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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符咒丹兵

“这两个小家伙，以前见过的吗？”
红芙见到吴虚起先是觉得有些眼熟，再看一眼不禁愕然，“怎么是他？”心中思索道：“我当初为感他几次相助，故留名致谢，却没想着还会再见。这可如何是好？他定会想入非非。早知道当初便摇醒了他，说个谢字，一了百了。”

看见吴虚此时的模样，红芙更是不喜，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中却想着此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爷爷了。

“怎么？你们俩……”老太公有些意外，不过话没说完就听见红芙打断他道：“爷爷，红芙先回去了。另外，那件事也别再提了，红芙真的没时间。”竟是站起身就走。

“红芙！”老太公顿时有了一些怒气，原本由于手信的原因他就很是低落，此时身为长者的威严也散发了出来。

而红芙却也是犟脾气，身子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不理不顾地出去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吴虚一眼，也没对吴虚说过一句话。

事实上，她不需要再说什么。吴虚脑海中听得明白，一双眼睛也看得清楚。

“是这样啊。”吴虚的心里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不过，这次来是为了何事呢？是佟老管家有了消息啊，是妹妹的消息啊。吴虚在心中苦涩一笑，心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这种时候还为了其他事情费心思，真是不该，吴虚忙定了定神，很是期待地问向老太公：“老太公，我妹妹的病情…………”

走出房门的红芙听见吴虚那有些激动的声音，又依稀听到爷爷的回答，之后房内便是一片的空寂。此时红芙也已经走远了，虽然不想在意这些，但她还是不禁在脑海中描绘了一下房间内的场景。

“他听到消息肯定很伤心吧，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啊，里面都没声音了呢。”红芙蓦地想起若是青薇病重的话，那……她简直不敢想下去了，“若是我肯定已经哭出来了……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至少应该打声招呼再走啊……”

她一路想着，一双黛眉还紧紧地皱着：“今天要随父亲和哥哥去华严寺求见弘宣大师，他们现在还在等着我吧，听说这弘宣大师只差一步就要证入阿罗汉果位，阿罗汉啊，和我们宗门的炼炁境玄真都是同种修为了，没想到谯郡还有这种人物，只是不知今天能否见到……”

此时老太公房间内。

吴虚呆立在当场，脑海中还嗡嗡地回响着面前这位老人的话，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说牛神医的医术很高么？老太公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妹妹不能有事情啊！”说着说着愈来愈激动，几乎是抓住了老太公的手臂。

老太公被他情绪感染，又想到了钟怀礼，自责夹杂着伤怀，心中也是不好受，他安慰道：“你不要伤心，还有其他的办法，再说只是去了一个牛神医而已，牛神医治不了我再找其他的神医，总有能治的。而且……”

吴虚听见忙道：“而且什么？”

老太公神色凝重地道：“而且即便没有神医能治得好，还有丹师呢！”

“丹师？”吴虚似乎听见了希望，“那是什么？”

“你听说过一个童谣么？”老太公有些感慨地道：“符咒丹兵，道佛妖魔。神人鬼麟，兽羽昆木。”

吴虚喃喃地诵了一遍，似是有些熟悉，“好像听说过，不过这和丹师有什么关系？”

“这个童谣，讲地就是这片天地之中的十二个阶层。所谓‘道’，就是像我们这种修真者；所谓‘佛’，就是像弘宣大师那样的修佛者；而所谓‘丹’，便就是丹师了。丹师生来具备双重仙骨，在炼丹一道上天赋独具，超脱于普通修士。而它们所炼制的丹药，可谓是夺天地之造化，窃日月之玄机，不要说伤病，就是死而复生也不在话下。”

吴虚听了又惊又喜，哪有以往的淡定从容，也只有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像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那在谯郡有丹师吗？”吴虚急切地问道。

老太公听了叹息一声，道：“如果丹师那么多，也就不会如此地位超然了。不过，以府上的能力，去外地请一位丹师甚至大丹师也并非不能做到。”说到此处，老太公方认认真真地看向吴虚，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惊奇地道：“你的身体，比昨天又强盛了很多，竟是已经到了炼己中期了！这才几天呐，你究竟……”老太公像是看妖怪一样地盯着吴虚，那目光似是能把人看透一样。

实在是因为吴虚根本就没有修炼过的样子，其实大族家的核心子弟如果用珍贵药物甚至丹药来进行淬炼己身的话，一日就能完成而晋入筑基境的也不少见，但是吴虚毕竟是没有这种条件。

