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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告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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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看梁祝，贾宝玉都会对梁山伯的傻嗤之以鼻，一个同窗甚至同床数年的女人竟然认不出，也太白痴了一些吧！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在知道这个故事后，自己竟然是成了那个被自己鄙视的梁山伯，这个玩笑可是开大了。

“解释吗？”祝英台似是自嘲的笑了一下，“这样的解释还不够吗？宝玉。”

“是啊！还不够吗？”贾宝玉被祝英台一句话点醒，实际上在看到的一瞬间他大概就是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很痛苦吧！英台。”身为女儿身，却一生只能以男儿身存在的痛贾宝玉不能理解。

但是祝英台对女子的反感贾宝玉却是看得真切，这在另一方面也是对自身的不认同和自卑。

“每天，每天睁开眼睛都要提醒自己，我是个男孩子，不能做任何女孩子做的事情，不能辜负了祖父的期待，不能让父母的牺牲毁于一旦，每天每天，这样过了十几年。”

祝英台抱着贾宝玉，哭着，说着，到最后只是转做了嚎啕大哭。

贾宝玉任由她抱着，感受着身前被眼泪浸湿的一片，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听着。

轻轻地拍着祝英台的背，好似是哄着婴儿入睡一般。

祝英台的哭声渐渐变弱，到最后是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平稳的呼吸声。

贾宝玉放开祝英台，轻轻将其放在床上，和之前相似，但却更加的谨慎、小心，好似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珍品一般。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祝英台。贾宝玉的目光久久不能离去，纵然现在的祝英台很美丽，但这绝不是其中的因素。

不一样的祝英台。认识了她大半年，贾宝玉第一次看到这个状态的祝英台。陌生而又熟悉，甚至于还有一丝开心的感觉。

轻轻的将手指放在祝英台唇间，感受着其中的柔软，又是下移到脖颈处，那一片平坦再次告诉贾宝玉，面前的祝英台真真切切的是个女孩子。

自然不可能有更多放肆的行为，帮祝英台盖好了被子，贾宝玉缓步走了出去。

关上门。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院中静坐。

九月的夜晚已经尽显几分凉意，但对进入结丹期的贾宝玉而言却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坐在院中的青石凳上，思绪良多，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就是同祝英台的关系。

人生最大的误解是她喜欢我，贾宝玉从不自负，但是祝英台对他的不同早已不是那种误解的层次，之前的索吻更是证明了一切，祝英台喜欢他。

这个许多人说过的问题，都在贾宝玉心中因为祝英台是男人而否决了。现在用新的情绪思索，贾宝玉想知道自己的内心。

回忆起了和祝英台的一切，到最后。只是自嘲的笑了一下，“真是个坏人啊！”

………………

清晨，旭日初升，祝英台先是感受到一丝的头疼，随后是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那熟悉而又亲切的笑脸，“你醒了啊！英台。”

贾宝玉从一旁的水盆之中拿出湿毛巾，轻轻地挤干递给了祝英台。

祝英台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但是刚刚擦一半动作就是一停。短暂的酒后失忆之后，她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此时的贾宝玉已经出去准备东西了。简单地一点现成的点心，加上清晨熬制的白粥。这就是贾宝玉手艺所能达到的极限。

“我也不会做别的，这些东西也弄了好久，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贾宝玉边是放着吃的边是说着。

祝英台已经是坐在梳妆镜之前了，看着那只有洗澡后才会显露的女容，有一丝的陌生，也有一丝的犹豫。

已经伸上去准备挽发髻的手再次的放了下来，一只手放到了梳妆盒里，在那里有一些尘封已久的东西。

轻轻地打开，一个梳妆镜，还有一个头花，十分的简单，但是却能让一贯自信平淡的祝英台变得有些紧张也有些胆怯。

最后还是轻轻地拿出了头花，自己戴了上去，又打开了梳妆镜。

“英台，可以……”贾宝玉转过头去邀请祝英台，然而却是一个愣神，因为面前女容的祝英台。

若是说昨日的祝英台只是一个美艳的女子，但今天真的稍作打扮之后就是有倾城之貌了，再加上一些反差美，贾宝玉愣神也是再寻常不过。

祝英台宛然一笑，似山花开放，“怎么样？宝玉。”

