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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魔网的秘密与奥法刺青的真面目

在离开绿莓酒馆后，柯特去了一趟码头区。他找到凯莉，希望凯莉能帮忙安排一次与黑手的会面。在艾欧厄姆的推动下，柯特遇到了不知底细的对手。某种程度上，柯特是了解蓝凯特的。蓝凯特跟柯特十分类似，一旦下定了决心做某件事情，他就不会半途而废。假如当初在接近凯莉的过程中，有人胆敢插一脚的话，柯特多半也不会跟对方客气。
因此柯特猜测，现在蓝卡特正在慢慢的布置，准备万全后就发动雷霆万钧的攻势。柯特需要蓝凯特的相关情报，抓到对方的行动轨迹。如果他能找到蓝凯特的破绽，那么应对起来就会容易很多。

事实上，蓝凯特是少数让柯特觉得头疼的敌人。他明面上只是一名高级法师，甚至没有像样的职位。蓝凯特的大部分势力都藏在底下，他跟柯特一样喜欢留底牌。而且柯特从来没有关注过蓝凯特，这场较量柯特可说是完全的没有准备。

相对而言，柯特最近表现得太多了。他每次都花了大力气才放倒对手，蓝凯特很容易就能估算出柯特的能力到底有多少。目前的形势可算是敌暗我明，也是柯特最不喜欢遇到的情况。

当天夜里，柯特造访了魔网。他不是灵吸怪那扎那样的强者，因此并不喜欢常常在魔网中闲晃。停留在魔网中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柯特的意志还没有顽强到能够轻松抵挡魔网的侵蚀。这里充斥着无数来自法师的祈求，混合着魔力在虚空中飘荡。

安全起见，在进入冥想前，柯特委托阿妮照看自己。结果在进入魔网的同时，柯特就看到了灵吸怪那扎。那扎淡定的向柯特打招呼，然后不太高兴的说道：

“阿妮女士还真会差遣人，她连客套话都懒得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听你的话。不过你真有够厉害的，柯特。阿妮来自于稀有的种族，你……”

一道扭曲的波纹擦着那扎掠过，让它闭上了嘴。那扎在虚空中行礼，似乎是在为了失言向阿妮道歉。它卷起触须按到额头上，有些尴尬的说道：

“呃……总之，就让我来当你的向导吧。你在魔网的旅行者中是个新手，虽然我也差不多。不过既然阿妮女士提出了要求，那么我们就结个伴好了。”

“谢谢，这是我的光荣。”

柯特点点头，觉得心情有些复杂。每次在接受阿妮的帮助时，柯特都有类似的感觉。他无以回馈，只能厚颜接受。这是柯特不喜欢的状况，他喜欢掌控一切，然后照顾受自己重视的人。

所以柯特在简单的应付了那扎一句后，就当先向着魔网的深处飞去。他毫不啬惜的用精神力驱动自己前进，穿越过层层的魔网。柯特很清楚，如果自己真想要与阿妮并列，甚至超越阿妮的话，那么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努力。他以堪称莽撞的态度前进，直到那扎送来心灵短讯。

‘停下，我没办法进入太深层的魔网。’

柯特回过头，发现在自己经过以后，魔网几乎是立刻再度成型。那扎被封锁在第二层魔网之外，十分无奈的用触须在魔网上爬行。于是柯特耸耸肩，向着那扎感应道：

‘你可以留在这里，我想再往更深处看看。’

‘没有必要。说实话，你前进得太快了。’

那扎冷冷的回应，显然被柯特伤到了自尊心。它收回在魔网上探索的触须，接着阴沉的感应道：

‘每层魔网都有多重的奥秘，你总是只抓取到魔网的皮毛，就迫不及待的前往下一层。恕我直言，虽然你能触摸到第四层的魔网，施展出等级四的法术。但你连第一层的魔网都没有掌握完全，完全是暴殄天物。’

说完，那扎开始舞动两根长触须。它用触须代替双手施法，施展出的等级一的法术，油腻术。在法术生效的范围内，摩擦力降低到了极致，与柯特施展出的油腻术别无二致。但在仔细观察后，柯特发现，一层魔法的油脂不知何时悄然浮现。那扎用另一根短触须对着油腻术的生效范围一指，释放出心灵的火焰。于是魔法油脂在瞬间被点燃，腾起熊熊的火光。

‘这才是真正的等级一法术，柯特。据我所知，法术至少分为两重。第一重是表象的效果，第二重才是实质的存在。你能做到哪一步呢？人类的语言里，好像有句话叫欲速则不达。’

