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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各有所思

有鉴于艾欧厄姆在奥法刺青中设置过陷阱，因此柯特对待学识之石的态度非常谨慎。他把泛出青色水光的宝石拿起来仔细观察，然后递给了那扎。在柯特的要求下，那扎用灵能完整的检查了一遍学识之石。最后那扎放下搭在宝石上的触须，轻松的说道：
“我敢保证，这块石头没有附加过任何控制或者暗示类的法术。加持在上面的法术全都是被动触发的类型，不会对人类的精神造成侵蚀。”

“谢谢，看来在艾欧厄姆的眼里，奥法刺青已经足够用来控制我了。”

柯特愉快的点头，知道自己可以放心的使用学识之石。如果学识之石有什么问题，那扎绝对能第一时间就看出来。毕竟那扎是灵能力量的大师，它在灵能方面的造诣，或许能和艾欧厄姆在魔法上的成就相比肩。

柯特用最舒适的姿势躺进椅子里，再次把学识之石贴上额头。那扎把一根触须按在学识之石上，满怀期待的说道：

“放松自己，让我们开始吧。有关魔法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魔网验证。对我们来说这很容易，希望能够满载而归。”

“但愿吧。”

柯特不以为意的回答，然后闭上了眼睛。他的精神即刻脱离现实，投入了魔网之中。世界在柯特的眼中一分为二，一半是学识之石展现出来的影像，一半是无穷无尽，深不见底的魔网。

根据影像提供的知识，法师可以事先将魔力塑造成施展法术时需要的形态，寄存在魔网之中。那么在调取魔力时，法师就可以大大节省施法所要消耗的时间。

这就像是临时用原木来制造一把椅子，和直接将一把椅子从仓库中拿出来的区别。柯特在兴奋中战栗，他知道自己接触到了施法技艺的核心。

通常情况下，法师只会专注于如何学会更高等级的法术，而无暇分心。但作为登峰造极的大师，艾欧厄姆则有了回过头来审视整个施法技巧，并另辟蹊径的余裕。他的成果惊世骇俗，从根源上改良了施法的手段。

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即便柯特和那扎费尽心机，也无法立刻做到将完成形态的法术寄存在魔网中。他们一直折腾到精疲力竭，才暂时的退出魔网。在多达数十次的试验中，柯特一度非常的接近成功。所以他没有任何受到挫折的感觉，反而非常期待下一次的尝试。

“看来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抓到窍门。”

那扎倒卷着触须说道，声音中难得一见的充满了疲惫。它把触须从学识之石上收回，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柯特慢慢的从椅子里坐起，从额头上取下学识之石。他望着背对自己的那扎，忽然开口问道：

“那扎，究竟是谁让你来帮助我的？可以说出来吗？”

对此那扎的反应是僵硬的一下，然后用迟缓的动作转身。它用无仁的白色眼睛注视柯特，过了好几秒钟，才冷淡的说道：

“沿着你的路走下去，柯特。我保证，有一天，你会知道那位贵人是谁的，而且用不了多久。他的目标与你一致，你不需要担心他会造成威胁。”

“呵，真是神神秘秘的家伙。”

柯特目送着那扎消失，接着摇了摇头。因为这层关系，他始终无法彻底相信不请自来的灵吸怪。在柯特看来，那扎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缺乏信任的关系，通常无法长久的维持下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柯特变得像隐士般的低调。他每天潜心修习艾欧厄姆储存在学识之石中的施法技巧，或者跟那扎进行心灵对抗。柯特的施法能力和心灵力量随之增长，速度比起俗务缠身的时候快上好几倍。

在偶尔的空闲间，柯特常常在魔网中游荡。他观察着其他法师对魔网的利用方式，从中汲取有用的知识。这提纯了柯特自身的技艺，使得他能不断的进步。毕竟柯特的法术知识传承自阿比斯，而阿比斯并不能算是个十分强大的法师。

与此同时，内皮尔的死亡事件正在发酵。贾森与埃弗拉之间的对抗逐渐开始表面化，向着不可收拾的程度发展。

在找不到真凶的情况下，埃弗拉不假思索的把怒火向着贾森倾泻。他又一次的捣毁佣兵公会，完全无视审理法师给予的严厉警告。等到埃弗拉拒绝了几次私下的和谈邀请后，贾森便也忍无可忍，终于开始发动反击。贾森设下埋伏，抓住了埃弗拉的长子，狠狠的折辱了一番。埃弗拉的长子本想第三次去佣兵公会闹事，结果却落得灰头土脸，还被杀了几名部下。

