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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长夜（九）

柯特走在飘雪的道路上，回味着艾欧厄姆的话。他反复的琢磨，确保自己没有忽略什么。在柯特看来，艾欧厄姆挑选自己当使节是明智之举。在确认执剑之国奥特兰的真实用意前，直接派遣奥尔加那种级别的*师并不合适。
相对而言，柯特的地位就非常的微妙。他在千法城已经名声大噪，但在其它国家还只是个默默无名之辈。因此柯特可以低调的活动，避免引起某些势力的警觉。同时他还是名无面者，代表着艾欧厄姆的最高意志。

‘看来只是准备跟奥特兰进行初步的接触而已，应该花不了太多的时间。’

柯特来到绿莓酒店，一边喝热牛奶，一边继续考虑问题。他慢慢的喝空杯子，然后开始仔细琢磨‘在离开千法城后，你要暂时放弃法师的身份’这句话。

看来艾欧厄姆想让柯特进行伪装，进一步迷惑潜在的敌人。跟着柯特一起去的兰德尔才是焦点，无论是高级法师的身份，还是蛊惑人心的美貌，都注定了兰德尔是个无法忽略的存在。这让柯特觉得很郁悴，他并不喜欢艾欧厄姆随心所欲的利用兰德尔。更糟糕的是兰德尔还甘之如饴，被利用得心甘情愿。

“真是麻烦哪……”

柯特摇摇头，示意酒馆老板克朗再送杯新的牛奶过来。结果把牛奶拿过来的是蓝凯特，他把杯子砸到桌上，然后坐进柯特对面的椅子里。当柯特斜着脑袋睨视蓝凯特的时候。蓝凯特沉下脸说道：

“什么意思？你说过，你对凯瑟琳小姐没有兴趣。今晚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释？当我是个傻瓜吗？”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一遇到跟凯瑟琳有关的事情你就变傻，枉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柯特懒洋洋的回答，顺手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他惬意的摇摇头，然后向着恼怒起来的蓝凯特继续说道：

“请注意做事的优先顺序，蓝凯特先生。你要追女人，那是你的事情。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会为你提供便利。但在今晚的局面里。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有人要来打我的脸啊，蓝凯特*师！不管凯瑟琳对你有多重要，难道你还期望我在大难临头的时候，还去照顾你的风花雪月情怀？”

“唔……”

蓝凯特一时语塞，但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想了想，又问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跟凯瑟琳小姐的关系？因为荆棘玫瑰的关系，你们只会越走越近。”

“接下来？接下来我会跟凯瑟琳一起出去旅行一段时间。”

柯特从容的把牛奶喝光，完全无视蓝凯特早已怒容满面。他把空杯子推开，然后双手互握着往下说道：

“重申一遍。我对凯瑟琳没兴趣。如果我要继续往上爬，就不该碰她。否则的话，像你这样的对手会莫名其妙的增加很多个。关于出去旅行的事情。你不要问。我也不会解释。要怪，只能怪你不肯为艾欧厄姆大人效力。……对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为艾欧厄姆大人工作？只要有他的支持，你就能在千法城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了那时候。接近凯瑟琳只是小事一桩。”

“够了！”

蓝凯特猛的握拳砸到桌上，把空杯子弹飞进半空。当酒馆老板克朗飞也似的从后门逃走时，蓝凯特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再相信你一次，柯特！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否则的话。你是承担不起后果的！”

“没意思，这种三流角色才会讲的话。我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从你的嘴里听到。”

柯特冷淡的回答，也沉下了脸。对于任何人的威胁，他都不会毫无表示的接受。蓝凯特死死的盯着柯特看了一会，最后猛然站起，拂袖而去。但诡异的是，在转过身后，蓝凯特居然浮起了一丝微笑。他如释重负，连步伐都变得轻盈了一些。

直到蓝凯特出门远去，柯特才松懈下来。他露出与蓝凯特近似的微笑，自言自语的说道：

“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啊，蓝凯特先生。兰德尔是你的致命软肋，我会好好利用这点的。”

半个小时后，柯特回到了黑塔。早已等在会客室的戈登立刻进行汇报，告知柯特，他已经毫发无损的把两名学徒护送了回来。柯特点点头，交代给戈登一些事情。在得知即将跟随柯特出门远行后，戈登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过他还是接受了命令，并坚决的开始执行。