吴虚心中一紧，想着那圆珠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的好，忙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从昨天在华严寺里醒来就这样了。”此事推给那老和尚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太公听了陷入沉思，心想若果真如此的话，那弘宣大师和吴虚交好就是真的了。而若弘宣大师欣赏吴虚，继而帮他淬炼一下身体也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这样的话，正反都可推通，倒也合情合理。老太公点了点头，不再多想，道：“三天之内，佟封就会把你母亲和妹妹接过来，如果治不好，我就亲自去外郡请一位大丹师过来，无论如何，你妹妹的病一定会治好，你也别太担心了。而且，还有一件事，要给你说一下。”

吴虚焦心稍定，只是有些担心到时候能不能请到丹师，不过既然老太公亲自作允，倒也不用再多加担心。

而至于老太公所说的另一件事，吴虚却是已经猜到，只是不好明说，便道一声：“小子弭耳受教。”

老太公道：“你今年也才十六，我打算让你在府上和小崽子们一块修习道法，你愿意吗？”毕竟他老人家还拿不住红芙的主意，没有将话说死，只说让吴虚留在府上修炼。

吴虚的脸上立刻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惊讶之中还夹着惊喜，“真的吗？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老太公呵呵笑着，很是勉励地拍了拍吴虚的肩膀，“要先进行一次根骨测试，你虽然资质……唔……你现在资质很难说，之前倒不怎么好，不过根骨应该是具备的。”

“根骨？”之前从周供奉那里听说过根骨的说法，但吴虚也并不是太过了解。

“根骨就是慧根、仙骨，若想修行，这两样至少具备其一。其中修道者必须具有仙骨，修佛者则须具备慧根。若是没有，就不能修行了。”

“就没有例外么？”

“例外？”老太公沉吟了许久，方面色复杂地道：“我倒是有所听说过，好像是一千年前吧，一位据说没有仙骨的修士硬生生地修成了炼炁境玄真，据说轰动一时，不过很快他就销声匿迹了，直到今天都再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不过我倒觉得这是有心人散布出来的谣言，可信性不足，疑点太多。”

吴虚紧了紧眉头，“那仙骨、慧根到底是什么呢？”

“仙骨共分五行，金、木、水、火、土，慧根共分五大，地、水、火、风、空。修行者必须具备其一，像周供奉就具备木行仙骨。”

“那像您刚才所说的，具有双重仙骨可以修成丹师，那具有双重慧根呢？”

老太公笑道：“其实慧根、仙骨算是佛道两家资质检测的不同体系，其中更是有重合，像水、火二种双方都有，而佛门没有金、木、土，道门则没有地、风、空。符咒丹兵四者由于先天不同，各自所要求的条件也是相异。其中符师与丹师必须具备两种仙骨，符师必须具备金行、土行仙骨，丹师则须具备火行、木行仙骨。而咒师、兵师又是不同，这二者道佛两家都有修习者，不像符师、丹师只在玄门，因此水、火两种根骨便是咒师、兵师的条件。其实一种根骨就已是万中无一，更别说具有两种了，由此也可见修行之难。”

吴虚脑海中突然跳出个问题，脱口而出道：“若是符咒丹兵所需要的几种根骨都具备了会怎么样？”

听到此处，老太公的神色竟是有了一些波动，“这种情况毕竟是万年难遇，不过在历史上倒是存在过一位生来具备火、木、水三种根骨的千古奇才。后来这位奇才顺利修成了丹帝、兵帝、咒帝和真君，震慑大千，其后更是一举逆凡成仙，飞升天界，真正做到了超脱六道，不入轮回。”

“成仙了！”吴虚目放异彩，憧憬无比，又问道：“有没有修成了符师、咒师、丹师以及兵师的人呢？”

“没有！”老太公这次却是斩钉截铁，语气非常肯定，“符咒丹兵号称四绝，那位前辈由于修了三绝而被世人尊称为极道真君、极道丹帝、极道兵帝以及极道咒帝。所谓极道，就是道之极致了，若是四绝全修，不仅天地不会降下这种人，就是修成了天地也不会容他！”

吴虚听了却有些不以为然，他撇了撇嘴道：“极道真君、极道丹帝、极道兵帝和极道咒帝这四个名号何其麻烦，不如再加个极道符帝，便总称为极道帝君，岂不简单明了？而且四绝全修了，天地若不容他，便遮了天盖了地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