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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破法

穿过重重人群，方宇将费里尼带回到平台之下。石门中涌出的生物基本上都是跳下平台的，而紧靠着平台的位置，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
看着脸色苍白的费里尼，方宇皱眉道：“你怎么样？”

费里尼眼神闪烁的看着方宇，咳出了两口血后，费里尼竟然向方宇笑道：“看来，你我的一战，我是没机会取胜了。”

领域之内，领主无敌。以费里尼和方宇平阶的实力来看，费里尼的确没有战胜方宇的可能。

方宇微微一愣，笑骂道：“都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考虑这些？”

费里尼的脸上忽然升起一抹方宇难懂的表情，淡淡道：“我生来，就是为了战斗存在的。”

方宇再次愣住，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精光，正色道：“等我们离开这儿，我会与你公平一战。”

费里尼眼中忽然燃起熊熊火焰，对一个好战分子来说，这样的诱惑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方宇冷冷道：“所以，在此之前，你决不能死。”

费里尼“呵呵”轻笑，豪爽道：“好，我答应你。”

话虽如此，但如何离开这里仍然是一个不小的难题，方宇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之前方宇的心中一直被嗜血的念头和疯狂的杀意占满了，虽然勉强保持了一分神智，想要毁掉那道血色石门。但在石门发出血光之后，方宇的理智就已经完全丧失了。

嗅到了石门中强烈的血腥味，而本能则驱使着方宇向石门奔去。那股力量是如此的强大，甚至让方宇发挥出了超常的速度和力量。而方宇想要毁灭石门的念头，根本被方宇抛到了九霄云外。

方宇亲眼见识过石门的威力，而对于毁掉石门的想法，方宇产生了强烈的质疑。就算方宇现在还拥有自己全部的修为，都没有足够的把握能成功的毁掉它，更遑论现在？

费里尼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寒光，冷冷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里就是混世道。”

方宇皱眉，低声道：“混世道？”

费里尼眼神悠远，其中竟然隐隐带着几分杀伐之气，冷冷道：“混世道是独立于神界和天翔大陆之外的另一个空间，里面牲畜、人类、魔族混居在一起，他们完全没有神智，只知道彼此进行着永无尽头的厮杀。而灵魂一旦堕入混世道，都会变成最低级的牲畜，杀的人多了，就会成为人类，然后是魔族，然后再从最低级的畜生做起。就算被别人杀死了，**也会重生，再次厮杀。如此轮回，永无尽头。”

费里尼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目光灼灼的看着方宇，道：“只有手上沾染了无数鲜血，身系千万亡魂的人，死后才会堕入混世道。”费里尼顿了顿，笑道：“就如你我。”

人生在世，就算是他们已经拥有了神将的修为，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死，费里尼看的很明白。

方宇看着那些疯狂的撕扯着眼前能见到的所有东西的生物，眼神冷如寒冰，冷冷道：“我宁愿魂飞魄散。”

相比于魂飞魄散的凄苦，方宇更难忍受的是如此的羞辱。沦为畜生，永世的喋血厮杀，甚至远比魂飞魄散更为痛苦。

费里尼淡淡的一笑，事实上，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费里尼绝对会做出和方宇一样的选择。

费里尼淡淡道：“混世道极大，不过万幸的是，我们所在的只是混世道中最低的一级，这里的壁垒是最弱的。”顿了顿，费里尼道：“不过，相对的，这里关押的都是天翔大陆上最普通的人，所以我们一进入这里，就完全失去了神力。”

费里尼露出嘲讽的笑，道：“想来，是因为混世道独立存在，就算是天族再强悍，都只能将天门与混世道中最低一级牢笼相连，倒是给了我们以可乘之机。如果我们进入的是神将的牢笼，恐怕现在早就完全迷失了。”

方宇眼中闪烁着精光，道：“我们要怎么做？”

既然费里尼对混世道的事知道的不少，肯定也会知道如何才能离开这里才对。

费里尼低声道：“混世道本来就是作为一个牢笼存在的，只进不出。我们虽然只是被关进了最低一极的牢笼，但想要离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顿了顿，费里尼冷冷道：“要冒上很大的风险。”

方宇冷冷的一笑，道：“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们的风险更大。”

方宇虽然在领悟领域之时暂时得到了心境的平静，但现在，方宇没有神力的支撑，心智也变得很容易动摇。方宇虽然尽力不去看身边疯狂的杀戮，但各种声音还是充斥在方宇脑海，天知道方宇花了多少力气，才能专注的听费里尼说话。

