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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好大的一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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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柯特来说，要重新处理与兰德尔之间的关系是个难题。原本他们已经比较的亲近，有点好朋友的意思。这也是柯特的打算，他希望能借助兰德尔来尽可能多的了解无面者。

但现在兰德尔忽然变成了一个有魅力的女性，让柯特措手不及。毕竟男女有别，许多对付男人的手段不适合拿来对付女人。更何况兰德尔有无数的追求者，呆在她的身边很容易招惹是非。柯特可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就被一大群法师当成敌人。

无论如何，事实都不会改变。柯特能做的就是尽量动脑筋，圆滑的修正计划。柯特看了看大堆的施法器材，想要从上面来找点话题。这时候兰德尔走了过来，先一步开口说道：

“怎么了，你有心事？”

“不，只是有些不习惯。”

柯特耸耸肩，觉得有些尴尬。兰德尔的双眼犹如美丽的蓝宝石，在酒红色的长发映衬下，华丽得难以直视。配以脸颊上的紫色刺青做背景，那双眼睛便有了一种难言的深沉，仿佛能吸入人类的灵魂。柯特避开兰德尔的目光，很是审慎的说道：

“凯瑟琳女士……”

“叫我兰德尔，兰德尔才是我的真名，我母亲起的。我的老师不喜欢那个名字，觉得凯瑟琳更女性化一些。他在企图强暴我的时候被我杀了，遗憾的是，那时候其他人都已经习惯称呼我为凯瑟琳。另外别叫我女士，我的年纪跟你一样大，柯特。”

兰德尔打断柯特的话，滔滔不绝的诉说。她有点俏皮的眨眨眼睛，接着转过身，在酒红色长发飞扬起来的同时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柯特，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没有必要，我们是无面的兄弟，没什么好客套的。无面者都是两人一组，除了艾欧厄姆大人以外，只有他们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我们会联接起血缘般牢固的关系，直到死去。”

“那还真是荣幸。”

柯特笑着回答，总算是轻松下来了一点。他缓步走近兰德尔，用欣赏的语气说道：

“我听说过你，兰德尔。五年之前，你是整个千法城的焦点。当时我还是个学徒，而你已经把高级法师德比——你的老师，送进了地狱。你申明那是场堂堂正正的法术决斗，并且击败了三名发出挑战的中级法师来证明自己。有好几个老色鬼向你示好，想要把你纳入手中。但你全都拒绝了，最后凭借一己之力在千法城里生存了下来，而且活得很好。你应该遇到过很多困难，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私底下解决掉的。”

“你太高估我了，柯特，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

兰德尔深深的注视柯特，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忧伤。这个眼神足以让九成的男人骨头酥软，所幸柯特看多了阿妮的容貌，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触。他礼貌的保持沉默，听着兰德尔伤感的说道：

“当时的我本领低微，和几个月前的你差不多。我抵挡不住任何一名中级法师……所以他们让我选择，是任由他们为所欲为，还是受尽痛苦和耻辱的死去。然后艾欧厄姆大人突然出现，杀光了那些卑鄙小人。他赋予我奥法刺青，教导我使用法术。如果没有艾欧厄姆大人的帮助……柯特，现在你大概可以在码头区的**里找到我。”

“……抱歉，让你回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柯特有些赫然，也感到少许的狼狈。他本想听听兰德尔的光辉事迹，再吹捧对方一番。可惜今天的柯特不走运，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想了一想，然后强笑着说道：

“你已经功成名就，兰德尔。这就够了，过去的事情早已随风而去。”

“那只是艾欧厄姆大人的施舍，如果光靠自己，我什么都做不到。”

兰德尔摇摇头，似乎有些沉溺进了往事里。当柯特犹豫着要不要安慰对方的时候，兰德尔忽然笑了起来。她自然而然的拉住柯特的手，靠到柯特的身前说道：

“没错，我有才能，大概是千里挑一的水准吧。所以艾欧厄姆大人才会帮助我，挽救我，把我培养成无面者。呵呵，柯特，你是在同情我吗？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吧，我总觉得你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至少在对待朋友的时候，你相当的大度。”

“过奖了。”

体香从微妙的距离上侵袭而来，让柯特有点晕眩。他欣赏着近在咫尺的海蓝色眼睛，听着兰德尔愉快的说道：

“我觉得，我们会相处得很好。我很钦佩你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走出困境，再一步一步的爬到今天。艾欧厄姆大人年轻时大概就是你这样的吧？很难想象会有比你更加厉害的人。”