柯特没有回答，他完全被神奇的景象吸引住了。当那扎缓缓向后飘飞的时候，柯特跟了过去。柯特逆向穿透魔网，接着把手按到第二层的魔网上。他闭目凝神，感应着魔网中流淌的魔力。

柯特将全部的意识都投入到指尖，终于察觉到，除了魔力之外，魔网中还流淌着其它的东西。那是来自法师们的信仰，即便他们没有祈祷，为了得到法术，也一样付出的信仰之力。

正是因为运用了信仰之力，那扎才能施展出特殊的油腻术，在法术效果中制造出近乎真实存在的油脂。虽然这种程度的信仰之力还不够精纯，远不能与真神的神力相比。但在本质上，它们同出一脉。那扎说过，柯特可以成为一个神。而它的理论基础，应该就是建立在魔网中的信仰之力上。

柯特出神的追寻魔网中的信仰之力，发现只差一点，自己就可以掌握住它们。他回过头，看到了静静等待的那扎。那扎将较长的触须指向第一层魔网，用不容置疑口吻说道：

“从基础开始，别想着一步登天。你确实掌握到了窍门，会比其他的法师进步得更快。但是，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谢谢，我一向很有耐心。”

柯特点点头，收敛起了激动的心情。他估算了一下自己还能留在魔网里多久，然后缓缓的飘向第一层魔网。当柯特把手按上魔网的时候，魔网几乎溃散。于是柯特的双目爆出银光，用心灵力量强行的固定住魔网的结构。他的指尖插入魔网之中，与整个第一层魔网连为一体。

巨量的信息透过肢体，流入柯特的脑中。他努力辨析魔网中的能量流向，从中汲取零星的信仰之力。每一名法师在准备法术的时候，都会向魔网发出请求。柯特从法师的请求中萃取出一小部分的信仰之力，储存到自己的身体里。

在简单的尝试过后，柯特发现胸前的奥法刺青是个储存信仰之力的好地方。这个奥法刺青根本没有拓展完全，在储存了等级二的法术，互换位置后，还有很大的盈余。很显然，跟艾欧厄姆那套遍及全身的刺青相比，柯特的奥法刺青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柯特将信仰之力注入奥法刺青，直到奥法刺青充满能量。

忽然之间，奥法刺青翻开了。它像是层层叠起来的纸一般，从中心裂开，分为一张张的碎片。碎片继续向外伸展，贴合到邻近的皮肤上。在碎片的下面，新的奥法刺青悄然亮起。

“这……”

柯特讶异的低下头，俯视胸口。他怀疑一切都是错觉，但奥法刺青的范围确实拓展了。在信仰之力的刺激下，奥法刺青仿佛变成了一个生物。除了原本的功能外，现在的奥法刺青还能为柯特提供一个新的等级四的法术位。柯特将上半身的法袍褪下，发现奥法刺青已经延伸到了肩膀和小腹。

看来艾欧厄姆制作的奥法刺青能够成长，随着主人的强大而进化。恐怕他把奥法刺青送给了所有的无面者，以确保无面者能够压倒同等级的法师，甚至击败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这让柯特的心情有点复杂，他不知道奥法刺青到底有多少功能。假如艾欧厄姆在奥法刺青里做了什么手脚，那么在柯特动手复仇的时候，恐怕奥法刺青会变成拖累。

“这是一个用天界语书写的多重魔法阵。”

袖手旁观的那扎将触须绞在一起，似乎正在努力的辨识奥法刺青。它瞪大无瞳孔的眼睛，慢慢的说道：

“哦……至少有六重魔法阵叠在一起，这构造真是精巧。目前你只打开了两重，真是浪费。恕我直言，假如你完全的开打六重魔法阵，恐怕会因为魔力共鸣的关系，而与刻下刺青的人产生精神联接。那六重魔法阵似乎能够开启星界，也就是灵魂之界。到时候你的意识将完全暴露在对方的面前，任人窥探。”

“有什么办法能剥掉刺青吗？”

柯特冷冷的开口。在得知奥法刺青的真面目后，他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艾欧厄姆的控制欲果然强得惊人，他竟然巧妙的利用奥法刺青，设下了诡诈的陷阱。

此刻的奥法刺青毫无害处，一旦柯特打开所有的奥法刺青，实力提升到足以威胁艾欧厄姆的程度，那么奥法刺青就会变成最可怕的诅咒。所以千法城中无人能够违抗艾欧厄姆，因为足够强大的法师都在晋升过程中接受了艾欧厄姆赠予的奥法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