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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学子身上衣

连喝了两天的酒，刘坚的脸色都有些蜡黄蜡黄的，姨娘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儿，有些担心的说道：“以后还是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别人要是请你喝酒，你就说年纪还小，家里不让。”自从刘坚放弃了家产的争夺，他和姨娘也不用向之前那般需要躲着了。
“姨娘，这次是长辈请酒，我也没喝多少，可能是不胜酒力吧！”刘坚有些虚弱的辩解道，“今后会注意的，就是同窗请客，也不喝多少就是。”

“同窗！”姨娘耳尖的听到的什么从前不会出现的词，刘坚从前的启蒙都是姨娘带着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她带着刘坚念了一遍又一遍，后来，后来，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刘坚都没有去过学堂，最多也是自己念书，“你是打算考功名了吗？”姨娘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小时候给刘坚启蒙的时候就发现他很聪明，三四遍一篇文章就记下来了，可是长大后，不讨嫡母喜欢，上不了学堂，只能躲在自己屋子里看书，她都不知道为这事情哭了多少回，“你爹爹可是答应了？”不等刘坚回答，她又继续问了，好吧，看来，某人的嫡母，她的当家主母已经变成万恶的欧巴桑了。

“恩，原本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现在都处理好了。等过了元宵，学堂开门的时候，和大哥一起去。”刘坚心里可郁闷着呢，本来还有半年的玩乐时间，结果自己一时嘴贱，就没了，还好讨来了姐姐的嫁妆，这让刘坚心里平衡了点。

“那先生的束脩都准备好了没？”姨娘一时间显得有些兴奋过了头，也是啊，这年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姨娘这有一块上好的徽墨一直没舍得用。”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零碎碎的银子，“这些够不够，不够我那里还有。”说着又意识到什么不对，把银子递到宏文手里，拿下头上的点金的杈子，对自己贴身的丫鬟琥珀道：“你量一下少爷的身材，然后去布点帮少爷扯两身好看的衣料回来。”

“姨娘，不用麻烦了。”刘坚慌忙的拒绝道，那杈子似乎是父亲送给她的，姨娘很喜欢，一直戴着。

“傻孩子，你才是我的一切。”姨娘看着慌乱的儿子，心里不由得一甜，有这样又懂得体贴人又有本事的儿子，就是再苦着也是愿意的。

“三少爷，你是姨娘的脸面，要是你穿的这一身出去，姨娘面上也不好看。”琥珀也是劝着，虽然刘坚是庶出的，但是一年八套的服侍却是不会缺的，可是正在生长的少年郎，不一会儿，那衣服就不合身了，只好拿旧衣服改改。

“我还存有些零花银子，这杈子还是姨娘戴着吧！”其实刘坚哪有什么存款，都拿去改善伙食还有投入到红薯里面去了，反正大哥和二哥都是大户，而且还赚了自己不少的便宜。

姨娘用葱白的食指点了一下刘坚的额头，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啊！”他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喜欢大鱼大肉，府里的伙食根本不够他吃的。

“好疼！”刘坚很配合的表演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人们都退了下去，嗯，大户人家的下人都被训练的很有眼色呢。

姨娘轻轻的用手环住刘坚稍显稚嫩的身子，用下巴摩挲着刘坚的头发，轻轻的说着：“你要好好读书，快快长大，将来当上大官，把姨娘接过去，下半辈子能不用担惊受怕的，有个乖巧的儿媳妇，生几个漂亮的孙子……”

姨娘的声音很轻很轻，很柔很柔，不知不觉间刘坚就靠在姨娘的身上睡着了，姨娘就那样抱着刘坚一动不动，有下人来，也被她悄声阻止了。

“啊~！”刘坚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依旧有些胀胀的太阳穴，又是天色大亮了，很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

洗漱完，刘坚估摸着乔子方都道府衙里报道了吧，对自己不能参加这件事还是有些遗憾，随意的用了些早点，就向着书房走去，这时候大哥应该是在读书吧。

“大哥，大哥在吗？”

“进来吧！”刘坅在屋内说道；“门没关！”

事实上，刘坚已经挣扎了一路了，到底要不要和大哥说事情已经搞定，现在可以去学堂了，可实在是不想去啊！可是大哥那种精明的人说不定过几天就能知道了，虽说大哥生气起来也不会破口大骂，不过黑着一张脸，气氛足够把人压死。