“很漂亮。”贾宝玉重重的点了点头。

祝英台也是跟着笑了，和以往那熟悉的笑声不同，更加的温柔了一分。

二人一起吃了早饭，期间并没有说什么话，吃完了，祝英台道了一声好，二人结伴去书院。

自然地，那女容的祝英台从贾宝玉面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以往那熟悉的相貌，贾宝玉心情平复之余也有些失望的情绪在里面。

一起到了书院，两人今日来的有些晚，早读都已经开始了，在三班门口分开，祝英台进去，而贾宝玉则是去找张重。

“今日来晚了一些啊！”张重见到贾宝玉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每天早晨都会巡视一遍，不管天气如何，从不会变。

“睡过头耽误了。”说完话贾宝玉就是静静的在一旁候着，张重正在处理事情。

过一会，张重手中的事情暂时放下，问道：“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贾宝玉点头，“先生，宝玉想从明日就回家自学。”

此话说的张重一愣，就连其他几个在这里的博士、助教都是放下手中的事情。

“为何。”张重回神之后问道。

贾宝玉解释了自己的原因，张重尚未说话，一旁的王明却是率先开口了。

“贾宝玉，你可知道自学和在书院的差别，况且你打算参加明年的恩科吧！可不要因为一点劳累就做出错误的决定。”

这话也是张重心里的疑惑，只不过他对贾宝玉更加熟悉一分，知道肯定不是因为劳累什么的，但也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贾宝玉微微躬身，这才回话，“多谢王先生的挂念，宝玉知道在家确实不如书院学习，但也有不得不回家学习的苦衷，绝非是怕劳累这样的。”

张重知道贾宝玉不想说具体什么原因，虽然遗憾，却也不会再多问。

“既然决定了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有一件事情你要答应。”

“先生尽管吩咐。”

“不要荒废了学业，如果遇到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到我家中或者是写信询问，明年的恩科能参加就参加，若真的不能也无妨，你毕竟还小，从头考起也是有益无害的。”

这并不是一件事情，但却是件件都为了贾宝玉着想，张重的重视让贾宝玉心怀感激。

他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位师长是更想自己留在壬戌三班的，只可惜此事早已是决定，只能心中有一分愧疚。

“学生一定谨遵先生的教导。”

“好了，不要忘了与同学作别。”

贾宝玉走后，与张重一个房间的教授、助教虽然没有似炸开锅一般，但讨论却是很多的。

张重听着心里并不如何的舒服，他是对贾宝玉寄予厚望的，只可惜还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思想和知识教授出去。

“张兄也不要遗憾了，贾宝玉在家未必没有在书院好，不然时间久了，说不得会出祸事。”一直没有说话的李远开口说道。

张重和王明听了初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随后却是知道了，就连其他一些听到的助教也是想到了其中的缘由。

一些人心中对马致远有了一些不满，再怎么样也不能针对一名学生啊！

贾宝玉回到三班的时候，刚好是下课的时间，班中也来了几个常客，其中一人就是马文才。

贾宝玉以往看着马文才同祝英台说话的时候，对祝英台窘迫的表情还感觉一丝有趣，但今日看着却是有一丝的不是滋味。

“马兄也来了啊！”贾宝玉不留痕迹插到二人中间，刚好是依靠着身形完全挡住了马文才的视线。

马文才现在可是对贾宝玉半分兴趣没有，踮起脚尖，想要再同祝英台说话，只可惜哪里能够越过贾宝玉的防线，只是身形微动，马文才是半点都不能看到。

在贾宝玉身后的祝英台见到此幕，面上没有什么，心里却是泛起了几分甜意。

“宝玉你今天倒像个孩子。”祝英台再马文才走后轻笑道。

贾宝玉被这样一说面上也有些过意不去，快到上课的时候，同学基本是都回来了。

贾宝玉的了林助教的应允，同大家告了别，看着一个二个并不是虚情假意挽留的面孔，贾宝玉原先只打算走个过场的告别，也真正的有了一种离别的哀伤。

“今天过完再走吧！也算是最后一天。”张重来上课的时候说了这一句，贾宝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没过多久，贾宝玉要离开书院的消息就是传遍了整个书院，一些关系稍好的都是过来同贾宝玉告别。

有人是欢喜的，有人则是真的不舍，但却有一个本应该开心的此时脸色铁青，正是马致远。

愤怒的摔了身前的砚台，他怎么也想不到贾宝玉离开，整个书院都在说是自己逼迫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