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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心灰意冷

五年后。
陆江从感悟中睁开双眼，这一年里他尝试参悟朽之道纹、以及在第四百层感悟了的道纹来挣脱这石阶囚牢，但依旧以失败告终，最后，陆江又尝试参悟魔之道纹，只要魔之道纹领悟的越多，那么，他就能动用万物灵山的最大力量，陆江相信凭借万物灵山的威力必然能将这石阶上的诡异力量轰碎。

十年后，盘坐在石阶上的陆江魔气纵横，宛如魔焰般笼罩全身，这五年里，他参悟着魔之道纹已经到达了一定程度，若之前是迈出一小步，现在则为一大步！醒来之后，陆江心有所悟，他拿起了万物灵山，以魔之道纹引动万物灵山，只见万物灵山急速膨胀当到达一丈大小之时，陆江目光微闪，控制着万物灵山朝着下方石阶轰了过去。

没有任何的声响，万物灵山宛如击空了一般，漂浮在空中一动也不动，陆江见此眼中满是失望，他收回万物灵山，再次盘坐下来，继续感悟魔之道纹，万物灵山已是他最后的希望，陆江不会就此放弃。

时光荏苒，陆江沉浸在了感悟魔之道纹中，而与此同时，其他方位的五名青年天才全部到达了六百零一层，他们各自在石阶上演奏着人生的众生相，他们各个衣衫褴褛，宛如疯癫了一般，哪里还有之前的仙风道骨，傲气逼人？

他们如陆江一般一次次的点燃希望之火，翻遍了各自储物袋里的物品，为的是提升实力挣脱这囚牢，但残酷的现实一次次的浇灭了他们的希望之火，令他们在绝望中沉默、挣扎、心灰意冷。

或许，在之前他们都有雄心壮志，他们有着崇高的目标和理想，纵然他们有着极其不平凡的资质，有着傲视他人的资本，但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虚无，当绝望降临之时，他们的伪装全部被残忍的击碎，恢复了最初的人性，除去一切，他们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有着普通人的百般情绪，有着普通人的酸甜苦辣。

在这一刻，他们沉默，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里，他们在绝望中回往着过去，又在沉默中挣扎，逐渐走向心灰意冷。

二十年转瞬即过。

此时，陆江驱动着化成百丈大小的万物灵山疯狂的轰击着下方石阶，万物灵山弥漫的威势虽强，但这石阶上蕴含的力量却更加恐怖，万物灵山虽能轰击，但并未引起任何动荡，甚至涟漪都未形成，陆江见此，他神态麻木的盘坐下来，继续参悟魔之道纹。

疯狂的想挣脱这囚牢的陆江并未发现，他已经步入了中年，满头长发更算是杂草一般凌乱，浑身衣裳褴褛，宛如一个落魄的乞丐一般，不仅是陆江，在其他方位，阴阳圣子、王麟、逐天等人亦是如此。

其中，阴阳圣子他双眼盯着下方的石阶，一黑一白的双眼绽放着光芒，仿佛想看透笼罩石阶上的力量，从而脱困，此时他一脸的颓废和麻木，在这里呆了近“二十年”，这对于刚刚步入意气风发年龄的阴阳圣子而言，绝对是个残酷的打击，更让他绝望的是他将面临永远困在此地，他宛如一个落水之人，疯狂的拍击着水面，想找到一根救命稻草。

而第一个走上六百零一层石阶的王麟，此时躺在石阶上，浑身褴褛和邋遢的他无神的看着天空，整个人宛如失去了灵魂，行尸走肉了一般，良久之后，王麟眼中再次升起了希冀之火，他缓缓的坐了起来，看着下方石阶，他狂笑道：“天生道体，哈哈，好一个可笑的天生道体，在岁月面前，一切皆将化为白骨，一切雄心壮志皆沦为尘埃。天生道体又能算的了什么？”笑着笑着，王麟笑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他又笑又哭，在石阶上疯狂的嗷叫。

另一边，那来历未知的青年盘坐在六百零一层石阶上，他盯着上方的石阶，喃喃着：“十年了，只要我不死，一切还有希望！！”

