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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不散的风雪

不知不觉，深夜过去，白昼再临，宋思放下酒杯，看了一眼门口。
春风苑外的夜色只是淡了几分，算是宣告它是白天的身份，俨然是大风雪仍在肆虐的模样，按照北寒域以往的气候规律，这个时节是不该有极冻寒流以及连续数周的大风雪出现。

这气候太过反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北寒域现在的气候变化是人为所致，是飘渺剑宗，还是谁？

笙歌坐在一旁，见宋思神色有变，以为是等待不耐，便笑着说道：“宋真人莫急，年少定会在这两日到来。”

宋思摇摇头：“不是年少，贫道只是奇怪，这种反常的气候会是谁制造的？”

笙歌为宋思再斟上一杯寒冰窖，笑着道：“这定是小极北天宫所为了，大约只有他们能使得北寒域出现这般天气了。”

“以前也出现过吗？”

“让我想想，万年来似乎出现过几次，其中一次是追杀道德宗的一位大能，另一次则是飘渺剑宗联合各大派剿灭北寒域内的魔道三宗之时。”

追杀、剿灭，宋思面色微沉，看来这次的大风雪和极冻寒流的出现，就是为了碍武修顺利到达天山，好让飘渺剑宗暗中偷袭截杀，这几乎是断北寒域凡人一年的收成，以及让他们失去性命为代价来杀武修。

好歹毒的策略！

“小极北天宫是什么门派？”

“小极北天宫啊，它是北寒域第一宗门，深藏在北冰洋的万丈海底，盛产万年玄冰，门派中的人十分喜好钻研各类冰系法术，追求其中极致，就如同你们剑修追求剑道极致一般，都是疯子。”

笙歌为自己斟满一杯，小小的品了一口，继续说道：“传闻小极北天宫是一座仙宫。上古仙人的遗迹，因此门派能传承至今几十万年不曾衰落，至于它的综合实力，飘渺剑宗也要逊色几分。此外，传说飘渺剑宗有一任宗主曾救过小极北天宫某位少主，使得两派达成联盟数万年，但凡飘渺剑宗遭遇危机，小极北天宫都会相助一二。”

“这次针对武修也是这样吗？”

放下酒杯，笙歌说道：“没错，武修的能为。早在数年前就被验证过。有十余万年传承的沧澜圣宗竟能在短短几个月内。被武修毁去近半底蕴。况且这次又有第一楼参与布局，局势凶险，飘渺剑宗不得不先下手为强。”

宋思轻叩桌面，对面的酸腐秀才骤然惊醒。看了一眼面露沉思的宋思，撇开两名美貌的侍女，站起来躬身一礼：“鄙人季微阳，今日的招待，改日必当重谢！”

见宋思并没有抬头看他，季微阳一愣，旋即再一礼，这才袖袍一扬，潇洒倜傥地走出去：“不妄动。不徒语，不苟求，不虚行。哈哈哈……”

笙歌侧身瞥了一眼离开的人，露出一丝讶异：“咦，此人怕是要成君子了。”

侍奉酸腐秀才季微阳的两名侍女原本心中还是有所不甘。但听到她们老板娘笙歌这样一说，怨气尽去，能得到未来儒门君子的垂青，这在她们一行中无一不是佳话美谈，就日后来说，今夜的经历将是她们晋升的最大助力。

儒门君子重修身，极少会流连烟花之地，不过偶尔会有君子会游访一二，受到垂青的姑娘无不成为美谈中的主角，地位更是一飞冲天，让无数姐妹歆羡。没想到今夜会被她们遇上，这简直是在做梦一般难以相信。

似乎看穿两个小丫头的心思，笙歌笑笑：“你们去休息吧，明天开始去文芳阁找王秀学习琴棋书画四艺。”

“是，多谢姐姐。”两侍女谢过一礼，为笙歌再斟上一杯美酒后，这才欢天喜地的离开，今夜之后，他们的命运将不再是坎坷凄凉。

“花有幸，曲亦有幸，花有赞，曲亦有赞，一曲乐花花落赞！”花落赞从后院出来，走入大厅，顿时满屋花香。

春风苑的头等红牌林诗音经过一夜之后，好似失了不少锐气，微瘸微拐地跟在花落赞身后，哪怕看到宋思也没露出愤怒之色，看来是昨晚被折磨的不轻。

“宋思，这一晚可过的尽兴？”花落赞笑着问道。

“有酒有菜，很好。”宋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着答道，“这里太好，本道还要留宿几夜，不知花院主还能不能继续代付灵石？”

“哈哈哈。”花落赞用纸扇拍拍左手，慷慨地取出一只小乾坤袋，丢给笙歌，慷慨说道：“小事而已。看在同为剑修的份上，若你就此离开北寒域，本院可当你是朋友，不杀你！若你仍回天山，本院会尽量亲手杀你！哈哈哈……”

