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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开胃小菜和夜色中的谈

柯特一鼓作气的说完，然后毫不客气与芙蕾蒂亚擦肩而过。他走到几名微微发抖，脸上带着泪痕的孩子面前，认真的说道：
“快点成长起来，要知道，没人能够永远的保护你们，包括我。相反，有很多人在等待着你们去保护。他们就像几个月前的你们，或许更惨。命运要靠自己来把握，不能指望别人的施舍。站起来，往前走，向更高地方攀登。或者踯躇不前，毫无意义的哭泣，最后被命运之河冲上来的浪潮卷走，你们选择哪一个？”

“我要往前走。”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名孩子抽咽着回答。柯特赞许的点头，他伸出手轻抚着孩子的头顶说道：

“十多年前，我比你们还要惨得多。经过挣扎与奋斗，我站了起来，你们也一样可以做到。真神柯瑞隆会佑护你们，与你们同在。你们也可以彼此帮助，走得比我更高、更远。”

这番话让芙蕾蒂亚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她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在芙蕾蒂亚的心中，柯特似乎是个穷凶极恶，暴虐无道的法师。但深究下去，柯特的行为似乎又隐藏着那么点善意。芙蕾蒂亚觉得有些混乱，她看不清柯特的真面目。经过权衡，芙蕾蒂亚决定暂时保持沉默，继续悄悄的关注柯特。

在离开熔铁矿坑后，五支佣兵团分散了开来。它们沿着不同的运货道路开始扫荡，将沿途遇到的所有怪物都杀死或驱赶进冻原深处。柯特跟随铸剑佣兵团，沿着正南方向的商路前进。没过多久，他们就遇到了饥肠辘辘的地精和兽人。

当佣兵们发动冲锋时，柯特取出增程法杖，开始念诵咒文。稍后他伸手一指，让一颗火球划过三百米的距离，砸在一名狗头人巫师的脸上。绚丽的火花中，狗头人巫师与它的兽人护卫们一起葬身于火海。他们是怪物军队的核心，柯特直接奠定了胜局。

在团长塞德里克的带领下，佣兵们如砍瓜切菜般的消灭敌人。矮小的地精只是陪衬，根本招架不住佣兵的三招两式。兽人则被塞德里克、戈登、和布鲁姆冲散，这三个人都拥有爆炸性的破坏力。

尤其是布鲁姆，简直就是兽人的天敌。身高五米的霜巨人只要冲过去挥下一锤，就能把两、三个倒霉的兽人砸成肉酱。没有兽人能够挡得住布鲁姆的战锤，那把武器几乎跟兽人一样大。它完全由精钢铸就，能把厚实的铁甲直接砸成铁片。

相对来说，戈登要狡猾一些。他在人群里并不显眼，却有着不输于布鲁姆的可怕力量。在食人魔手套和霜巨人腰带的帮助下，戈登能单手把兽人抓起，再扔出去撞翻一大堆敌人。卡梅伦也非常的照顾戈登，不断将箭射到阻拦戈登的敌人身上。

另一方面，塞德里克展现出了铁卫特有的老辣。他与几名佣兵中的精锐共同行动，用双手重剑剁翻被看上的目标。塞德里克从不持续在同一个地方战斗，他总是先干掉眼前的敌人，然后停下来仔细的观察，再冲向最需要他的地方。

没过多久，战斗就结束了。列队保护柯特和其他几名法师的矮人们有些不满，他们实在是手痒得很。格兰笑着与霍夫曼聊天，他们在柯特的引荐下已经熟络了起来。另一名审理法师闲着无所事事，无面者兰德尔则点着头说道：

“一切都很顺利，看来你可以完成艾欧厄姆大人赋予的使命。”

“我就知道你是来监视我的。”

柯特微笑着回答，跟兰德尔半真半假的开了个玩笑。当兰德尔有些窘迫的耸肩时，柯特认真的说道：

“这只是开胃小菜，麻烦的还在后头。野外是德鲁伊的主场，天知道术法监督协会能玩些什么花样出来。”

柯特的话在不久后应验，第二天的中午，被派出去侦查的佣兵急速赶回。他一脸惶急的找到正在和柯特聊天的塞德里克，压低声音说道：

“前面十公里外，我们发现了一支野蛮人部队。他们有不下两百名的战士，有一些还骑着雪狼。”

在春季，返回冻原的野蛮人经常会外出游猎，这并不稀奇。但他们的数量很少超过五十个，否则的话，猎物根本就不够分。塞德里克微微变色，他知道就算集合起全部的四百名佣兵，也得打一场恶仗才能获胜。野蛮人自小接受冻原的洗礼，是天生的战士。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佣兵不是野蛮人的对手。