转眼间，对陆江而言，他已经在这大山上渡过了漫长的五十年。

此时的他已经步入了老年，满头的黑发逐渐染霜，绕算如此，他依旧盘坐在石阶上，疯狂的感悟着魔之道纹，当他浑身魔气宛如滚滚黑云一般笼罩四周，而他本人浑身散发着极其浓郁的杀戮之意。

当陆江瞪开双眼时，他眼中一片冷漠，他看着石阶，毅然站起，祭出万物灵山，以魔之道纹催动万物灵山再次朝着下方石阶轰了过去，但结果，依旧以失败告终。

见此，陆江无力的软瘫在地，冷漠的眼中闪烁着不甘之色，他自言自语的道：“我真的能凭借万物灵山脱困么？纵然有朝一日，我能将万物灵山爆发出来，但这般下去，我能活到那一天么？”，陆江低头看了下身体，发觉身上的龙鳞已经没了任何的光泽，暗淡无光，宛如即将要脱落一样。

陆江紧咬着牙关，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七花血络草，若说在这里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七花血络草了，在虬龙精血的孕育之下，七花血络草的那个花蕾逐渐开放，或许，要不了多久，便会完全开放。

“我还有希望！！还有时间去感悟魔之道纹。”陆江喃喃自语，再次告诫着自己，他永不言弃的再次沉入魔之道纹中。

弹指一挥间，陆江在登天山上已过“百年”

当陆江再次睁开双眼之时，他直接站了起来，祭出万物灵山，但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在他站起来的瞬间，浑身的龙鳞竟然全部掉落，露出了那苍老不堪的躯体，陆江震惊的看着布满皱纹、老年斑的双手，他宛如遭受五雷轰顶，呆愣在了原地。

良久之后，陆江连忙低下头，看着灵石被吸收之后化成的晶莹碎屑，陆江看到了一个已经步入迟暮之年的老人，他惊恐的抚摸着脸孔，竟发觉自己脸上沟渠纵横，早已须发皆白，若非是双眼，陆江都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

陆江无力的软瘫下来，他看着前方，欲哭无泪，纵然万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但一切，又那么真实，陆江深吸了口气，他愤怒的祭出万物灵山，直接将万物灵山催动，转眼间，万物灵山化成了五百丈的巨山凶猛的砸向下方的石阶。

但这一次，与以前一样，万物灵山依旧无法落下。

这次，陆江彻底绝望了，若说之前，陆江可能还能重新点燃希望之火，毕竟，他还正值壮年，而现在，看到自己苍老的模样，陆江心中的希望彻底浇灭，他无力的软瘫在地，看着晴朗的上空，陆江眼神涣散，竟看不到一丝光彩。

陆江心灰意冷了，纵然他努力百年时间，在与绝境斗争，但最后，岁月却浇灭了他内心的希望和斗志。

在绝境中沉默、挣扎、心灰意冷，或许，无数年来曾踏上登天山者都切身的感受到了，最后，走向了自我了断，或者老死在此地。

在这一刻，陆江的思绪无限扩展，他仿佛重新回到了地球，再次见到了那久违而亲切、温暖的笑容，只不过，他们的面容已经在陆江记忆里逐渐模糊。

“若当初…能抽出少许时间去陪陪他们，能多打几个电话，听听他们的声音，那该多好？若当初…我能早点懂得珍惜，或许，就没了今日的悔恨吧？”陆江无神的看着上方，呢喃自语，随后，泪水在陆江眼中打转，陆江闭上双眼，回忆着双亲的容貌、笑容、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他嘴角微掀，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只不过泪水从眼缝中流下，良久后，他在心中无声的说着：“爸，妈，小江不孝！！”

“不！！”陆江猛的瞪开了双眼，对双亲的思念和自责让陆江再次点燃的希冀之火，他猛地坐了起来，目光看向了一旁已经开放了的七花血络草，陆江毫不犹豫的拿起，连同泥土一起放入嘴中，吞服下去，沾着泥土的嘴唇微起，陆江坚定道：“爸，妈，总有一天，小江会回到你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