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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凡人的神国

时间转瞬即逝，渐渐的，老法师终于发现，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里奥。或者说，这个身份卑贱的下等仆入，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也超出了他对于一个炼金初学者的一贯认知。
刚开始，里奥还不时犯一些不可避免的错误，但从第三次尝试开始，他就能够完整的地进入到注入魔力和地蜴之血的环节了。

不过最后的环节，确实相当有难度，极为考验制作者对于魔力的控制，以及对于地蜴之血添加时机的把握。

连续失败了五次后，里奥终于渐渐摸到了些敲门。那就是注入魔力一定要稳定，宁可慢些，也绝不能冒进。三种材料会自发吸收魔力，产生融合质变。

又一次失败后，里奥感觉有些精神力不支，便停下来，问道：“老师，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魔力能够转化为万物，那为什么还要配置魔法药剂，直接用魔力转化不就可以了？”

老法师摇了摇头，“当然不行，理论上魔力虽然可以转化为万物，但一般只是基础物质，性质单一，根本无法生成药剂这样复杂的物质结构。而且由魔力转化而来的物质，很不稳定，难以长时间保存在物质界中。”

顿了顿，老法师继续道：“你要明白，造物是神的领域，我们法师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简单造物，但这已经是规则所能允许的最大限度了。虽然有一些强大的法师能够挑战神，甚至杀死神，但作为世界规则和意志的具像，你可以不信仰神，但要保持敬畏。这并非使对于神，而是对于世界本身。”

一不留神，老法师就讲话题引偏了。

“神吗……”里奥心中却有些复杂。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受到了了二十多年的无神论教育，一下让他接受，这个世界上存在有几乎无所不能的神，还真有些困难。

“对于信仰，我们法师是没有什么要求的。不过我仍然建议你选择一位神祇，哪怕只是泛信徒也行。现在还好说，一旦将来你强大了，仍然是纯粹的无信者，那么将很难完全融入到主流社会中。诸神教会的那些家伙看起来神圣无比，信仰虔诚，其实都相当小心眼。如果你一个不小心，触怒了某位神祇，又没有靠山，即便身处异位面，也不是绝对安全的。派遣狂信徒跨越位面进行报复的事情，那些家伙可没少干。”老法师面色有些难看，语气也不怎么客气。

里奥暗自猜测，老拜伦是不是年轻时就遭受过这种待遇。不过在这种话题上，可不好深究，他连忙转移道：“老师，位面这个概念，我有些不太能够理解，您能为我讲讲吗？”

里奥已经接连尝试了2个小时，而且进度显著，老法师也不介意让他休息一会，便开口道：“看来你对于高层次的东西很感兴趣啊。说实话，位面探索我了解的也不算太多。只是四五十岁的时候，和几位朋友探索过一些次级位面。可以说，那是我这一生中最为丰富精彩的旅程。唔，也许我将来可以写一本回忆录。”

老法师缅怀起年轻时的峥嵘岁月，心中有些凄凄然，不过他很快就将往事抛开，继续说道：“现在我就给你讲讲多元宇宙的结构。”

“按照‘空间圣者’罗宁的说法，多元宇宙中，每一个晶壁系可以看作一个独立的宇宙，其中又饱含又许许多多的位面系统。”

“该系统以主物质位面为中心，划分为三个层次，分别是上层星界位面，中层主物质位面、周边元素位面、阴影位面以及众多次级位面，下层地域和深渊位面。孩子，你知道晶壁系是什么意思吗？”

晶壁系的知识，里奥从这具身体继承过一些，“就是被晶壁包裹的巨大空间，其中有无数位面，对吗？”

“对。咱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就是物质最为均衡，物种最为丰富，力量层次也最高的强大物质位面。因为位面规则繁多，所以也衍生出了许多神祇，他们在物质位面周围建立神国，开拓神域位面，传播信仰，并维持位面的稳定。”

老法师显然在这方面有所涉猎，喘了口气，继续娓娓道来：“而稍微弱一些物质位面，则被称作次级、初级和原始位面，其上的神祇较少，权能也比较弱。目前，已经有很多这种位面，被我们所征服，而我们这个位面的神，也借此机会，将信仰传播过去，将那些位面同化为我们的从属位面，并提升自己的神格。”

