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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没有选择的选择

当柯特关上塔门，愉快的开始清点战利品时，暗日之仆正在咬牙切齿的治疗伤势。他喝下学徒递上来的治疗药水，忍痛把骨折的手指复位。由于弱智之触的效果还在，暗日之仆无法思考复杂的问题。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情。
暗日之仆没有纠结很久，他直接把不太灵光的脑筋转到了其它方面。暗日之仆刻骨的仇恨柯特，计划着该怎么把柯特撕成碎片。

身为高级法师，暗日之仆在千法城里拥有庞大的关系网。要不是今天的他必须隐秘行动，以暗日之仆的身份和地位，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马，就能取走柯特的性命。

‘那个小崽子必须死，死后还要在炼狱之火里承受煎熬！’

暗日之仆在内心咆哮，下定了决心要把柯特千刀万剐。他回到被洗劫过的豪宅里，额上凸起的青筋几乎快要爆开了。暗日之仆急吼吼的冲去二楼，闯进自己的秘术研究室。他需要设法解开弱智之触，才能把想法付诸实施。

一秒钟后，暗日之仆僵住了。因为在恒定过照明术的秘术研究室里，有三个人正在等他。为首的是精灵芙蕾蒂亚，她背后是拄着双手重剑的铁卫霍格和麦迪逊，脚底下还躺着一名昏迷不醒的黑袍法师。暗日之仆仓惶的回头，发现刺客昆汀正笑嘻嘻的堵住走廊。在昆汀的周围，几名学徒已经不省人事。

“您好，高级法师内森，我是来自银泉森林的芙蕾蒂亚，想要跟您谈一笔交易。”

芙蕾蒂亚摊开戈登交给她的羊皮纸，照着柯特写在上面的提示说话。她指了指头上肿着大包，躺在脚边的法师，用没什么起伏和感情的语气继续说道：

“首先，我要提醒你，如果没有我们的介入，你已经遭到了暗日教会的灭口。谋杀你的罪行会被栽赃给柯特，以便你的上司在第一时间接手案件，用合理合法的手段除掉柯特。其次，你的灵魂会遭到拘禁，再作为祭品奉献给暗日之主。你将永远的在地狱里哀嚎，没有解脱的希望。暗日之主一向对失败者十分的残酷，难道不是吗？”

念到这里，芙蕾蒂亚把羊皮纸翻了个身。接着她挥挥手，射出一道能够解除魔法的神术。等到内森身上的弱智之触失去效果后，芙蕾蒂亚才一脸认真的继续念道：

“所以投靠我们，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合作。不然的话，暗日教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接二连三的袭击你，直到把你灭口，取走你的灵魂。你也无法向千法议会求援，否则的话，千法议会将拷问你，惩罚你，至少也会剥夺掉你的施法能力，再把你驱逐出千法城。你的结局是冻死在野外，或者葬身于怪物的攻击之下。”

芙蕾蒂亚取出水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她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内森，充满信心的说道：

“因此，跟我们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拒绝的话，你将生不如死，或者死得惨不堪言。现在请闭上眼睛，想一想你的奋斗史。你能够像现在一般的享受人生并不容易，那是你用血汗换来的。可是你就要失去它们了，你甘心吗？我们可以挽救你的人生，让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心全意的跟我们合作。我们很仁慈的给你时间考虑，但只接受一个字的答案。千万不要讨价还价，那样只会让我们换个合作对象，把你作为谈判的筹码放到桌上去。”

念完长篇大论的芙蕾蒂亚收起羊皮卷，示意内森把眼光投到迷昏的法师身上。那名法师是内森的同伙，同样敬拜暗日之主希瑞克。他与内森是竞争关系，一直在互相的攻讦和争宠。

在芙蕾蒂亚的注视下，内森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离精神崩溃只有一线之隔，正死死的挽留住最后的一点理智。内森不敢相信，事情会变得如此糟糕。今天在出门前，他还在优哉游哉的计划晚上该吃什么。内森压根没把柯特放在眼里，结果他被榨干了所有的财产，甚至性命难保。

昆汀摇着头，走到霍格和麦迪逊身边。他掏掏耳朵，很是钦佩的低语道：

“柯特小法师真有一套，他是个狠角色。就算让最坏的盗贼来放高利贷，也没办法像他一样，转眼间就把人勒索到渣都不剩。”

“我不想与柯特为敌，他是厉害的谋略家，我不觉得自己能活着把剑砍到他的头上。”

