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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两清了，挺好

“苏陌，你可知道朕随时都有可能取了你的性命？”
老皇帝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他没有想到苏陌竟然真的敢如此胆大，额角青筋突跳的厉害，声音也带着让人心悸的压迫感。

苏陌心里打了个突儿，可面上依旧一派平静，她抬眸，目光淡然的望入老皇帝一双充满了愤怒的眸子，“皇上，苏陌自然相信您可以随时取了苏陌的性命，但皇上乃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应该是不会与苏陌一般见识的。”

老皇帝冷笑一声，“你倒是伶牙俐嘴。”

萧子祁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倘若老皇帝想要出手，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老皇帝目光快速在萧子祁的脸上快速一掠，对苏陌说道：“苏陌，你若是现在离开，朕可以不追究你！”

苏陌笑笑，“苏陌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过这么离开。”

老皇帝呼吸一滞，一双手越发攥的紧。

苏陌深吸了口气，“皇上，一个人一生很难不犯错，重要的是知错能改，您跟老寒王妃这件事本身就是您做错了。曾经，您不是也曾动过念头想要放老寒王妃离开吗？”

老皇帝蹙眉看着她，没吭声。

苏陌继续说道：“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开心快乐，老寒王妃至死都没有答应皇上，如今人已经死了，您是否应该成人之美？”

老皇帝沉默着，其实曾经将雪舞强行带来京城后，看着她每日愁眉苦脸的，他也曾经想要放雪舞离开，可是雪舞没有，她依旧留在湖心岛。

他隐隐觉得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雪舞终会念着他的好，但是他没有想到至死，雪舞也没有接受他这颗心。

而且，寒墨凛还偷偷潜入皇宫偷走了雪舞的尸身，这简直就是在用刀子捅了他一刀后又甩了他一巴掌。

真真是丢了人，也丢了脸。

一直默不吭声的萧子祁附和着说道：“父皇，您曾经教导儿臣们，做人一定要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为何到了您的身上，您就糊涂了呢？”

老皇帝目光少许放柔，揪着寒墨凛的手也稍稍松了几分力。

空气灌入肺腑，寒墨凛发出巨大的咳嗽声。

这时候，卓玛也脚步匆匆的跑了回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她脸色骤然一变，“大燕皇帝，手下留情！”

老皇帝原本舒展的眉又紧紧拧在一起，看卓玛如此紧张寒墨凛，若是让寒墨凛得了西辽的支持，会不会生出谋逆之心？

原本寒墨凛就已经异常憎恨他，若是引发了大燕的内战，西辽联合其余的几个小国再在大燕边境趁火打劫，一定会让大燕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苏陌暗暗观察着老皇帝的表情，发现在卓玛求情的时候，老皇帝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心下一骇，冲卓玛眨了眨眼睛。

然而，卓玛此时一心全都在寒墨凛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苏陌在冲她递眼色。

“大燕皇帝，请您手下留情！”卓玛双手交叠于胸前，目光闪烁不停，极为担心寒墨凛。

苏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完了，原本老皇帝已经稍稍松口了，现在看到卓玛如此紧张寒墨凛，估计杀意又起了，这个卓玛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看了眼萧子祁，萧子祁冲她微微摇了下头。

那意思她看明白了，纵然老皇帝忌惮卓玛最后选择的夫君会是寒墨凛，但是老皇帝同样也要忌惮着卓玛身后的西辽势力，如果卓玛真的喜欢寒墨凛，万一他若是执意要取寒墨凛的性命，势必会得罪了西辽。

他们看着惊心动魄，对于老皇帝而言，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卓玛见老皇帝一直不吭声，就要再说一遍，无意间发现苏陌一脸担忧，不禁皱了下眉。

老皇帝此时心绪翻涌，凝眉想了会儿，缓缓松开了寒墨凛，“寒王，朕要你留在京城，不得擅自离开！”

寒墨凛冷笑一声，“皇上难道还不死心？”

老皇帝眼底闪过一抹凌寒的光芒，“朕若是想找，你阻止不了。”

寒墨凛冷嗤一声，一脸的不屑。

他已经做好了安排，之所以现在让四辆马车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离开，就是在故布迷阵，只等着老皇帝稍稍放下戒心，再让精于易容之人帮母妃易容送出京城。

所以，他是否留在京城已经并不重要，只要母妃可以跟父王团聚，他也算是了了一份心思。

老皇帝一瞬不瞬的盯着寒墨凛，隐约觉得雪舞或许并没有离开京城，否则的话，依着寒墨凛如此孝心，为何还会在京城。

他又看向稍稍松了口气的卓玛，“卓玛郡主，朕已经传了诏书，各地封地异姓王的最优秀的世子不日便会赶来京城，朕会再问问豫亲王，是否可以等到你选夫结束再离开。”