“那咱们萨洛晶壁系，还有其它强大物质位面吗？”里奥好奇道。

“当然，有一些物质位面和我们的力量层次相当，同样被称作强大位面，而且文明相仿，能够交流往来。比如繁星与魔法之城洛丹伦虽然是我们盖亚人建立的，但也有许多其它主物质位面的法师贤者在其中学习。而另外一些主物质位面，却和我们的文明模式大相径庭，他们邪恶血腥，以杀戮掠夺为生，所以位面战争是晶壁系中经久不衰的话题。”

位面战争对于里奥来讲还太遥远，不过他却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那晶壁系之外呢？”

“这个……”老法师有些卡壳，想了想才回答道：“虽然洛丹伦早已经证实了晶壁的存在，也有一些超距离旅行的方法，但晶壁系实在太广袤了。目前洛丹伦的最新推测，从晶壁的一端，旅行到另外一端，至少要数千上万年。所以，别说对于晶壁之外的世界，我们一无所知，甚至连晶壁深处的世界，也还了解不多。”

里奥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脱口道：“老师，洛丹伦到底是怎么样一座城市？”

提起洛丹伦，老法师顿时一脸敬仰，“那是真正的奇迹啊，位于虚空中我们法师的神国！所有最前沿、最权威的魔法成果，都是由那里率先发布的。各个种族的法师们交流心得，共同研究探索，向着我们所追寻的真理前进！”

里奥听的悠然神往，问道：“怎么才能去呢？”

老法师叹了口气，“如果没有邀请函，那么至少也要成为高级法师，才有进入的资格。”

“那么您……”话没说完，里奥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早想要收回却已经来不及了。

“是的，我没去过，这是我一生的遗憾。”老法师被戳了痛处，当即呵斥道：“小子，你也休息够了吧，现在继续！”

“遵命，老师！”里奥不敢耽搁，连忙重新尝试起制作治疗微伤药剂来。

…………

两个小时后，天色已经渐渐开始变暗，在老法师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瓶治疗微伤药剂终于被里奥成功制作了出来。

“小子，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真不敢相信你能在一天内就成功！”

对于成功，里奥也相当高兴，不过他却不敢把功劳都安在自己身上，连忙恭敬道：“都是老师您教导的好。”

“哈哈哈，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确实相当适合学习炼金。”老法师心怀舒畅，原本心中那一丝丝顾忌，也烟消云散。

“无论怎么说，他也已经是我的学生了。”暗暗嘀咕一句，老法师转而盘算起接下来的科目。里奥的进度太快，已经将他之前的安排彻底打乱，必须要重新调整一下了。

老拜伦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眉目，又瞧见里奥有些神情委顿，知道他不断消耗精神力控制魔力，已经接近透支，便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正好我也得研究研究。”

“好的老师。”里奥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了，但还是摇摇晃晃的往豢养室走去。

老法师愣了一下，奇怪道：“你干什么去？”

里奥回过头，有气无力的答道：“我去清扫一下里面，那些家伙，恐怕该消化完食物了。”

“哦，差点忘了这个。你既然要跟着我学习，就不要再干这些活了。”老法师随手开了个条子，又摸出一枚可以出入实验室的徽章，继续道：“去下面找个仆人来，接替你的工作。”

一听能将自己完全解放出来，专心学习魔法，里奥自然是乐见于此的。不过他很快又想起，古铁雷斯已经死了，那一楼肯定要更换仆人总管，重新洗牌。

“晤，把约翰弄到实验室不错，这样我就我可以照顾他，免受别人欺负，说不定还可以让他也跟着学习学习魔法。伊莎嘛，他父亲好像很有些威名，暂时还不需要我看顾，不过我也可以给她测试一下，看看有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

感觉前途一片光明，里奥接过条子和徽章，然而还没等走出门去，老法师又把他叫了回来。

模出一枚金属戒指，老法师说到：“这上面有我的私人印记，以后你带着，无论是征用仆人，还是提取物资，都拥有很高的权限，省得什么事情都要批条，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