“承蒙不弃！”宋思再举杯，独自饮尽。

纸扇打开，花落赞轻摇数下，转身离去，留下茫然不知所措的红牌林诗音。

待花落赞离开，笙歌这才打开小乾坤袋点了点，足足有十枚极品灵石，这可是能独自包揽春风苑花魁苏沫儿三夜有余的价钱，而且几乎可以要求苏沫儿满足贵客所有的需求。

极品灵石，极其稀有，一般由大宗门所垄断，小门派和散修想到获得一枚，难于登天，这属于有市无价的存在。上古时代，百枚上品灵石可以换得一枚极品灵石，到了近古时代，就成了千枚上品灵石可换一枚，而现今哪怕你有万枚上品灵石，都难以换得一枚。

“你退下。”笙歌压制不住内心的欣喜，看也不看林诗音，挥手让她退下后道：“花公子慷慨，他留下了能全包花魁三天三夜的灵石，如果真人需要，我这就去为真人安排。”

“哦？”宋思眉毛一挑，他可是记得见花魁一面是要百枚上品灵石的，而想要和花魁进行一夜*的话，则需要有三枚极品灵石才行：“没想到花落赞会这样大方。不用了，我还是坐这里，你们继续安排上好的酒菜就行。”

“好！好！真人大义！”笙歌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对了，苑内还有存了九百年的春风酿和一千两百年的冰灵酒，我这就去命人为真人取来。”

笙歌欢喜地离开，她正处于境界突破阶段，迫切需要极其精纯的灵石或者上品的丹药，如今有了极品灵石，她突破元婴后期可以说是指日可待，尤其是这极品灵石还属于寒冰属性，对她的功体大有增益。

“咦，妹妹你这是？”抱着白色花猫的苏暖走下楼来，看到欣喜若狂的笙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能让她高兴成这样，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笙歌神秘一笑，将小乾坤袋给苏暖一看：“待我突破，剩下的极品灵石都送你。”

苏暖抚摸着怀中的白色花猫，笑了笑：“亏你还是……这些我不需要，你留着就是。恩，今夜就安排沫儿来大堂表演一番吧，不能让贵客觉得春风苑怠慢贵客。”

“恩，我去安排。”

苏暖抚摸着白色花猫，站在楼上看了宋思数眼，转身离开，有趣而奇特的剑修，见怪不怪。

……

离开春风苑的花落赞并没有通过城中专有传送阵回飘渺剑宗，而是来到了飘渺剑宗在飞雪城的驻地，坐镇在这里的天荒剑院副院主陌璃兮和三名长老当即出来迎接。

“陌璃兮，你安排人手去调查一人，北寒域排名第一的采花贼年少，他近日会在春风苑出现。另外，如果在城外发现，能杀就杀，在城内的话就传讯回宗门，我会为你再安排人手。”花落赞收起纸扇，站在大厅中央说道。

“是。”又是春风苑，又是格杀令，陌璃兮有些疑惑，这花院主是怎么了？

“花院主，这年少？”陌璃兮呛了几声：“恕陌璃兮冒昧，他抢了花院主看中的花魁还是哪个红牌姑娘？林诗音，初寂夏，付言，诗夜，…还是花魁苏沫儿？”

看花落赞面色越来越沉，陌璃兮不得不又呛了几声：“咳咳，花院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这些姑娘我一个都不知道。”

“记住，年少是第一楼杀手，如果在城外发现他的行踪，你最好亲自动手！”花落赞拍拍纸扇，“还有一事，宋思在春风苑中，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要清楚。包括见的什么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如果他出城，你能杀就杀，不能杀也传讯回宗门。”

“是！”陌璃兮第一次见到乐花剑院的院主会有这样严肃的神情，几乎可以和万年冰块的陆寒英院主相比了，只能恭敬地听取任务，不敢再开玩笑。另外，采花贼年少竟然是第一楼杀手，这个消息太过令人震惊，陌璃兮意识到北寒域这次剑宗武修大战恐怕还隐藏着更深的阴谋在里面。

“诗院主那里如果还有任务，我会帮你去说一声，换人来办。眼下这两件，你务必办好。”交代完任务，花落赞一步不停地离开飞雪城，看着面前的大风雪，御剑而起，竟破开极冻寒流，直上八千米高空，向北疾驰而去。

是夜，飞雪城，春风苑，宋思坐在偏僻角落的桌上，独饮独酌，品味着直上数个层次的美味佳肴，静等杀手年少的出现。

就在宋思炼化冰灵酒，推演《寒灯诀》时，灯火骤然一灭，厅堂一暗，宾客俱寂，数息之后，舞台中间落下一道粉红光柱，艳红花雨纷纷，一位绝色红衣女子旋舞翩跹，优雅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