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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章 疑惑

顾染亭歪歪的靠着身子，看着又在她身边坐下的肉团子，“你觉得她们会说你坏话？”万定芳撇撇嘴，“我是担心孔玉织被人卖了，还对人介感恩戴德！！”这么一照面，就知道展秀恩不是好东西，“她是不是想在我面前，挑拨离间，让你出丑？你去接她，没摘帷帽？”这就是长时间相处下来，培养出来的默契！！
笑着看向已经热闹起来的林园，顾染亭稍微说了下那天的事，却不知对展碧媛的事，怎么开口。犹豫了下，拿起肉团子的披帛，绕在手指上，慢慢的说，“你会不会第一眼看见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好像好久好久以前，已经认识了这个人似的，特别熟悉，甚至还有种仇敌的感觉？”哼不能直接说，展碧媛长得和她最厌恶的那个王雪珠一模一样吧？

万定芳眼睛盯着顾染亭白皙细嫩的手指，只觉得她在绕的，是自己的心，一圈又一圈，捆的严严实实.....咳，“这种，都是面缘造成的吧？有的人的长相，不合你的面缘，你自然看着不舒服了。不过，气场不合这种事，也不是没有......”

顾染亭点点头，这么说，也对。当初第一眼看见王雪珠，她就心里很不舒服。万定芳皱眉，“你说的是展碧媛？她是在装病。气息和面色，不相符。”顾染亭挑眉，“你功夫到是比女红长进的快很多啊.....”怪不得小凤姨嫉妒，可这么玩命的练，也没见瘦啊.....

小巩回来了。原封不动的把孔玉织她们四个姑娘的谈话和私语，给学了一遍。不碍乎就是吐槽万定芳的长相体重，还有不要招惹顾染亭的话。顾染亭让小巩出去，拍拍肉团子，“虽然我喜欢你胖乎乎的，可两年你就该册封郡主了，老是这么胖下去。不是好事啊，你也十岁了，还苗条下来了.....”万定芳知道顾染亭不是嫌弃自己胖，别的就不在乎了。他现在。还不能瘦。

林园那边，得了顾染亭的出题，在谢多明来了之后，就开始了文会。而明显的，谢多明脸色很差。万定芳喝着水果酒，嗤笑出来，“你看看那个谢多明的脸色，他一准是以为你骂他呢.....翅膀还没有呢，就想飞，真是不自量力！！”顾染亭用小金刀片着烤肉吃。听了这话，也不抬头，“别让我看，影响食欲。”

文会眼看越来越热闹，这时春杏外面禀告。“姑娘，叶大爷在楼下，说要接您去文会....”顾染亭放下酒杯，叶胜澜这个多事的人，用他添乱啊！！“打发他回去，过会我自会前去。”春杏领命去了。万定芳已经喝了一坛水果酒了，虽然不会醉。但是也晕乎乎的。顾染亭拍拍她，“别喝了，喝点醒酒汤，咱们去文会.....”

万定芳有点想去厕所，但是顾染亭让小巩端来了醒酒汤，他又不好不喝。硬着头皮喝下去，就被顾染亭拉着下了经楼。她们这一动，别的姑娘也动了起来，孔玉织和展秀恩等人立马手拉手的下来了。顾染亭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就带着万定芳快步走了小道。她今天来。可不是和小姑娘斗嘴皮子的。

叶胜澜依旧华丽的一身锦衣，站在林园门口。看见顾染亭和万定芳过来，行个礼，“我去请你，你不到，非要自己来，后面跟了一串小尾巴吧？”顾染亭脸上带着面纱，万定芳一贯是大摇大摆的，“若是被你请了，小尾巴更多。”顾染亭绕开他，却没甩掉。

“我妹妹那日哭着回来，是被你训哭了，我父亲听她说了始末，也训了她。唉，你明明这么小，却总是端着老先生的架子，我妹妹这回，是真没勇气再去找你了.....”叶胜澜说道，眼睛亮亮的看着顾染亭，“你真的不喜欢孔瑾之？那我岂不是很有希望？”

顾染亭忍住了，没翻白眼，你个娘炮，有屁希望！！“难道是我理解错了？胜澜哥哥，这是在调戏与我？”叶胜澜一哆嗦，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什么都没说.....”顾染亭哼了一声，再次绕过他。

这次叶胜澜没再拦路，却低声道，“染染，我的真心，你就看不到啊.....”顾染亭头都没回。万定芳一直等顾染亭走开，才阴狠狠的瞪着叶胜澜，“真心？你不是什么都没说吗？哪来的真心啊？还是继承你父亲的本事，也去伺候赵王吧.....染染也是你能惦记的！！”