“原地扎营，等我回来。”

经过一番考虑，柯特下达了命令。他无视其他人的反对，决定亲自去跟野蛮人交涉。霍夫曼坚持要跟柯特一块去，怎么劝都不听。霍夫曼恶狠狠的用斧头敲打盾牌，气吞山河的说道：

“二百个蛮子而已，我一个人就能剁光他们。”

“在梦里。”

戈登小声的讥讽，引得霍夫曼暴跳如雷。这时无面者兰德尔插进来，若有所思的说道：

“柯特，我跟你一起去。除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外，我还能再保护一个人。”

“谢谢你，无面者大人。”

柯特向兰德尔行礼致谢，于是霍夫曼笑开了花。因为柯特拥有传送耳环，能够确保自己的安全。最后前去谈判的团队由三个人组成，柯特、兰德尔、以及霍夫曼。

“你们晚上再去，谈崩了对方也不好追击。我们也会做好接应的准备，一旦情况不妙，你们就立刻撤回来。”

塞德里克仍然觉得这么做太冒险，出于起码的考量，他决定让佣兵和矮人们构筑工事，做好抵御冲击的准备。柯特表示赞同，于是当谈判团队出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霜巨人布鲁姆负责运送柯特等人，他扛着使用人类缩小术减轻体重的柯特一行，一步跨出去就是三米。在夜间疾行的布鲁姆气势惊人，遇到碗口大的枯树也是直接撞过去。他是冻原上的帝王，只向自己的主人柯特屈膝。

经过半小时的跋涉，柯特遥遥看到了火光。他命令布罗姆停下，与稍后赶到戈登和卡梅伦潜伏起来。在叮嘱过霍夫曼别太暴躁，谈判的时候不要乱插话后，柯特取出了缚魂宝石。他释放出宝石里的熊灵，让兰德尔吃了一惊。

“这是我的战利品，上次跟野蛮人动手的时候抓住的。”

柯特笑着解释，顺手拍了拍熊灵贝贝的脑袋。贝贝温驯的低鸣，没有任何不满的样子。在对抗暗日教会的战斗中，贝贝吞噬了高级法师的灵魂，大大滋补了一番。现在排开对阿妮的畏惧，贝贝也对柯特这个主人感到相当的满意。

于是几分钟后，负责守夜的野蛮人吓得差点摔进火堆里去。在狂猛的熊灵护送下，柯特、霍夫曼、和兰德尔悄然从黑暗中走出。他们简直就像是荒野上的游魂，诡异得难以形容。当野蛮人颤抖得连武器都握不住时，柯特淡定的说道：

“告诉你的族长，千法城的柯特想要见他。我代表千法议会来与他商讨合作的可能性，希望他不要拒绝。”

“好、好的。”

野蛮人结结巴巴的回答，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营地里。很快整队的野蛮人跑了出来，他们用敬畏的目光打量熊灵，完全没有出手攻击的意思。当两名熊腰虎背，肌肉虬结的高大男子快步走来时，柯特点了点头。对方被野蛮人的精锐卫队团团包围，应该是地位最高的族长。

“两位好，我是千法议会的代理人，柯特。”

柯特略略颔首，向族长打了个招呼。族长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声如洪钟的回答道：

“我是冰流部落的族长，杀熊者雷尼。”

“我是夜鹰部落的族长，碎颅暴徒达格玛。

在简单的交流后，族长们把柯特等人请进了营地。他们在宽大的首领帐篷里列满野蛮人部下，然后与柯特一行隔着火堆坐下。柯特谢绝了送上来的刺果酒，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我代表千法城来与两位见面，传达一项建议。我希望能与冰流部落和夜鹰部落联手，扫荡冻原上的怪物。这对我们都有好处，干掉了怪物，商人们可以安全的通行，往返于千法城。各位也能捕获到更多的驯鹿和其它猎物，渡过富足的一年。当然，我也要求你们，从今以后不要再袭击过往的商人。怎么样，两位同意吗？”

“我们不跟躲在城里的懦夫做交易，而且我们已经跟其他人有了约定。”

杀熊者雷尼夸张的鼓起肌肉，发出了咆哮。正喝酒喝得兴高采烈的霍夫曼吓了一跳，打翻了杯子。于是碎颅暴徒达格玛放声大笑，语带嘲讽的说道：

“看看你们，瘦子和矮子，也敢来勇士的帐篷谈什么交易？立刻给我滚！不然的话，我打烂你们的脑袋！”

“是吗？”

柯特点点头，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他抬手搓响手指，于是留在帐篷外的熊灵贝贝发出狂吼，巨大的声音将火堆震得跳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