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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 根据地的战争22

三族社会，领主算是最低一级的土皇帝了。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领主军政大权一把抓，官员也可以由领主一言而定，还可以分封贵族。领主需要付出的，仅仅是向效忠的国王每年进献一些象征性的物资，以及应国王的要求出兵。
封地主的权力相对小一些。至少，封地主没有分封权，而且他们向领主和国王提供的赋税比重要高一些，那可不是象征性的一点点。当然，对封地主来说，这点赋税对整个封地的压力并不大，善于经营的封地主，还是可以把它化解成象征性的小意思的。

其他方面，封地主在自己的封地内，那也差不多就是土皇帝了，军政权力，贵族官员的任命，封地内的法令等等，也基本由封地主决定。

既然如此，封地主和领主、国王之间，就必然产生一个矛盾：这块地盘，到底谁说了算？

领主和国王当然希望他们说了算。实际上，同样的矛盾也存在于领主和国王之间，即使同为国王，公国国王和王国国王，也有类似的问题。当然，这个矛盾表现的最明显的地方，还是封地主与其他贵族统治阶层之间。

到了领主这个层次，家族已经很强大，无法在短期内削弱到能够被并吞的地步。而且事态一旦激化，家族长老会一出面，前期的所有工作可能都白费。投入产出比太不合算的事情，大家都不是傻子，谁也不会做。

封地主就不一样了。有不少封地家族，根本就没有家族长老会，就算有家族长老会的封地家族，很多家族长老会的门槛，居然是七阶。这在真正够资格的家族看来，完全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所以，抓住一切机会限制和削弱封地主，就成了领主和国王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或许有人会问，既然如此，干脆就别分封了，没有封地主，不就少了这个矛盾吗？

可是不分封不行呀！什么事一旦成了传统，想改就没那么简单了。分封，是领主和国王对效忠于自己的重要手下，以及做出巨大贡献的贵族给予的最高奖赏。该封不封，人心就散了，队伍也就不好带了。

何况，分封也是一种开发偏远地带的有效手段。不管哪个领地或者国家，总有相对偏僻的角落。直接派贵族官员去，那性质就是发配，是一种惩罚。可要是搭配着好点儿的地方分封出去呢？那就是奖赏。封地主为了自身的利益，也会尽力管好建设好自己的封地。

当然，对于拿出地盘分封的领主和国王来说，这也是一种性质的“请神容易送神难”。把地盘分封出去容易，可要想再收回来，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三族社会，要剥夺封地主的封地，难度丝毫不亚于王国国王谋朝篡位。嗯，只有一种情况很简单：某个封地家族自己不争气，居然整体沦落为平民，推不出一个突破四阶的贵族来继承封地。

可惜，这种对领主和国王来说最理想的状态限制太多。最关键的一条，必须是那个家族自己不争气，而不是被人用了什么手段灭掉家族中所有的贵族。

在三族社会，不要说领主和国王，就连皇帝也不能一手遮天，用政治暗杀的手段谋夺家族封地，那可是犯忌讳的事，没人敢碰这根高压线。

如果是客观因素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呢？比如说，在一场战斗中，或者是一场意外的灾祸中，某个封地家族的最后一名贵族不幸死亡。很遗憾，这种情况也不能剥夺人家的封地。不仅不能剥夺封地，领主和国王还要很高调的出面，维护那个死去的封地主的利益，并委托长老会帮那个家族培养至少一名贵族继承封地。

所以，直接剥夺家族封地的结果，属于可望而不可求的好事，没有谁会朝这个方向努力。但在不动这个脑筋的前提下，抓住机会从封地主那里瓜分一些权利甚至地盘，是每个领主和国王都会做的事。

当然，对于忠心于自己的心腹封地主，特别是刚刚分封的封地主，领主和国王还是会区别对待的。

不过舍伍德家族等这一帮封地主，各自传承眼下的封地至少也有十代，封地被他们建设的差不多了不说，与各自效忠的领主和国王的关系，也变得比较微妙。反正他们是不会奢望得到领主和国王的优待。

正因为如此，他们宁肯承受被第一根据地抢走村子的损失，也不向领主和国王求助。求助的话，援军肯定会来，可要让援军离开，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比第一根据地抢走几个边缘的村子更高。