霍格小声的回答。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这件事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芙蕾蒂亚抓了一个苦力来当帮手。但现在我倒是觉得，柯特正在反过来利用我们。他大发横财，却把我们派过来当坏人。更可怕的是，我们明明知道是在被柯特当枪使，却完全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互利互惠，没什么好抱怨的，别忘了我们的使命高于一切。”

麦迪逊接上话，义正言辞的发表看法。他瞥了眼跪倒在地，颤抖着发出哭声的内森，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

“确实，柯特看准我们的立场，把我们当成了棋子。他不需要剑和法术就能杀人……或者让人生不如死。”

“柯特是个有趣的小鬼，我喜欢他。”

昆汀忍不住的发笑，接着张开双手拍了拍铁卫们的肩膀。他呼出口长气，然后做出了总结。

“冷静、聪明、有急智、能迅速正确的做出判断，这些素质柯特全都具备了。假如他有兴趣的话，我希望他能加入‘隐刃’。柯特有一流的执行力，他会是个杰出的指挥官。”

数步之外，高级法师内森正抽泣着点头，接受芙蕾蒂亚开给他的条件。现在的内森只求活命，已经不在意刚刚才被夺走的全部财产了。

相对于悲苦哀哉的内森，此刻的柯特简直愉快极了。他拿到了想要的一切，财富在半天之内暴涨了十倍。在柯特的手中，一根通体由黑玉雕成，上面镶满蓝钻石的法杖正在旋转。这是极效法杖，功能与超魔技巧，法术极效别无二致。

法术极效能够稳定魔网的强度，让法术的威力最大化。以火球术为例，在魔网不稳定的情况下，两道由同一名法师射出的火球术，威力可能会相差一半。但只要使用了法术极效，那么火球术就始终会发挥出最强的威力。

使用法术极效需要相当大的代价，那就是将法术提高三个等级来使用。等级三的火球术将占用一个等级六的法术位，异常的浪费。不过在拥有了极效法杖后，柯特就不需要再顾虑类似的问题了。

另外，柯特还得到了高等隐形戒指。与隐形戒指相比，高等隐形戒指能让持有者一直隐身下去，即便是出手攻击或者施法也不会显形。只要敌人没有识破隐形的手段，高等隐形戒指的主人就是幽灵般的存在。

落入柯特手里的还有法术无效戒指，比阿比斯留下的次级法术无效戒指强了整整一个档次。法术无效戒指能够保护佩戴者，让佩戴者免疫等级四或更低等级的法术。只要有了它，就连中级法师也很难再对柯特造成威胁。

战利品多如牛毛，柯特简直挑花了眼。他有种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却隐隐的又有些悚然。——内森只是不入流的高级法师，他的装备已经足以碾压一群中级法师。两者之间的实力天差地别，在光明正大的决斗中，中级法师毫无胜算可言。

那么柯特的终极目标，艾欧厄姆呢？除了深不可测的实力，艾欧厄姆到底拥有多少魔法物品，甚至是神器？魔法物品与神器的差别就像是凡铁和秘银。据说某些神器能够吸收法术，再原封不动的丢回给攻击者。

前路漫漫，这就是柯特的感想。虽然他已经进步得够快，但还需要数十年的努力才能赶上艾欧厄姆。到了那时候，柯特会毫不犹豫的将艾欧厄姆推下神坛，因为杀害柯特父母的正是戏龙者，艾欧厄姆。他们之间的仇恨无法化解，至亲之仇唯有血债血偿。柯特只希望艾欧厄姆活得够久，直到他真正强大起来的那一天。

柯特永远都忘不了父母的脸，正当他追忆着往事的时候，阿妮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访客，是你想要进行交配的对象。”

“……放她进来，谢谢。”

柯特尴尬的摇摇头，觉得应该教教阿妮如何婉转的说话。随后他打开塔门，在二楼接待了不请自来的凯莉。出乎柯特意料的是，阿妮不是来取财宝的。她把伟岸的胸部压在桌子上，非常认真的说道：

“黑手想要见你，马上！”

“我不记得在日程表上安排过与黑手的会面。”

柯特懒洋洋的回答，把目光在凯莉的胸前飘来飘去。这让凯莉急红了眼，她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拜托你，立刻跟我走。只要你跟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嗯，什么都答应我，是吧？听起来还有点意思。”

柯特笑着点头，然后站了起来。——这个邀请来自于千法城的地下之王，柯特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根本就拒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