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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章 杂乱

董维开撇撇嘴，“顾老学士要是知道，自以为被他控制的孙子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呢......”虽然很想看到顾卿涵和顾家闹起来，可董维开到底是重情重义的人，看着顾卿涵这么和祖父虚以委蛇，背后捣鬼，他还是觉得齿寒......
顾卿涵微微笑，“我的家人，只有善君和染染而已。”

挥掉都尉府的大管家，无视远处身后仆人的一众苦脸，站在窗根底下偷听的某只，正好听见了这么一句。美滋滋的闷声偷乐了一下，就赶紧继续偷听......可惜，里面半天没声音了......

董维开抬抬眼皮，没接话。齿寒归齿寒，可顾卿涵说出这句话，董维开还是高兴的。这种矛盾之下，他只能闭口不言了。顾卿涵曾告诉他，他和顾家初步结仇，是因为顾家想让他替考，为他弟弟替考，而他不同意之后，顾家又压着他让他去做御前仪卫，顾卿涵还是没同意。到后来他费尽心思，成了名满天下的白衣状元，顾家才放弃对顾卿涵人生的掌控，可已经结下的死结，却早就解不开了。

最后，顾卿涵成了厌恶俗物红尘的谪仙文士，整天不回顾家。这么看来，这就是世家子弟和家族之间的分歧争执而已。

如果顾卿涵要真是一心只专心为学的文人，这么说的话，到有点信服力，可惜，他不是啊，董维开从当年第一眼看见顾卿涵的时候，就从他眼睛里看见了熊熊的野心.......所以，董维开很肯定，顾卿涵和顾家分裂，一定另有缘由......以前顾卿涵避而不谈，这次，非要让他吐口不可。

而且，顾家现在要害善君和染染，顾卿涵这次，就又坑了顾老贼一次，而明显，还有后手，想来，这次，他是真急了吧？那么他是不是，就能问出真相了？董维开现在最反感的，就是磨磨唧唧的算计这算计那，他已经掌握了顾家某些人谋害善君的证据，凭借这些证据，他豁出去闹一闹，一定可以把顾老贼扯下内阁......可顾卿涵却回信告诉他，时机未到，稍安勿躁。那么这时机，到底什么时候才算到？

“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顾家那里，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绝对不会让善君和染染回去了。我宁可让她们诈死隐姓埋名，一辈子见不得光的活着，也要离开顾家。你说的时机，我也不想等了。善君的一生，已经毁了，在等下去，大概我等来的，就是善君的死讯了.......”

其实董维开有点被顾染亭吓着了，也是关心则乱。顾家暂时，还真没有害死张善君的意思。更别说还要搭上一个嫡出的姑娘了。这点，董维开不懂，顾卿涵懂啊。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调查清楚了。但是他也不会说出来，毕竟女子失节，和死亡，也差不了多少......更何况还是被他连累.....

“舅舅，这次对善君和染染下手的，是我二叔。我生在长房，二叔在二房，却先生下顾家三代的长子，长房嫡子行二，二房嫡子在长，老太爷又身骨硬朗，二叔的算计......”董维开和偷听的，都有点头晕.....

董维开万分不明的开口，“你二叔，脑袋有病吧？你不是还有个胞弟嘛？就算你没了嗣男的位子，也轮不到你二叔的儿子啊......”这话有点直了，顾卿涵不好接，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那毕竟是二叔，他不能说什么。再说，二叔傻，煽动二叔的人，可不傻......

顾染亭扒在外面，也是一脑袋的问号，她还以为，她们母女遇害，是顾梓涵的手笔。便宜二叔，不，是三叔，顾家是两房人排行，顾梓涵在三，要叫三叔。这便宜三叔平时一副热情率真的德行，不可能去撺掇二老爷去做这种事吧？端架子的便宜祖母更不可能了，那到底是谁在二老爷背后煽风点火啊？二老爷不会以为，他干掉了亲爹，还能再干掉顾梓涵吧？

董维开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更觉得顾家二房的二老爷缺心眼了。“你父亲虽然懦弱无争，可自己亲儿子都被亲弟弟害死，他能罢休？怎么会想着过继的事呢，你二叔是牛屎糊了眼睛吧？心窍都被糊住了......”沉吟下，“他蠢到这个地步，肯定身边有人给他出昏招的，是他长子还是他夫人啊？”董维开也不傻啊。

顾卿涵牙根酸了下，“是他夫人。”董维开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顾家的关系网，一拍大腿，“他夫人，不就是和你母亲同宗的那个堂姐嘛？她和你母亲，不是关系不错嘛？怎么她就这么蠢？”顾卿涵干笑一下，实在不觉得董维开这是在考自己的母亲。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牵扯太多，顾卿涵不准备说的太清楚，他有他自己的步调，不想董维开搀和进来。

“她和我母亲在闺中时，相交亲厚，后来关系冷了下来。我二叔和二婶，都不是聪明人，被老太太养的太不知世事了。”顾卿涵说到这，直接说了他的报仇手段，“我设了一个美人局，让二叔把一个婊|子置了外室，等到养下一个孩子之后，我会另有安排的......”至于真正站在背后的人，他也做了同样的事......

董维开不喜欢顾卿涵这种说话含糊的样子，但是毕竟这是顾家的事，结果已经可以预见了，他也不好追问。嗯了声，就沉默下来。心里到底还是觉得不痛快。顾家怎么就没一个好东西呢？

趴在外头的顾染亭也不痛快的很，二太太在她记忆里，就是个不起眼的存在，没想到，到成了顾家疯狗们的马前卒。

而这时，顾染亭也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恩人做了鬼，知道了仇人都是谁。可是恩人不知道仇人们具体是怎么实行操作的.......就跟她现在，能知道顾梓涵和大太太才是幕后黑手，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撺掇影响二房夫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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