而方宇的一颗心，已经蠢蠢欲动了，再不离开这里，方宇很难保证自己不会丧失理智，成为这个牢笼中的囚犯。

费里尼勾起嘴角，眼中满是决绝的神色，淡淡道：“等他们都醒了，我们试试以七星阵的威力能否撕开空间的禁制。”费里尼眼中带着莫名的神光，笑道：“那个老头把七星阵吹嘘的那么厉害，正好拿混世道实验一下。”

方宇皱起眉头，道：“你们只有五个人，怎么启动七星阵。”

费里尼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道：“我们可是有八个人的。”

方宇微微一愣，如果算上方宇、方奇、方一，的确是八个人，但是他们三个可是没有接受过七星阵的传承啊。

看出了方宇的担心，费里尼笑道：“没关系，反正整个七星阵的运转也不单单是靠我们十三个人的。”

那个老头曾经说过，继承十三枚晶石的人只是作为七星阵的主导，天族会倾尽全族族人参与其中，而方宇、方奇、方一都接受了天族的传承，一起发动七星阵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虽然晶石保全了方六几个没向飞蛾扑火一样奔向血色石门，但驱除他们心中疯狂的杀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他们现在都没有任何神力的情况下，花费一点时间也是可以理解的。而方奇和方一也需要时间恢复，方宇和费里尼也就只能干等着。

方宇看着费里尼，不解道：“我们都迷失了心智，为什么只有你没有？”

费里尼抬起手，手心的那枚乳白色的晶石发出暗淡的乳白色光芒，苦笑道：“还真是它救了我一命。”

虽然那枚晶石只能提供给费里尼很微弱的力量，但这就是这点力量，避免了费里尼堕落的命运。虽然现在方六身上的晶石也开始发挥作用，但显然，方六他们的灵石是在那枚晶石的作用下才开始产生作用的。而从一开始，费里尼身上的晶石就是与众不同的。

方宇当然记得，这枚晶石原本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最终却被融入了费里尼的身体。方宇并不是看着东西好，后悔了，而且方宇不知道对这费里尼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好是坏。

事实上，方宇当时只是单纯的不想让那枚晶石靠近，完全没想到自己拒绝它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看着沉默不语的方宇，费里尼淡淡的笑道：“一切都是机缘，过去的事，还是不要再想了。”

方宇淡淡的看了费里尼一眼，即使方宇什么都没说，但费里尼却还是能明白方宇的心思。

方宇避开费里尼的目光，淡淡道：“你真的相信那个老头的话？”

费里尼淡漠道：“也不是全信。”

“哦？”方宇挑了挑眉。

“那个天变也许是真的，而一旦七星阵发动……”费里尼轻笑两声，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方宇当然知道费里尼的后半句话，“一旦七星阵发动，恐怕谁都活不了。”

竟然要以整个天族之力启动七星阵，天变的威力可想而知，而如果真的没法对抗天变，恐怕七星阵便会自毁，以自爆的强大力量去对抗天变。如此一来，七星阵哪一个人能活？要知道，一些上古威力强大的大阵，一旦启动，就不是人力能阻止的了，即使是主持阵法的人也一样。

不止方宇有这个觉悟，费里尼一样明白。但是，当晶石找上费里尼的时候，费里尼却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躲避。

方宇不解道：“那你为何……？”

费里尼眼中闪烁着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淡淡道：“如果天变是真的，所有人的生死可能都维系在七星阵上。”费里尼不会退缩。

方宇眼神闪烁，说真的，费里尼的话的确让方宇震撼了一把。

虽然费里尼和方宇一样，身上背着数不清的血债，但费里尼却有方宇身上没有的大义，为了所有生灵的命运，费里尼绝对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的性命，乃至灵魂。

而方宇呢，方宇会为了身边的亲人、兄弟牺牲性命，甚至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但是，与方宇素不相识的人，他们的生死绝对与方宇毫无关系。从这点上来说，方宇是自私的。但是，方宇并不愧疚，对方宇来说，只要自己在乎的人都活着，好好的活着，就够了。

方宇冷冷道：“假设只是假设，天变未必就是真的。”

费里尼无所谓的笑道：“当然，如果天变不是真的，我是不会启动七星阵的。”费里尼晃了晃左手，笑道：“白白得到这么一个东西，也不错。”

就在此时，方宇察觉到方奇已经苏醒了过来，方宇冰冷的一笑，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