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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鬼面婆婆

方小虎三人离开后不久，便有一群人飞来，直奔溶洞遗址。浪无情也在其中，只是他现在低眉顺眼，没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
带头的，是个大腹便便的光头僧人，披一件金色袈裟，浑身赘肉，满脸堆笑。百黎教弟子散于身后，众星捧月一般，虚空走来，一步踏下，便是百米之遥。

虚空站定，见到山谷情景，胖大和尚笑意更胜。浪无情见了，却更加心虚，大气也不敢喘，暗叫不妙。

“无情，这里便是你所说的溶洞吗？”胖大和尚笑容依旧，只是声音冰冷，毫无喜悦可言。

“禀师尊，确是此地不假！想必他们预感到圣教主亲临，被圣威所摄，已经落荒而去，逃之夭夭了！”

浪无情语气谄媚，大拍马屁。身后的一众弟子听了，也争先恐后的拍起马屁，唯恐落了后腿。

这和尚不是旁人，正是西番的活佛、百黎教的教主、中州正道的死敌——笑面佛陀！

一顿马屁拍下来，他颇为受用，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大笑出声。笑罢，他吩咐众人入谷挖掘，拉着浪无情站在一旁，详细询问事情经过。他并不是关心两名弟子和米老头的性命，而是对那个大衍真仙的弟子，产生了兴趣。

“师尊，此人自称大衍真仙的弟子，却只是个假丹境界的废物。五月前，我用圣尊魔幡将他困在山谷，想擒回他去献给师尊，作为与中州谈判的筹码。不想这小子却另有奇遇，居然杀了老六和十一，更收了米护法的元婴。弟子与他对招几百回合，最终不敌。幸得师尊神功庇佑，危急时刻我大喊师尊名号，有如神祗附身，功力大增。这才保全性命，逃回圣教。”浪无情胡诌瞎扯，把**熏心说成是顾全大局，又顺带拍了一番马屁，厚黑功力让人汗颜。

“哈哈哈，不错，不错！魔幡拿来，让我看看！”

接过魔幡，神识查探之下，笑面佛陀的笑容收敛，脸色“唰”的一下阴沉起来。浪无情心底忐忑，还从未见师尊如此神情，不知发生了何事。

笑面佛陀暗自寻思：“吸元**！果然是吸元**！难道圣尊脱困了？不对，此幡就是圣尊当年法宝，岂会只是吸走些许神识？这么说来，定是那小子得了圣尊衣钵！难道，圣尊当年便是囚禁于此？”浪无情察言观色，不用师尊吩咐，便对山谷里的弟子喝道：“你们动作快些，发现什么异常，立刻禀报！”难怪他在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首座大弟子。这份察言观色的本领炉火纯青，旁人学也学不来！

众弟子得到号令，更加卖力，争着在教主面前表现。不一时，只听一名弟子兴奋地喊道：“教主，教主，我这里有发现！”

笑面佛陀身形一晃，来到近前。只见地上并排放着三具尸身，正是米老头和两名弟子的。三人真元枯竭，全是被外力吸干。他更加确信，定是那小子修习了吸元**，得到了圣尊真传。他一阵懊恼：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万年，四处寻找圣尊下落，却被这小子笨鸟先飞，抢去了好处！

弟子们又挖了半日，再无所获。笑面佛陀阴沉着脸，吩咐在外的教众暂停搜索圣尊下落，全力调查那可恶小子的消息。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青云界，所有百黎教弟子奉命调度，齐齐往中州腹地聚集。百黎教的异动引起了中州正道的警觉，五大山门弟子回撤，暗中戒备。凡人之间的战事失了双方修真的助力，再次陷入胶着。整个中州境内，风起云涌，暗流激荡，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之感。

方小虎不知这些，带着珠儿和大圣，比来时更快，回到了西南边陲。

时隔五月，年关将近，北方正是大雪封山的隆冬季节，西南这里却只有些微凉意，丝毫没有冬天的感觉。大旱早已被教众弟子合力缓解，人们也渐渐淡忘了之前的苦难，男耕女织，重建家园。

只是有些人家，供桌上多了三个牌位，刻画三个神仙样貌。他们每日早晚上香，虔诚膜拜！小虎见了，心下凄然。想起当日与两名弟子合力降雨，百姓的此番作为，也算对九泉之下的二人有了交代。

方小虎虽然归心似箭，但不放心珠儿一人返回南疆，硬要送她回山。珠儿求之不得，期待与他多处几日。二人一路上谈笑风生，柔情蜜意不可言表。

不一日，来到南疆地界。小虎伫立云端，展目望去，一看之下便被这里的风光摄了心神。但见万山连绵，千峰竞秀，又有那琼林玉树，物种繁多。置身百万大山，感受到的绝不仅仅是造化惊奇，还有那扑面而来的浑厚气息，让人不免心生豪情，壮怀激烈！

