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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风云变幻

“老吴！暗杀假冒的巫族嫡女的任务，你为何在紧要关头妨碍我？”
白老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吴老的房间兴师问罪。他刚刚从青楼百春阁风流快活回来，没想到竟然看见一众杀手在青麟殿侯他，还听说了在最后即将得手之际被吴老给搅黄了。这次委托的人砸了重金要买这冒牌巫族嫡女的性命，就连定金都抵了整个月的收益。他本想凭借这次机会让他的利润翻一翻，彻底赶超吴老取得青麟殿下的信任，可是却又这个晦气的吴老给毁了。

此刻吴老正端坐在太师椅上悠然地等待着白老的到来。

他喝着刚刚泡好的普洱茶，抬眼看见白老气得吹鼻子瞪眼，头发上本来就稀少的黑发好像又少了一些，想必最近又是纵欲过度了，心中感叹这白老要说也是数一数二的杀手，可对财色的渴求真是永无止境啊。

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白老。吴老慢悠悠地说道：“白老，现别生气，听我细细跟你说说。来，尝尝我新买的桂香普洱茶，汤色红颜明亮，滋味醇厚甘滑，极好！”

“我从来只喝绿茶，不喝普洱！”白老手一挥，气呼呼地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

“那我自己喝，”吴老将被忽视的茶水一饮而尽，咂咂嘴，“可惜这么好的茶了。”

看着淡定自若的吴老，白老心中狐疑起来，这老狐狸，心里又在盘算什么？

两人沉默着，没有人先开口。

只见吴老喝着茶水，一杯，又一杯，直到茶壶中最后一滴茶水倒尽。

“这次之事，是我不对。”吴老打破了沉默，“这样，违约的金额和这次任务出动的金额我全额承担，你看这样可好？”

听罢此话，白老转过头瞪着大眼望着眼前的吴老，心中的狐疑更强烈了，这老头平时一毛不拔，吝啬的很，今儿怎么性情大变，还要给自己钱？

“咳咳，此次的金额可是大的很，足足可抵偿青麟殿半年的全部利润额。就因为你临门一脚给踹飞了，这钱你可要全额赔我？”白老继续试探地问道，心中盘算，既然你要给钱，就索性都赔给我！

“好，一言为定！不过我有个要求，如果你能答应我，钱我一分不差地给你，以后老太太掌管的百春阁中的姑娘也随你挑！”吴老神色泰然，他早已料到这贪财好色白老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有钱可拿又有姑娘，白老顿时杀手的本性苏醒了，警惕起来，这个吴老的要求一定不简单！不过这次的诱惑的确不小，且先听他一听！

“说来听听！”白老摸着八撇小胡子，嘴角一咧，意味深长地暗笑道。

吴老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忽然背着的双手刷地一声伸直，动用了两侧的少阴脉冲关闭了所有的门窗，屋内一下子陷入了昏暗。

屋内的气氛登时紧张起来，白老从太师椅中起身，右手握住了左袖中的匕首，警惕地等待着吴老。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进入了青麟殿，虽然一直在不同的管辖区域，但吴老行事的狠毒阴险他早已入耳无数。现在两人看起来平起平坐，同时掌管青麟殿大小适宜，但他从未见过青麟殿下，一直是这老头暗中操控。他不得不时时小心，不敢大意，生怕一不注意就被这老头取去了性命。

确认周围已经无人偷听，吴老转过了身，望着警惕地看着他的白老笑着说道：“白老，莫要紧张。吾只是确认有无不相干人等偷听了去，”顿了顿，接着说道“从今往后希望你不要再接暗杀冒牌巫族嫡女的任务，这就是我的要求，怎么样？能答应吗？”

咽了口口水，白老心中开始盘算，这冒牌的巫族嫡女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使得这个从来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的老头开始转了性子，使得南蛮部落不惜花费重金绞杀？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能够一路走到现在，他一直奉行者自己的原则：身为杀手，最要命的就是不要轻易流露出自己的好奇心！性命和钱财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前提！

“好！我们一言为定！”白老应允到。

“哈哈哈，白老就是通情达理！”吴老大笑，两手一挥，门窗再次应声打开，屋内又恢复了明亮。

此刻，在京城涞安最声明远播的济世杏林堂内。爰夫被吴老击中檀中穴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她身边站着一个瘦小枯黄如土豆的男孩。男孩时不时地帮女孩掖掖被角而，向门外张望着，仿佛在等待什么人。