其实第一根据地的事情，根本瞒不过那些领主和国王。但苦主都不吭声，领主和国王也不便主动插手。毕竟，出状况的地方是贵族的封地，封地主不开口，其他人派军队贸然进入，完全会被视为入侵的（从本质上说，打算派军队去帮忙的领主和国王，就是想入侵那些封地）。

至于第一根据地并非分封的封地这件事，在真正了解这些内幕的贵族看来，其实不算个事。

正如王国国王有实力，就能够谋夺帝位。那些没有效忠对象的自由贵族，有能耐的话，也完全可以抢块封地。到时候，他只要随便找个效忠对象，自然能补来一个对已经抢占土地的迟到的分封。

当然，这种事情很难发生，其难度还要超过国王篡夺帝位。自由贵族的个人战斗力或许更强，但没有背*景的自由贵族既缺少进行战争的综合实力，又缺乏治理地方的团队支持，根本抢不来封地。

有背*景的自由贵族呢？需要他背后的势力出手时，他同样也套上了一套枷锁，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

所以，直到如今，诺拉社会也只出了罗宾盗贼团这样一个特例，居然在没有被更高层的领主或者国王分封的情况下，成功的抢得了一块封地，并得到了周边家族的承认。在他们之前的一些强势盗贼团，虽然也在短时期内占据了一些地盘，但始终得不到认可，最后被拖的灰飞烟灭。

至于自由贵族，传统道路是在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后，选择一个效忠对象，争取得到分封。主动抢一块封地这种做法，不在自由贵族传统的选择范围内。

周边这些封地主能做的选择都被第一根据地的内应透露给罗宾后，他们的选择实在有限得很。再加上罗宾拿出一些利益分化瓦解家族联席会议，第一根据地得到周边家族的承认，已经是他们损失最小的一种选择了。

舍伍德子爵当然不会轻易认输。不过眼下他能用的手段有限得很，就算再拉起一支更大规模的联军，打得第一根据地落花流水，想灭掉罗宾代表的这支势力也已经没了可能。

得到周边家族承认以后，第一根据地就算败得再惨，只要拿出一些利益做补偿，胜利者也不能把第一根据地赶尽杀绝。短期内，是别想灭了罗宾他们了。

虽然如此，舍伍德子爵还是抓紧时间联络了几个原本就仇视第一根据地的家族，再加上第一次组建联军的塞弗和弗迪南家族，一共凑了六个家族，要向第一根据地约战。

舍伍德子爵也想得很清楚，第一根据地刚刚得到周边家族的承认，恐怕还没来得及理顺内部关系。这个时候打败他们，可以趁乱多压榨一点儿好处。

现在能把第一根据地多削弱一些，在规则范围内挤压罗宾他们的生存空间就容易一些。说不定，这种缓慢绞杀比快速灭掉第一根据地，还能获得更多收益哩。

不得不说，罗宾向家族联席会议提出的利益交换，也为自己招来了一些觊觎的目光。这片区域虽然也是三族腹地，但已经接近了腹地边缘，离三族核心地带远着呢。以这些族长的地位，他们都见识过三族核心地带的繁荣。

第一根据地的产出，以前都是通过商队，先流通到三族核心地带，然后才慢慢向外扩散的。现在罗宾提出要向周边家族提供类似的产品，那些族长先是不信，然后，就有几个人开始设想：假如，第一根据地能够提供罗宾所说的产品，即使只能达到他讲的水准的一半，那对家族来说，也是很大的一个财源呀！

这个设想在罗宾拿出随身携带的样品时，得到了极大的证实。不过，那些老奸巨猾的族长并没有立刻决定动用武力，他们还打算继续观望一下，保留一定的灵活性。

反正有舍伍德子爵打头冲锋陷阵，大家完全可以观望一段时间。现在第一根据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舍伍德子爵组建的联军一口吞下，舍伍德子爵这么积极，多捞点好处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在试出了第一根据地的深浅后，大家就可以商量一下，如何瓜分第一根据地剩下的利益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向第一根据地卖个好，多得到一点儿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