，却也谈不上精通。知道了考核的内容后，她并不感到轻松。

考核一开始进行的倒还算顺利。云凌这一次恰好与范琳琅分到了一组。轮到她后，她便按着规则站到了范琳琅身旁，接过一位师兄送上的弓箭。

云凌看着箭筒中孤零零的三支羽箭，心中有些忐忑起来。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范琳琅，却见她面色平静，淡定从容，眼中闪烁着充满自信的光芒。

深吸一口气，云凌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羽箭，搭在了弓弦上，开始瞄准前方的箭靶。

只是她这一动作做好之后，却明显感到一丝不妥。她总觉得手中的羽箭不同寻常，手感与往常有些变化。

正这么想着，云凌就听得一声令下，身边的众人开始弯弓搭箭。只听见嗖嗖几声轻响，便见羽箭破风而出。云凌不敢迟疑，也对着前方的箭靶发出一箭。

她的箭一经飞出，便如流星一般闪过众人眼中。还不等她再次射出下一支箭，就见得先前射出的羽箭竟然诡异的在半空中掉落了。云凌见到此情此景，心中感到十分的诧异。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便有些无措。不过她明白此时正在进行考核，尽管有了失误，她还是要继续。

再次做好准备，云凌很快又对着箭靶射出两箭。只不过这两箭的状况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她所射出的三支羽箭没有一支能够射上箭靶，更不用说能够前后相连了。

对于这个情况，云凌不由得起了疑心。她微眯起双眼，看着地上那三支羽箭，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云凌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羽箭旁，正要弯腰去捡起一支，却被一把横在面前的长弓挡住了动作。她抬头去看来人，就见范琳琅一脸轻蔑的看着她。

“云师妹，你这是做什么？”范琳琅声音里带着嘲讽，态度很不客气。

“我想要看看这几支羽箭有什么问题。”云凌见自己的行动被阻，也就站直了身体与范琳琅对视。

“我认为，这几支箭被人做过手脚。”

“什么手脚？你自己技不如人，却将矛头对着别人，岂不可笑？”范琳琅听到云凌的解释之后，便嗤笑一声。“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劝你还是接受这个事实吧。你没有通过考核。”

云凌听到范琳琅这么说，也禁不住笑了起来。“范师姐，你又不是先生，凭什么就断定我没有通过考核？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说罢，云凌便再次准备蹲下身去查看那几支羽箭，只是范琳琅怎么会让云凌成功碰到那几支可疑的羽箭，举着长弓便要再次阻止。云凌身手一向灵活，很轻巧的避过了范琳琅的长弓，反而对着范琳琅的下盘攻了过去。

范琳琅并不知道云凌不过是虚晃一招，大惊之下便想要闪避，却导致她重心不稳，险些栽倒。这样一来，她便有些感觉到难堪，伸手便要朝云凌的脸上打去。

云凌趁着范琳琅躲闪的机会正要去捡地上的羽箭，哪里料得到这一变故，只差一点就要被范琳琅打个正着。等她反应到范琳琅的目的时，就见一只有力的手臂蓦然出现，挡在了她的面前将范琳琅的手隔开了。

一声大喝令她二人俱是一震。

“这是我的地方，若是想要闹事，便都给我滚出这里！”陆铭宣目光冰冷的看了云凌和范琳琅一眼，这才缓缓垂下了手臂。

云凌和范琳琅被他斥责，都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而陆铭宣则将是扫了一眼那几支可疑的羽箭，轻叹一声。

对于这个情况，云凌的心底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她明白年度考核的重要性。若是她无法通过考核，今后的成绩便会大受影响。自己想要从武官出仕的愿望也会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