这涞安的济世杏林堂可是京城中最大的医馆，分为济世堂和杏林堂两个部分。济世堂专门救济贫民乞丐无力承担医药费用者，而杏林堂中则名医云集，是京城乃至全国人趋之若鹜的看病首选。

其实很多慕名而来的病人都只是为了一见济世杏林堂的一位盖世神医。相传此人行踪不定，虽在济世杏林堂出诊，但也有时半年不见人影，堂中的伙计只道他云游四海去了。此神医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和传世精湛的医术，都是街头巷尾大家流传的佳话。慕名而来者不断，都希望碰碰运气，见一见盖世神医。

这时，在人群中，一位喝的醉醺醺的紫衣老者晃晃悠悠地走在街上，众人怕被撞到纷纷躲开。这老头实在是瘦的皮包骨头！老者一边喝着大葫芦中的酒，一边哼唱着京中的小调，摇头晃脑美滋滋地走进了杏林堂。

杏林堂中正在排队候诊的病人们纷纷侧目捂鼻。阿姨们拿着手绢在鼻下扇来扇去，心中埋怨从哪里跑来的疯老头儿，酒气熏天。

门前的药童见到了老头惊讶地喊道：“不…”

老头冲他猛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药童只得不再言语，看着他晃晃悠悠地径直走向后屋，掀开了幔帐，走进了屋内。

男孩听见动静回头，只见一醉醺醺的消瘦老者从门中走进，男孩跑上前去，仿佛见到了亲人般亲切地叫到：“不氏爷爷！你可回来了！”

老者抱住男孩，右手抓住了他弦细的手腕，上下大量他。

从上次一别，两人已有半年未见。

虽然男孩仍然瘦削枯槁，面色也被风吹日晒折磨得粗糙不堪，但他的面色已不似半年前的青灰无神。脸色虽然蜡黄，还有些青色浮现，但已经呈逐渐好转之势，想来这半年自己开的方剂男孩也一直在饮用。只是这吴老头不知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折磨得这小男孩如此沧桑。

按说，推算时辰，他还可以云游到月底才回来给男孩换药。可这吴老头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错了，一天三道的鸡毛信催命符般地催他回杏林堂，他实在被催得烦了，不得已才提前赶回。

“不氏爷爷，你快给小妹妹看看！她一直睡着，怎么都不醒！”男孩拉着吴老头的手，把他带到了爰夫床前。

不氏将手搭在了爰夫手腕上，刚刚玩世不恭的神色立变，难怪老吴头这么催命似地催自己回来，这个女孩难道是……

百春堂内，吴老坐在一个格调素雅清幽的房间中，凝视着紫檀镂空莲花香炉中袅袅飘出的香烟，沉思。

吱嘎一声推门响，一位同样身着淡雅青色长衫的老妪踏步走了进来。

老妪面容虽已苍老，但风韵犹存，柳眉凤眼，可以想见年轻时的风华绝代。她略显斑白的长发盘成了利落大方凤冠发髻，发髻上没有佩戴琐碎的珠翠，只是横插了一根青翠透亮的翡翠爵钗。可明眼人一见便知，这是用世上罕见的紫光翡翠原石雕刻而成，就这一根翡翠爵钗便可价值连城。

“老太婆，你太慢了。”吴老头也不抬地向来者说道。

“谁让你突然登门拜访，连个招呼也不打？”老妪不甘示弱地回嘴到，却随手倒了碗茶水，放在了吴老的面前，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百春阁的生意可还好？”吴老抬头问道。

“一切安好。”

吴老端起了茶碗，欲饮，却又放下了茶杯，迟疑片刻，说道：“我允诺白老头，他以后可以随意来你这里挑姑娘，无需花费金银。”

老妪柳眉一挑，面露怒色，厉声反问道：“你说什么？！”

抓住了老妪的手，望着老妪的眼睛，吴老神色凝重，说：“你莫激动，且听我细细说来……”

听着吴老的叙述，老妪紧皱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眼中流露出了讶异之色。

“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要问你是否愿意……”吴老望着老妪的眼睛问道，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妪摆手制止了。

“既然你已确定她的真身，我当然无任何异议。”老妪神色坚定。

“哈哈，那就辛苦你了！”吴老事情交代完毕，转身离开。他想着杏林堂那没正行儿的老头应该也已经回来了，得去看看那女孩了。

走到门口吴老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回过头来，对老妪说道：“听说天下第一舞姬清铭成了妖族嫡女的师傅。老太婆，你行不行啊？”

老妪面露不屑，斜眼看着吴老，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吾乃天下第一舞姬之师，你说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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