事态由此陡然升级，贾森的强硬态度逼得埃弗拉下不了台。埃弗拉只能一口咬定，贾森是杀害内皮尔的凶手。他通过自己掌握的情报渠道，到处散布这个谣言，还发誓要凶手付出代价。这让千法城的居民们人心惶惶，众人都有种快要发生大事的预感。

令人吃惊的是，唯一能平定事态的艾欧厄姆按兵不动。即便首席审理官奥尔加亲自进言，请求艾欧厄姆插手，艾欧厄姆也只是一笑置之，完全的置之不理。他似乎抱着一种看戏的态度，引得法师们议论纷纷。正当事件逐渐向着**发展时，始作俑者柯特却出城去了。

柯特先拜访了矮人矿坑一次，向佣兵头子贾拉索订购了不少零件。经过多日的运营，现在柯特的手中有了一小队核心武力。他希望能够有足够的枪械武装那些人，以巩固自己的势力。

除此以外，柯特还有其它的目的。他有必须了结掉的事情，无法一拖再拖。

当天夜里，柯特迅速的把矮人霍夫曼灌到神志不清。接着他走出酒馆，连续使用传送术抵达了月光下的某片冻原上。在不远处，一名身穿绿袍，手持橡木法杖的老人正在等待柯特的到来。他正是许久不见的大德鲁伊，麦克多诺。

“大人。”

柯特深深的鞠躬，表现出足够的谦卑。他能看出麦克多诺受了伤，却不能确定原因。事实上麦克多诺的心情极其糟糕，因为他没能赢取到自然之主的头衔。虽然凭借柯特献上的死灵系高级法师的灵魂，麦克多诺获得了向其他大德鲁伊挑战的权力。但他技不如人，败得非常凄惨。

当时整片森林的蔓藤都汹涌向麦克多诺，缠绕成巨大的球体把他困在其中。施法的大德鲁伊婕拉任凭麦克多诺挣扎，直到麦克多诺黔驴技穷，婕拉才用嘲笑的口吻说道：

“你已经混得不错了，麦克多诺。要不是大橡树对你太过宽容，其实你只配当个密林中的流浪汉。”

麦克多诺感到难以言喻的屈辱，却无力反扑。最后他被狼狈不堪的扔出森林，借助属下的扶持才能离开。所以今夜的麦克多诺没有宽容的心情，他的脸色铁青一片。当柯特抬起头来估量局势时，麦克多诺冷冰冰的说道：

“你想怎么死，柯特？关于术法监督协会遭到屠杀一事，你应该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吧？”

“我希望能在亲手向艾欧厄姆复仇，向您献上他的灵魂之后再死。”

柯特镇定的回答，暗中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注视着抖动眉毛的麦克多诺，平静的说道：

“我已经得到艾欧厄姆的认可，成为了无面者。只要再花些时间得到艾欧厄姆的赏识，我就能接近到他的身边。艾欧厄姆不是神?，我会找到他的弱点。至于术法监督协会……我想说的是，他们太过张扬，结果彻底惹恼了千法城，注定要遭到毁灭的命运。我救不了他们，只能选择亲自动手，换取艾欧厄姆的信任。”

“说得真动听。”

麦克多诺背着双手踱步，似乎对柯特的说辞不屑一顾。柯特安静的等待了片刻，听见麦克多诺森然的说道：

“无论你怎么花言巧语，始终都是你毁灭了术法监督协会。受大橡树庇护的兄弟姐妹们不会原谅你，所以你的退路被断绝了。命运之剑柯特，看在你曾经杀死高级死灵法师道尔，并把他的灵魂献给我，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份上，我宽宏大量的决定，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但是……我没有多少的耐心！你的灵魂，或是艾欧厄姆的灵魂，我必定要取走一个！”

说完，麦克多诺甩了下袖子，传送离开了。面对杀死艾欧厄姆这个无法抗拒的**，麦克多诺终究还是没跟柯特撕破脸皮。这让柯特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他知道麦克多诺成事不足，却败事有余。只要麦克多诺派人向艾欧厄姆告发柯特的真实身份，那么之前的努力将会全部付诸东流。

正当柯特松懈下来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皮靴踩踏冰雪发出的‘轧轧’声传入柯特的耳朵，让他立刻警惕了起来。

极少有人会在夜晚的冻原上旅行，那基本跟找死没什么区别。柯特立刻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启动了秘法视力。他看到一团强烈的魔法灵光从远处缓缓靠近，在秘法视力的范围内，来者简直像是正午的太阳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