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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镇定和惶恐

老式火绳枪和火炮，因为没有太多精度可言，要想在战场给几十步外的敌人造成杀伤，一个最关键因素就是增加火力密度，更加直接一点，就是增加火器射出的铅弹密度。
所以，叛军先锋一上来，就把有限的几十门火炮推了出来。黑洞洞的炮口一字排开，直指一百多步外横在官道上的土墙。

炮兵出动，一千火枪手也没有闲着。在各级军官的咆哮声中，迅速组成一个个火枪阵，伫立在火炮前，端平火枪，做好射击和攻击准备。

一百多步，无论是叛军火枪手还是炮手，都已经全部进入虎豹军新式火枪射程，更何况虎豹军规模庞大，射程更远的火炮。

然而，让人感到意外的是，面对已经进入射程的叛军火器部队，直接指挥这场战斗的王峰，并没有马上下达开枪命令。

他在等，等一个最佳时机，给眼前三千叛军以致命一击。

“轰隆隆……”一串剧烈的炮声在叛军阵地响起，一字排开的几十门火炮，迅速向外吐出一团夹杂了大量黑烟的火球。

在这些火球的包裹下，一颗颗被火药烧得通红的实心铁质炮弹，迅速飞出炮管，带着呼啸声向虎豹军所在的土墙一线飞来。

同一瞬间，王峰的一声大吼，也在虎豹军所在的土墙一线响起。

“隐蔽，全体隐蔽……都给我躲到土墙后面，不能露头……”

沿着土墙一线的一千火枪手，迅速收起遂发火枪，蹲在土墙后面。

这个时候，带着尖锐呼啸声的炮弹，恰好飞到他们面前。

“轰轰轰……”一串沉闷的撞击声在在土墙上响起，十多枚炮弹直接砸在土墙上。在厚达一米的土墙上砸出一个个弹坑的同时，大片大片尘土，也被这些炮弹掀起

当然。有炮弹命中土墙，也有炮弹带着炙热气浪，贴着土墙边缘，从一千火枪手头顶呼啸而过。

唯一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几十枚炮弹的威力和声势虽然很大。但是，除了给土墙造成一些破坏，并没有取得其他实质性战果。

当然，对于这些情况，叛军是不知道的。

他们只看到自己射出第一轮炮弹过后，虎豹军防线仅仅经过一眨眼功夫，就被炮弹席卷起来的灰尘覆盖。从表面上看，这些炮弹取得了‘非常好’的作战效果。

于是，一轮接着一轮炮弹，就好像不要钱一样。被叛军不断发射到土墙一线。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厚达三尺的土墙已经被砸的千疮百孔时。炮声隆隆的炮火打击才停了下来，不大的战场，也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声在战场响起，一千伫立在火炮前的火枪手动了。排着整齐军阵，平端火绳枪，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狗日的，老子吃了这么多灰，终于等到叛军火枪手出动了……”将落在身上的尘土全部拍尽后，王峰带着满脸炙热看着阵前叛军火枪手，激动的说道。

话音刚刚落下。身边火枪团一营营长就开口建议道：“将军，叛军已经开始进攻了，而且正处在遂发火枪射程。咱们打吧……”

卫征摇了摇自己脑袋否定道：“先不急，叛军装备的老式火绳枪，只有进攻到六十步外，才能对我们造成杀伤。现在距离六十步还有那么远。你急什么？”

说到这里，卫征继续说道……

“大家都听好了。今天的这场战斗我要的是吃掉眼前三千叛军，而不是击溃他们。所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提前开枪。”

“炮兵营。集中所有火炮，专门对准叛军炮兵阵地。能用散弹的就用散弹，不能用散弹的，就用实心炮弹。总之一句话，听到我的开炮命令后，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给叛军炮兵阵地以毁灭行打击。”

“火枪团，集中所有火力，负责消灭向我们发动攻击的叛军火枪手。”

说到这里，王峰用余光扫了一眼后面进行观战的卫征和上万大同府驻军后，大声喊道：“将士们，总兵大人，大同府的上万驻军和所有文武官员，都在后面看着我们，看着我们虎豹军进入大同府的第一仗。”

“为了不给咱们总兵大人丢脸，涨我们虎豹军在大同府的声威，这场仗我们必须打好。”

“虎豹军全体将士听令，马上做好战斗准备。”

坚守土墙的一千火枪手，无一例外，都是同鞑子进行面对面战斗的老兵。

面对鞑子最精锐的镶黄旗骑兵时，一千火枪手都能做饭面不改色，更何况眼前没有经过任何正式训练的叛军。

所以，王峰命令下达后，所有人都握着火枪，一副从容不迫的等待开枪命令。

一千火枪手沉稳的守在战场，一动不动。站在战场后方进行观战的李文轩等人，却是站不住了。

就好像叛军进攻的是他们一样，一脸焦急的对卫征问道……

“大人，叛军都快进攻到阵地前了，怎么还不开枪……”

“是啊，总兵大人，如果再不开枪，挡住叛军进攻步伐这些叛军就要冲进我们阵地了。”

同大家的焦急，惊慌，甚至于惊恐相比，卫征平静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变化。

在一双双焦急目光注视下，不得不开口回答：“大家不要担心，虎豹军有虎豹军的打发。我可以肯定的说，眼前发动进攻的一千叛军，连虎豹军的毛都摸不到。”

“再说了，我还现在大家身边，我这个朝廷正三品总兵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如果叛军真的攻入我们阵地，要死的话，也是我在你们前面……”

“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观战，不要错过战场上即将开始的最精彩一幕。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终生…“

说到这里，卫征专门对张武命令道：“张副将，传令大同府驻军各部，战斗就要看是了，都给我打起精神。虽然我们没有直接参战，但是，该有的士气一点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