“抱歉，我想岔开一下话题。首席法师大人说过，下个月圆之月我需要接受考验。关于这个问题，你有什么能够告诉我的？”

柯特已经好几次的被人称赞，说他足以媲美年轻时代的艾欧厄姆。但柯特不喜欢借助仇人的荣光来夸耀自己，因此硬生生的转开了话题。兰德尔露出失望的表情，从与柯特呼吸可闻的距离退后了一步。她松开柯特的手，浮起严肃的表情说道：

“你得在灰色荒野中活下来一个月，柯特，整整一个月。你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世界，前往充满恶魔与魔鬼的位面。那里是血战的战场，即便神?也不敢在灰色荒野中高调行事。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活下来，等待一个月过去。一旦时间到了，艾欧厄姆大人就会把你召回千法城。”

以柯特的能耐，听到考验的内容后都忍不住脸颊抽筋。恶魔与魔鬼的强大无需赘言，它们是充满兽性，堕落可怕的怪物。至于灰色荒野，则是具有强烈邪恶特性的外层位面。呆在灰色荒野的人会渐渐失去希望与活力，变成僵尸般的行尸走肉。

除此以外，灰色荒野也是血战的主战场。血战是一场据说从多元宇宙起始之初，延续至今的宏伟战争。恶魔与魔鬼是战争的主要参加者，它们代表了多元宇宙的两大根本特性，混乱与秩序。事实上在无限的时光中，所有的种族都或多或少的被卷进了血战里。人类是其中一，即便是最强大的人类，也很少能活着脱离血战。

柯特感到阵阵的眩晕，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无面者的考验会严厉到如此的地步。极少有高级法师胆敢涉足血战，他们宁可选择更加安全的方法来提升实力。虽然血战能磨砺幸存者，飞速拓展他们的极限。但在过低的生存率面前，再高的报酬也得不偿失。

“……你是怎么通过考验的？”

柯特沉默了好一会，才低沉的发问。兰德尔回以狡猾的微笑，她笑吟吟的说道：

“我带够了食物，再准备好避难小屋法术。我在荒野上挖掘了一个地下空间，每天都躲在法术制造出来的避难小屋里。”

“这也行？”

柯特如释重负的嘘出口气，觉得自己先前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避难小屋是等级三的法术，能够制造出保温防水的魔法屋子。而且魔法屋子可以长时间的存在，内部还有供照明和取暖的魔力火焰在燃烧。长途旅行的法师都会准备好类似的法术，用作夜晚的时候扎营休息。假如考验的内容只是在灰色荒野上活下来的话，柯特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么做行得通，不过遗憾的是，我拿了最低分，艾欧厄姆大人勉强算我合格。”

兰德尔耸耸肩，露出一个鬼祟又俏丽的表情。她摇摇头，略微有些遗憾的说道：

“所以我只得到次级恶魔召唤法杖，作为晋升无面者的证明。就是上次对德鲁伊的战斗中，我拿出来用的那根。次级恶魔召唤法杖只能召唤出弗洛魔或夸塞魔，帮助我骚扰和突袭敌人。曾经有人在测试中拿到过高分，得到了异界盟约指环作为奖赏。我跟他合作过，亲眼看着指环召唤出来的六臂蛇魔拆掉了一座法师塔。”

“那还真是了不起，我只要活下来就够了。”

柯特摇摇头，决定不再接话。虽然男人在魅力十足的女人面前会有夸耀自己的冲动，但相比之下，柯特还是觉得性命重要得多。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于是决定告辞，回去做准备工作。当柯特流露出想要离开的意思后，兰德尔非常热情的欢送他。这让柯特十分的头大，他不得不认真的说道：

“那个……兰德尔。你要知道，追求你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千法城的大门口。如果他们看到我从你的法师塔里走出去，我猜他们就算不立刻找人打断我的腿，从今以后也绝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那正是我需要的。”

兰德尔浮起阴险的微笑，让柯特联想到带毒的娇艳玫瑰。当柯特暗叫不妙的时候，兰德尔轻轻的说道：

“我需要一个护花使者，帮我赶走讨厌的苍蝇。柯特，你是我的无面兄弟，还有谁比你更适合这个角色？”

柯特终于明白到，自己注定要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