“大哥，我想过几天就和你一起去学堂，”早死早超生吧，“因为发生一些意外，原来的事情有人代劳了。”顺带着和大哥解释了一番。

“好啊！”刘坅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过几天他也就会知道，“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我要去拜见先生，你也一起来吧！不过最好换一身衣服。”富贵家的子弟身上的常装和读书人的穿着毕竟有些不一样，偏偏先生对一些细小的方面特别的讲究。

“如果没钱的话，先从我这里拿一些去用！”刘坅颇有些不好意思，做大哥的，居然没有思考周全，只能慌慌张张的去买一身凑合一下。

“我姨娘已经做好了！”刘坚拒绝道：“那天她会送我。”

“好吧！”刘坅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长叹一声，母亲对庶子实在太苛刻了，刘坚能长成这样子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像四弟、五弟那样耽于玩乐，整天走狗放鹰的才是正常的吧，爹爹又是个不爱管事的，反正在他眼里家里就是一片的祥和。

“不知可要准备束脩？”弟子要拜师，总要有表示。“十条腊肉”，是孔子规定的拜师礼。朱熹认为“束脩其至薄者”，意思是这“十条腊肉”不算什么厚礼。其实“十条腊肉”也不能算是薄礼了。“肉食者鄙”的说法，以及孟子对老人能够吃上肉的社会的向往，说明肉类食品，不是常见的食品。远古物质并不丰富，恩格尔系数高，古人吃肉不易。但“十条腊肉”也不应该是了不得的厚礼，即使一般穷苦人家，稍作努力，还是应该拿得出这个挚礼，不然，孔门就不会有那么多出身寒门、生平寒微的穷学生，如颜回、子路、卜商、冉求、仲弓、原宪、伯牛等。

刘坅诡异的笑了笑，“明天就空着手去吧，还要看先生会不会收下你。”刘家毕竟已经两代人没有出过进士了，家业不如从前，族学虽然有，也不过是启蒙性质的，刘坅的老师却是货真价实的举人。

“呃……！”刘坚很形象的滴下一滴巨汗，看来自己应该去打听打听那位先生的癖好，投其所好应该可以的吧。

虽然这么想，不过一整天，刘坚都忙的头不着地的，又是把养猪场的计划弄个详细版的，又要专门写个条子说明怎么样才能制作好一个简易的沼气池，包括要注意防疫、卫生、防火之类的，生怕漏了什么注意的地方。又和乔子方解释了好一大通，看他那迷糊的模样，真恨不得把脑子里的东西全都塞给他。晚上又去了姨娘那里，虽然有婢子可以帮忙，姨娘也只是让她们帮忙分线而已，加上分时也不需要怎么动针线，手上都扎了好几个洞，却又倔强的说没事，放在嘴里面吸一下，止了血，又继续做衣服，然后试了许多遍，又改了许多遍，油灯都填过一次油了，还觉得衣服总是哪里不满意，要不是明天就要去拜访先生，怕刘坚没精神，就让刘坚拿着衣服回去了，临走前还泄气的给了刘坚一个包裹，让回去看。

是一件新的衣服，估计是外面买来的吧，刘坚想了一下把衣服叠好，放入了衣柜里，然后把那套青色的棉布外套拿出来再试了试，明天就穿这件吧，还是挺好看的，是姨娘年前替他做的。

第二天，一大早姨娘就在门外等着，手里还捧着改了许多遍却总是还不满意的衣服，天气有些冷，她不住的拿手在嘴边哈一下。

“姨娘，不是说过你直接进来就好吗?”刘坚穿着**有些发抖的把门打开，把姨娘让进来，然后飞快的躲到床上。

“也不先穿好衣服再来。”姨娘有些埋怨的说道，然后把中衣替刘坚拿到被子里面捂着。

“姨娘把手也伸进来热一下吧！”虽然包的厚厚的，姨娘的耳朵和手都因为站在门外有些时间，都冻红了。

“我刚到门外，坚儿就开门了，一点都不冷。”姨娘微笑着，从容的说了个小慌。

姨娘的眼袋有些黑黑的，看来是昨晚改了一晚的衣服吧，刘坚叹了气，真是个笨蛋呢，不过也不去揭穿，拿起姨娘连夜加工的衣服，悉悉索索的穿了起来，“不错，很合身！”

“恩，袖子好像长了点，衣摆要再小一点比较好。”姨娘皱着眉头说道。

刘坚心里嘀咕着，姨娘这是比自己还紧张呢，“姨娘，等会吃完早餐，我就要和大哥一起拜访先生，没时间了。”

“没时间了啊，”姨娘显得有些失望，“下次一定做件更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