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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莱默尔的算盘

维克托觉得自己必须全力一搏了。
《这个杀手不太冷》的首映式从效果上来说，观众似乎很喜欢这部电影，但再喜欢的电影，如果搬不上更多的银幕，那也是空谈。

维克托现在首要的问题不是自己的电影一炮走红，这个想法他已经越来越觉得危险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增加上映的次数，扩大电影的放映面，这个问题不解决好，刚刚诞生的传奇电影公司将完全不复存在，自己在好莱坞恐怕再也无立足之地。

必须找来院线！

维克托知道这一点，身边的一帮人更知道。

这方面，最清楚的就是尼古拉斯·辛克了。

这老头一晚上已经抽了两包烟，两眼通红，头发蓬乱，整个人看起来像米高梅厂标上的那头狮子。

“我同意维克托的想法，我们的电影的确很不错，但在好莱坞每年上不去影院而惨死的好电影数都数不过来，观众看不到，任何理想都是空谈。只有扩大电影院线上映的数量，我们才能赚到钱，才能谈后面的发展。”尼古拉斯·辛克低声道。

雷奥在那边都要郁闷死了：“我说老家伙，这个问题你不说我们也清楚呀，可现在，谁他娘的还肯放映我们的电影呀？梅耶那狗日的在背后，没多少人敢得罪他。”

约翰·福特摇了摇头：“的确很简单，但也不是没有希望，我们可以找那些和梅耶对头的人。”

雷奥苦笑：“得了吧，去找派拉蒙？阿道夫·楚克那狗日的吃肉都不吐骨头，何况他们对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根本不感兴趣。二十世纪福克斯就不说了，其他的公司都够呛。人家自己生产的电影都放不过来，凭什么放映咱们的电影。”

约翰·福特虽然是个大导演，但这方面的确说不过雷奥。

尼古拉斯·辛克和维克托相互看了看，两个人目光接触的一瞬间，都微微笑了一下。

“只有那个人了，尼古拉斯。”维克托道。

“我觉得，也只有他。”尼古拉斯道。

雷奥：“你们俩搞什么鬼，谁呀？”

……

环球电影公司好莱坞总部。

比起派拉蒙、米高梅这样的大公司，环球电影公司的好莱坞总部并不气派，但一大片雪白的建筑，却显得格外气质不凡。

维克托和尼古拉斯·辛克两人走入莱默尔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灯火通明。

“这老家伙，半夜三更的，也够辛苦。”尼古拉斯·辛克点燃了一支雪茄，熏得维克托直皱眉头。

秘书推开门，两个人走进去，维克托不由得一愣。

莱默尔的办公室并不大，陈设也很简单，最打眼的就是那个占据了一面墙的巨大书架，书架上面，沙发上，除了莱默尔之外，还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高谈阔论的人。

黑西装，头发往后梳得油光锃亮，嘴上没有了那标志性的小伙子。

“卡尔，我必须要告诉你，这部电影，《大独裁者》觉得是好莱坞从来没有的经典之作！这部电影我花了好多年时好多年时的奥斯卡奖必须属于我们联美。百分之十的利润，这条件已经很优厚了，你不答应，我就找其他公司去，送钱给你你都不要，狗娘养的，你是不是疯了？”卓别林大声咆哮。

比起卓别林的飞扬跋扈张狂无比，莱默尔看上去简直就是个老好人，脸上陪着笑，亲自给卓别林倒了一杯咖啡。

莱默尔道：查理，不要这么急，你也得体谅我的难处么？眼下什么最金贵，还不是院系？每年生产那么多电影，谁不想把好电影推上去赚钱？好莱坞已经不是以前的好莱坞了，以前随随便便一个电影，只要质量过得去就能赚钱，现在观众口味培养起来，要求就高了，时间就是那些时间，荧幕就是那些荧幕，一旦电影砸了，损失就大了。

卓别林眉头一扬：我的电影，可不是一般的电影，我和一般的导演能相提并论么？

这话，听得维克托一阵犯膈应，他和尼古拉斯站在门口，莱默尔和卓别林几乎没发现，两个人已经完全谈得焦灼了。

莱默尔笑：查理，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这样，这事情你让我想想，好不好？

卓别林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想个屁！卡尔，咱们是老朋友了，也不是刚进好莱坞的生瓜蛋子，你要是不想合作，就直说！

莱默尔刚想说话，发现维克托和尼古拉斯，赶紧招呼：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来来来，赶紧坐。

维克托和尼古拉斯两个人坐了，尼古拉斯看着卓别林笑。

不知怎的，卓别林似乎对尼古拉斯有点畏惧，只是点点头示意了一下。

“维克托，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莱默尔道。

尼古拉斯脾气向来火爆：“老东西，被跟我兜圈子，我因为什么来，你还不知道？”

莱默尔傻笑。

卓别林一头雾水：“卡尔，尼古拉斯什么时候出山了？”

莱默尔：“你消息可真够落后的，他不光出山，现在还是传奇电影公司的经理，刚搞了一部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导演就是维克托，查理，我建议你去看看，相当好的一部电影。”

“哼哼。”卓别林冷笑一声，道：“现在的年轻人呀，一点踏实谦逊的作风都没有了。光看着好莱坞风风光光了，做人做事一塌糊涂，整天想着扬名立万，我们那时候拍电影，哪一个不是辛辛苦苦埋头苦干？”

尼古拉斯很烦卓别林，懒得跟他??拢?溃骸翱u??愕脑合吣苣贸龆嗌俜庞澄颐堑牡缬埃俊?p>　　“啊？”莱默尔睁大眼睛。

卓别林也一愣。

尼古拉斯：“别他娘的装糊涂了，赶紧提条件吧。”

卓别林瞪着尼古拉斯，又看着莱默尔：“卡尔，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尼古拉斯一摆手：“先来后到个鬼！这年头，谁手头东西好谁有发言权。”

“我拍了这么多年电影，跟我说东西好不好？！”卓别林要发火，被莱默尔摁住。

莱默尔道：“别吵成不，头疼。查理，你先回去，我想想，给你答复，成不成？”

“少来，我一走，你还答复个屁呀。”卓别林自然明白莱默尔说得只不过是客气话。

尼古拉斯坏笑。

卓别林拿起衣服，对莱默尔道：“卡尔，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今天算是完了。我只希望，等我的电影火爆上映的时候，你别后悔！”

言罢，白了尼古拉斯和维克托一眼，气歪歪走了。

莱默尔摇头苦笑，对尼古拉斯道：“看到了没？就这么个脾气，这么个德性，比他娘的总统还拽。”

尼古拉斯似乎习以为常：“不这样，就不是查理·卓别林了。他找你干什么？”

“和你们一样。”莱默尔坐下来，道：“联美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虽然位列八大电影公司，但现在已经摇摇欲坠，卓别林这一次几乎把所有身家都压在了他的这部《大独裁者》上面，但联美手里头只有两百多家电影院，根本不成气候。为此他找了梅耶，找了阿道夫·楚克，都被轰了出来，其他电影公司都各自有自己的电影要放映，哪个管他，所以，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尼古拉斯刚要说话，被莱默尔拦住了。

莱默尔笑看着维克托和尼古拉斯，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但我丑话说道前头，要我的院线放你们的电影，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给我一个好理由，这事，面谈，我不会和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