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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 背负着沉重之物的力量

有一些事情，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比如当你躺在床上，身体什么都不做，却又睡不着的时候，你的脑子就会开始胡思乱想。或者是对未来的构想，或者是对过往的回忆，或者是些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或许是你小时候的梦想突然在脑子里浮现，当然更多的是在想哪个女孩或者男孩……不管想的是时候，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时候你的想像力是超越任何时候的，在想像中天马行空，无拘无束。
然后，当你在运动会上全力奔跑的时候，或者和朋友们一起打着篮球踢着足球，他的身体一刻没有停下，你的四肢也在不停的运动，但是你的脑子里却不会想太多的东西，也想不了太多的东西，大概只有跑得再快一点，打得再好一点，这个球能不能进如此而已……除此之外，你怕是连自己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都想不起来的。

简单来说，人们不管在日常生活还是工作中，做事情都是单线的，身体在动的时候脑子会变慢，脑子在动的时候身体会缓下来，虽然能让这两者一起动的人不是没有，但多少还是会有主次之分，而次的一部分所占比例是非常之小，同时也会削弱主的部分。

那么真正能让两者同时运动，并不分主次的人有没有？

有的！

汤成就是这样。

他能在最激烈的战斗中考虑到自己、敌人乃至周围的种种情况，他能于敌人出招的一瞬间，脑内模拟出无数种战斗，并找出最正确的一种。他能把人心和局势全部算在一起，进而于战斗中进行各种各样的改变，除了他本身具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之外，让脑和身体进行同步的运动也是极重要的一个原因。

如果普通人的全能量值是100，思考用去90。身体所能得到的能量就只有10，反之也是亦然。当然，这世上也有一些奇才，他们或许会超出这个数值，战斗时用去90的能量，还能有20或30的能量用在脑子上。这已经算是超级精英。

但是汤成，他战斗用去100，还是有100的能量可以用在思考上。

很多看动漫的观众，在看到剧中男主角身边出现一个又一个的美少女，而且这些美少女都像花痴一样的爱着男主角。再后来发现这些美少女小时候都和男主角有过那么一两面之缘，便会发出一句感叹：那该死的男主角就是赢在了起跑线上啊。

其实从这个角度来说，汤成也是赢在起跑线上的，而且足足比别人多出一倍！

但现在汤成通过转化结界放弃了思考，把那100的思考能量值全部转移到了战斗上，那么他的综合战力就直接往上提了一倍，哪怕他先前不如蚁王，可终究没有一倍那么大的差距。是以，汤成现在可以压着蚁王打。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汤成的能量总量还是维持着200这个数。而蚁王感觉到的强大从始至终也只有200，所以在他看来，汤成并没有变强。

当然，放弃思考后的汤成，他的脑子会变得不太灵光，一些平时很容易想清楚的问题对他而言也会变得很难。他更无法在脑子里进行那堪比人工智能的摸拟战，攻击或是招架全部只是身体在动。脑子里最多也就只有一个打过去的念头。

而这样的转变，再加上黑百合的那种战斗方式。蚁王会找不到他的规律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其实从本质上来说，汤成摸拟黑百合的战斗方式，也是基于这种放弃思考的转变，只是相对来说要更随意一点。

而现在完全的转变，多少还是有些沉重的。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把这个想法付诸于实际行动当中，也是因为，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孩，以及那个女孩充满眷念的双眼……那个眼神里有着太多的东西，他清楚那代表着什么，却不敢去想，因为那有些痛，也很是沉重，重到他根本接受不了。

他忘记了之前之后所有的一切，也忘记了两个女孩的相貌和名字，甚至与她们之间的经历都再也回忆不起来，仿佛只是两个可有可无的路人……这是不是他在逃避？但是他终究还是记住了那个女孩的眼神，又是不是心中还存有某种念想？

以前他不知道，也不会去考虑，这或许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种本能，但是来到轮回世界之后，这些念头还是会时不时的闪过。在旁人看来，他没心没肺，什么事都不去在意，只是一个纯粹的变态，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但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有些东西，只不过那些东西，别人看不出来，他自己也不去想。