许是因为珠儿的缘故，小虎爱屋及乌，只觉得南疆地貌宏伟雄奇，完全没有他人所说的迷障重重，阴森恐怖之感。珠儿见他惊叹，也欣喜莫名，当前开路，引小虎直奔山门所在。

到了一处山峰，二人驻足。只见山腰上石门耸立，小虎抬头望去，三个鎏金大字浮现眼前——五圣教！小虎这才恍然，原来珠儿竟是名震南疆的大教弟子！

在南疆，最负盛名的当属万星阁和五圣教。万星阁以暗器法宝闻名天下，五圣教则最是擅长毒功。在南疆一带有句谚语，说的便是二教的威名。

万星莫测，神鬼难当！

五圣一出，仙佛避让！

早有值班弟子发现二人。他们见了珠儿，惊喜连连，一女子快步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念珠妹子，你可算回来了！教主她老人家整日魂不守舍，派人四下寻找，只盼你早日回山。现在好了，你快去议事厅，教主正与大伙商议对策呢。”

珠儿一听，心思更显急切，扭头看向方小虎。那女子见二人一起上山，此刻又眉来眼去，其间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她拉过珠儿，一阵窃窃私语，却换来粉拳连连，嬉笑着跑到了一边。她躲在山门后，眇目在小虎身上四下打量，直看得小虎老脸涨红，方寸大乱。

一路拾阶而上，小虎跟着珠儿来到议事大厅。门外站定，珠儿小声对他说道：“待会儿进去，你不要乱说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小虎点头，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也不用人通报，珠儿推门而入。

大厅首座上坐着一名妇人，脸上带着恐怖的面具，好像一张鬼脸，让人望而生畏！大厅左右，还坐着十来个人，听到门响，纷纷扭头看来。珠儿不顾他人目光，飞奔到面具妇人身前，双膝一跪，哽咽道：“娘，女儿不孝，让您受惊了！”

方小虎怔怔地站在门口，闻言一惊。他这才知道，原来珠儿不仅是五圣教弟子，还是教主千金，是教里人人敬畏的公主。

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忽然出现，那妇人急忙起身，颤抖地扶起珠儿。她泪眼婆娑，上下打量，嘴里急急说道：“好女儿，乖女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女相见，抱头痛哭。众人为之侧目，均受感染，恭贺声、叫好声响成一片。

小虎见此结局，也感同身受！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一个温馨的家，父母殷殷企盼他时常回家看看。以前不觉如何，此时却倍感珍贵。但时过境迁，他即使心中有想，却如何回得去？只得遥寄思念，盼望二老身体康健，颐享天年！

他心中黯然，在末首找个空位坐下，听珠儿与她的母亲叙旧。珠儿将五月来的经过一一讲述。她声情并茂，又会吊人胃口，直听得众人心弦紧扣，如身临其境，为之悲喜连连。期间，厅上众人频频望向小虎，眼神里充满复杂之色，看的小虎不明所以。

方小虎满以为珠儿的母亲会以上宾待之，没想到她却不冷不热地说道：“方少侠是吧？老身是五圣教教主，在你们正道口中有个雅号，唤作鬼面婆婆！我们南疆妖人，与你中州正道素无来往，少侠待久了怕是于名声不利！一会儿还有贵客来访，陋室无多余侍客之塌，还请少侠自便！”

珠儿料她有此言语，娇嗔一声，附耳悄声道：“娘！方小虎是我的朋友，而且还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您怎可如此待他？小虎他与别的正道不同，他是胸怀天下的义士，岂会为虚名所累？娘，您就让他留下，女儿带他四处转转，略尽地主之谊，莫要人言我五圣教轻慢贵客，失了礼数！”

二人在堂上咬耳朵，方小虎却呆不下去了。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再呆下去岂不是自讨无趣？也罢，反正珠儿已经安全回山，他也能放心离开了。只是不知鬼面婆婆吃了什么枪药，对中州正道如此敌视！有她在，以后与珠儿的关系，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亲密，看来还是早回山门，专心修炼去吧！

小虎一阵气苦，但又发作不得，拱了拱手道：“既然伯母无心挽留，那晚辈就此告辞！珠儿连月来受了不小惊吓，还请悉心照顾，莫要让她再受折磨！”

刚要出门，却听鬼面婆婆说道：“怎么，你很关心小女的安危吗？你们如此亲近，就不怕师门怪罪下来，吃罪不起吗？”

小虎傲然一笑，坦然道：“我虽然年少疏知，但还能分得出善恶忠奸！珠儿心性纯洁，恩泽众生，愧煞无数须眉！即使师尊知道我与她交往，也不会像您这样咄咄逼人的！”

鬼面婆婆带着面具，看不出她的神情。被一个后生如此奚落，怕是要大动肝火，恼羞成怒吧？哪知，她却装作没有听见，也不动怒，语气依旧道：“哦？你师尊是谁？竟然这般豁达？”

“家师不是别人，正是大衍五行教的创教始祖——大衍真仙！”

“什么？大衍真仙？你当真是他的弟子？”鬼面婆婆嚯地站起身，激动地说道。

她一听小虎师承，便如此激动，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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