稍后柯特来到秘术研究室，锁上了门。他轻唤阿妮的名字，于是阿妮悄然的浮现。柯特伸出手，轻抚阿妮那青玉般的长发。他能够感觉到，今晚的阿妮分外虚弱。于是柯特怜惜的摇头，低声的说道：

“是你帮我分担了法术的反馈，对吗？谢谢你，阿妮，但你不该这么做。别忘记那扎就在你的附近，那只灵吸怪不值得信赖，当心它觊觎你的力量。”

“那扎值得信赖，我可以向你保证。另外帮你分担法术反馈是我自愿的事情，只要别再有下次就行了。”

阿妮闭上眼睛，享受着柯特的抚摸。柯特沉默的移动手掌，过了一会才说道：

“因为艾欧厄姆的命令，我要离开千法城一段时间，去很远的地方。阿妮，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只有我的意识可以。”

阿妮点点头，似乎没有感到特别的意外。当柯特浮起苦笑，觉得自己心事重重到现在完全是多余时，阿妮原地旋转了一圈。无数的星尘随之洒落，同时阿妮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的本体就是这座黑塔，柯特。我的意识能够跟着你离开，但我无法再继续保护你。在那么远的距离上，我的力量会被削弱到极致。”

“这段距离可以由我来替您弥补，尊贵的女士。”

那扎悄然的出现，把话接了下去。它向柯特浮起一个灵吸怪式的恐怖笑容，然后躬了下身，说道：

“我没打算偷听你们的话，我只是对提到自己名字的句子比较敏感。这是没办法的事，预言系的心灵异能不能精确甄别讲话的对象。作为歉意，阿妮女士，我会跟柯特保持心灵联络。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替您打开穿越空间的通道。到了那时候，您有大约十秒钟的时间，可以运用留在黑塔里的力量。除此以外，柯特还可以带上我的丧心奴，践踏狂徒布雷多。它是个足够强大的战士，还能让我保持对你们的关注。”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就这么办吧。谢谢你，那扎。”

柯特稍加考虑，就同意了那扎的提议。他知道丧心奴是灵吸怪的贴身奴仆，由它们花费时日挑选，并精心培养出来的炮灰和肉盾。作为超级灵吸怪，那扎选择了牛头人布雷多当它的丧心奴。光是那把比柯特还高大的双刃斧，就已经证明了布雷多的实力。

“那么，祝两位一路顺风。虽然不是新婚旅行有点可惜，但还是希望你们能够过得愉快。”

那扎用飞快的语速把话说完，紧接着就传送离开。以灵吸怪的标准而言，它的幽默细胞可算是出奇的发达。柯特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把阿妮拥进了怀里。阿妮略微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抵抗。他们的影子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在静默中，柯特闻到了幽然的香味。他笑着松开手，换上郑重的神情，凝视着阿妮说道：

“谢谢你，阿妮。没有你的陪伴，我走不到今天。我一直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在偷偷的帮助我，所以我才能达到现在的高度。从阿比斯死掉开始，我进步得实在太快。这不是才能或者奇遇可以解释得通的，阿妮，你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我……调快了你的时间。”

阿妮面无表情的回望柯特，过了会才开口。娇小的体型让她看起来柔弱无力，但阿妮的话却冲击着柯特的常识。当柯特微微张开嘴巴，显露出诧异时，阿妮静静的说道：

“从高次元来看，人类可以分成*和灵魂两部分，它们都是独立存在的。所以我把你的灵魂送去了另一个时间帧，在那个时间帧里，事物的变化速度大概是主物质位面的三十倍。所以你在现实中修习一个月，能够得到正常情况下三十倍左右的效果。没什么好担心的，柯特。灵魂没有寿命，它不像*那么容易衰败。”

“……原来如此。”

柯特无语良久，最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放开阿妮，转身走到窗边。柯特眺望了一会夜色中的千法城，然后转过身来说道：

“谢谢你，阿妮。我终于知道，一切都不是巧合了。虽然没有什么意义，但我还是想说，我亏欠你无量。因为我是一个凡人，所以我的*必须跟随命运奔波。但是，阿妮……我的灵魂只属于你。在我向艾欧厄姆报完仇后，你可以取走我的一切。”

“你说错了，柯特。”

阿妮摇摇头，浮起了浅浅的微笑。她走出几步，用冰凉的指尖轻触柯特的脸庞，低声却坚定的说道：

“你是一柄剑，柯特。只要你愿意，就一定可以斩开命运的枷锁。”

ps：

呃。。。有读者要求上架感言。。。一会写一份吧，离开码字业多年，这次重返，确实挺感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