但，他不是别人，他是汤成……无所不能！

他其实是知道一些的。

小苹果当时的那番推测，新手副本与之后几个副本和自己的合契度，黑百合所说，与自己在行事风格上有着几分相似的两位初代，女生宿舍里的种种经历和仍然存在着的几分违和感，以及……月神若有所指的一番话。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晰，比任何人都要敏感，也比任何人都能够看出一些东西的深意，所以，他其实已经有了某种猜测，虽然那与他的认知并不对等，甚至背道而驰，但他知道……如果真的来临了，他还是需要去面对。

而这一次，选择放弃思考，选择去面对那双沉重的眼睛将那遥远的想法付诸于行动，是否他已经决定不再逃避，而是直面接下来的一切？

这些问题，他其实还没有想好，但这样的一个契机，或许可以成为理由。

所以，他其实很感激蚁王。

因为对方太强了，强大到他不得不用这种方法，这……真是极好的。

当然，他现在已经放弃了思考，他此刻的脑子未见得比琪露诺好上多少，就算是123456+654321到底等于多少，他都要细细的考虑一下才能回答出来，所以，那样的感情与那样的问题，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其实没有多少意义。

仍存在于他脑子里的事情只有一件……打过去！

简单明了，干脆直接，这实在是很适合他。

小恶魔捧着红茶端坐在虚空中，她开了结界，但不会就此消失，反而像装饰一般位于结界的顶端，观察着下方的战斗，时不时的抬起杯子喝几口红茶。

小恶魔和小天使虽然只是汤成的念兽，但因为这两只念兽是拥有独立人格的，所以从更深一点来考虑，其实她们和小苹果的存在性质差不多，都是汤成的另一种体现，区别只在于小苹果来自于轮回空间，她俩则是来自于汤成本身。

但正因为如此，她们其实比小苹果更接近汤成。

汤成在进行转化时，那出现于他脑子里的记忆，小恶魔也是看得到的，当然也包括那双充满眷恋的眼睛。

比起汤成，她更能理解那种东西……虽然表面上看来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只会开结界和喝红茶的小人偶，但实际上，她凝聚了汤成的很多东西。

比如一些沉重的东西，一些汤成所不需要的情感。

小天使很快乐，很是没心没肺，玩闹唱歌卖萌什么都会，因为她接受的都是一些正面的向上的东西，毕竟天使嘛，总不能苦大仇深整个绷着个脸。但是小恶魔接受与其对立的东西，情感上就更偏向沉闷一点，但也更加丰富，同时她也是最为接近汤成的。

如果小恶魔是个人，那么，她毫无疑问是这世上最了解汤成的人。

同时她也能够知道……蚁王已经不是汤成的对手。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你背负了什么，你所背负的东西就会赐予你力量。

就像一个名将，如果他所背负的是一整个国家的兴亡，这个国家的正面力量就会完全在他身上体现出来，或许他会受到奸佞小人所害，或许他会受到昏君叛徒所累，也或许他会在沙场英勇就义，终究无法改变国家灭亡的命运，但不论成与败，这位名将的强大却不会受到质疑，必然能够永远的流传下去。

而和平盛世里出不来这样的名将，也正是因为他们没有背负的东西。

现在，汤成所背负的那些东西远比他的性命都要沉重，相反，蚁王却是空虚的，他之所与战斗，只是为了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空虚，比起汤成，他差得太远。

所以，当汤成一拳打去，那沉如山岳的气势，蚁王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哪怕他皮糙肉厚，不至于因为这等攻击重伤乃至死去，但败势却已经显露了出来。

所以，小恶魔可以悠闲的喝着红茶……虽然她一直都是这样。

但……

没有人料到，这场结果已经明了的战斗，竟然会出现那样的一个意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可以说那完全不符合逻辑，以致于当那个意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茫然。

包括汤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