萧子祁皱紧眉头，父皇此举不仅仅是要将寒墨凛困在京城，也是要迟迟不发他与苏陌的赐婚圣旨。

手用力一攥，“父皇，之前您在乘庆殿可是答应的好好的，卓玛郡主选夫，那是要让她自由选择，时间必然会很长，豫亲王不可能会留在京城这么长时间。”

老皇帝凝眉看着萧子祁，“朕会看着办。”

言罢，老皇帝怒气冲冲的离开。

萧子祁看了眼寒墨凛，阴阳怪气的甩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寒墨凛讥笑一下，“你以为皇上过几日传召回京城，难道我就不会有麻烦吗？”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父皇是个抢人妻子的无耻小人，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治我的罪。只不过早一点儿，晚一点儿而已。

萧子祁呼吸骤然一沉，“寒王，别怪本王没有提醒过你。”他拥着苏陌的肩膀，手臂越发用力，如同宣誓所有权，“丫头此生注定会是本王的王妃，任何人走不进丫头的心，也别想从本王身边抢走丫头。”

寒墨凛淡然一笑，纵然一身太监服，依旧无法遮掩了他的风华气度，“本王也没有要从靖王身边抢走谁，陌陌有句话说的对，既然要爱一个人，就是要看着她幸福快乐。”

萧子祁一脸的嘲讽，“是吗？本王倒是没有想到寒王可以这么快就转了性子。之前，丫头被烟雨阁给掳走的时候，寒王可是没少在暗处推波助澜。”

苏陌眉头一点点皱紧，目光牢牢锁着寒墨凛，她还真的是没有想到寒墨凛竟然是背后的那个人，心里不是不怨。

她看向萧子祁，“夫君，我乏了。”

闻言，寒墨凛眸色黯了黯，萧子祁挑了下眉尾，一脸的喜色，他贴着苏陌的耳畔柔声说道：“我这就抱你回去，折腾了这么久，也该睡了。”

苏陌目光深深的看了眼寒墨凛，那一眼相当复杂，寒墨凛的手用力一攥，生生压下心里的各种不甘。

苏陌央着萧子祁送她回碧云阁，其实如果有可能她倒是希望回靖王府，这皇宫实在是太冷，没有一丝的暖意。

天空有晶莹的白一点点的飘落，苏陌怔了一下，随即眉间涌上一抹喜色，她伸出手掌，“下雪了！”

虽然只是很小的雪花，可是她还是很开心，今冬的第一场雪。

萧子祁看着她这般，哄道：“你身子经不住冷气，明天一早，若是地上能够铺的一层，我们再出来赏雪。”

苏陌笑着点头。

两人回了碧云阁，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着实愣了一下，萧子祁横了几人一眼，几人赶忙去搬火盆，铺床。

待到房间里都热了，萧子祁才抱着苏陌躺在了一起。

“我以为你不会随便提出那个条件的。”萧子祁声音低低的说道。

苏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原本要那个条件，也就是想要帮寒墨凛的。我们这样，两清了，挺好的。”

萧子祁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我其实不应该说出当初背后推波助澜的那个人是他的。”

苏陌又往他怀中蹭了蹭，“你不说，我迟早也会知道。不过，现在我心里有点儿难受。”

萧子祁低眉看着她，“若是想哭，就哭出来。”

“为了不值得的人哭，我傻不傻？”苏陌扬眉一笑。

不值得的人？！

萧子祁嘴角一抿，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睡吧。”

两人呼吸渐沉的时候，小乖慢慢向着门口蠕动而去，萧子祁骤然睁开了眼睛，臭东西，又去给自己主子通风报信了！

不过也好，让寒墨凛再受一次打击，以后就真的不会再纠缠丫头了。

永福宫里，寒墨凛很是感激的看了眼卓玛，卓玛脸色涨红，随即看到他被老皇帝扼住的地方红彤彤的一片，便是一脸担忧的说道：“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药，你没事吧？”

寒墨凛笑笑，“没事。”

话音堪堪落下，便见小乖匍匐着向这边蠕动，小乖乃是自小就生在雪域的，而且又很有灵性，别的蛇冬眠的时候，它不会。

此时，它跑到这里，寒墨凛觉得或许是苏陌又出了什么事情。

小乖附耳跟他低语，他的眼神一点点暗淡下来。

卓玛一脸好奇的看着小乖，当她发现寒墨凛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的时候，心莫名跟着一揪，“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