叶胜澜不生气，“我父亲早就被赵王抛弃了，不过如果齐王有意，我也可代为转告我父知道.....”万定芳冷笑，“王府里，能伺候我父亲的，都是阉人，你父亲若是真想进府，先清理干净了自己再说。不过，烂货一个，我父亲肯定是没兴趣的，我养的那几条狼狗，确实很喜欢细皮嫩肉的呢.....”叶胜澜依旧不生气，“啊，那可不成了，我父亲不喜欢狼狗.....”语气特比可惜。

小巩小安等人，对于这俩这么没节操的对话，已经麻木了。这类对话，只要一碰头，这俩就说个没完。开始听着，恨不得割去耳朵，现在，真的特别麻木.....“主子，染姑娘在等您呢....”万定芳看了看站在前面不远处的顾染亭，冲叶胜澜一甩袖子，就大步走开了。

叶胜澜的随从也小心的上来提醒，“少爷，回去吧.....”总这么侮辱自己亲爹，真的好嘛.....叶胜澜叹口气，“这个六姑娘，一定是十分的倾慕我，不然怎么我一和染染说话，她就这么吃醋呢.....”随从快哭了，少爷，走吧.....

谢多明看见顾染亭过来，却一直稳稳的坐着，微丝不动。其实他不动，也算不失礼。但是江州书院的院长见着顾染亭，都不敢不动，更别说他了。但是却没没人说什么，谢多明踩着顾国士去了京城，却不念恩情的事情，谁都知道。

万定睿和孔瑾之都站了起来，别的学子也早就都站了起来，顾染亭避开正路，走到谢多明跟前，先冲着万定睿和孔瑾之微微点头，才对谢多明开口，“今日是谢状元的送别会了，父亲特意交代我，为谢状元送上一杯酒，祝状元公一路青云之上，得偿所愿！”一伸手，万定睿立马递给她一个小酒盅，谢多明这才站了起来，他夫人万氏这时也才走了过来。

“顾国士的教诲，鄙人时刻铭记于心。”谢多明端起酒杯，居高临下的看着娇小的顾染亭，“但是我心中，一直有个问题，未得解，不知顾姑娘能否为鄙人解惑呢？”

顾染亭气场全开，丝毫不被谢多明的身高压迫，“状元公请说。”

谢多明嘴角微微一撇，“当年，鄙人进入江州书院，姑娘出给鄙人的题目，是问，木讷何解，是也不是？”顾染亭想了想，“哦，好像是。你是当初被归为下等的学生，所以我出的题目比较简单.....”火力已开。万定睿拉着万定芳退开一步，染染要发威了.....

谢多明脸色微变，却笑出来，“我当初回答，木讷为朴实固执，人心难动。通过了，可京城大比回来，我却觉得我当初的答案，是错的。我疑惑的是，为何我是错了，还让我通过了呢？”话里都是讽刺和怀疑。明显他的疑惑，不在当初顾染亭的问题上。

顾染亭心里微动，谢多明却是为人功利，但却不是个不爱惜羽毛的人，况且，自家亲爹的地位，那么高，他不会说舍弃就舍弃。先前觉得他攀了高枝，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状元公当初一身布衣来拜师，诚心满满，江州书院广收天下学子，从来不会把一心求学之人拒之门外。若当初，不让状元公通过，那么状元公必然要交束脩，可依状元公的家境，这束脩，恐怕是拿不出的.....”江州书院的束脩，可是很高的。但是只要你有本事，通过考试，就可以不交。顾染亭晃晃酒盅，“当年，状元公既无才又无财，有的，只是一颗渴望知识的赤子之心，如是不让你通过，今日站在我面前的，就不是个状元公，而是个种田翁了吧？”

顾染亭说完，微微皱眉，“怎么？状元公的疑惑，就是要不要感谢江州书院？”摆摆手，“这大可不必。学习知识，意在为国为民，状元公以后当个公正廉明的清官，就是回馈江州书院的帮助了....”

谢多明打断顾染亭的话，“姑娘口才依旧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帮助？我今日宁可做个清白的种田翁，也不想做顾国士的走狗！！”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万定睿扣住万定芳，低声喝止，“别给染染添乱，这是她的事！！”

孔瑾之微微抬手，压住了纷纷议论，然后十分严肃的对谢多明说，“谢状元，顾国士是你恩师，如此说话，有失恭敬吧？”顾染亭看了他一眼，又是凉水啊.....不比这么配合谢多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