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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虎降龙升

田平不难想像，以许俊之能，再加上以黑风寨黑风十三煞为首黑风寨寨众支持，假以时日，许俊定能取代笑面虎将他的黑风寨打造为麒麟山脉最强山寨。
田平一阵苦笑，苦笑中的他明白许俊所言非虚，虎头寨真的完了。但饶是如此，且许俊也许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诺言，然田平还是坚定着自己的立场不动摇。

田平微微抬起自己那疲惫、颤动而握着刀的手，刀锋直指老三身后的许俊，然后一声暴喝，“来啊！就让我们去和虎爷团聚！”

“来啊，就让我们去和虎爷团聚……”

原本疲惫不堪，且满眼恐惧的虎头寨众人在田平的带动下似乎也忘记了疲惫，忘记了恐惧，又变回了那生龙活虎般的虎头寨战士，人人呐喊，人人怒喝。在这呐喊和怒喝中，人人充血的眼睛锁定着许俊。似乎只等田平一声令下，他们便将不及生死地朝许俊拼杀而来。

老三等人见状，忙将许俊围在中间，刀、剑、枪齐出，霎那间满场尽是萧杀之气，而因老三等人人多势众，蓬勃的杀气顿时便将那虎头寨众人精心拼发出了气势给压下。

“老大，您上山去，这里就交给我们吧！”老三先倡议许俊稍退，然后长枪指向虎头寨为首的田平。只等许俊离开，或虎头寨的人敢有所异动，便全力将这些胆敢冒犯他老大的混蛋诛杀殆尽。

“呵呵……”许俊一阵笑，分开挡在身前的老三等人走出，然后说道：“你们走吧，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没死，你们也没死，那我黑风寨的大门就永远为你们而敞开！”

“老大？”老三和老四都不解地望着许俊，他们实在不明白老大为何如此放虎归山。对面的那些家伙摆明了已对老大恨之入骨，且永无冰释的可能。那么，现在最稳妥的做法便是将这些混蛋全部干掉，不然的话，他们虽无多少能力对老大产生实质性的伤害，但光是想着有这么些人时刻筹划着要害老大，就足以让老三、老四等人感到如蚁附骨般的难受啦。

许俊一挥手，制止老三等人接下来的话，再次冲田平道：“还不快走？你也看到了，我虽然不想要你们的命，但我的弟兄为了我着想可是非杀你们不可。走吧，不然等我反悔的话就没这么好说话啦！”

虎头寨人面面相觑，原本冲天的杀伐气势顿时荡然无存，复又回复至疲惫、恐惧，而此时又夹杂着一些惊疑。

田平看着许俊那毫无表情的脸，任其思绪如何转动，都不能明白许俊如此之为的原因。若是说他有其他的阴谋，却又不怎么说得通。己方的这些活着，只会给他黑风寨带来麻烦而绝无任何的好处。

那会是什么呢？

田平不得解，但如今的局势已容不得他再细想了。虽然黑风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站在黑风身后的黑三和黑四等人，却无比是对其咬牙切齿。若不是有着许俊的命令在先，田平相信他们绝对会扑过来将己方等人屠杀殆尽。不过就此离去的话田平又心有不甘。而田平内心的不甘在其想到自己的虎爷殒命于此及这一众幸存下来的虎头寨弟兄在听到黑风要放他们一马而露出庆幸的表情时，立马又转化为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今日，他们虎头寨是再无能力报仇啦。而就算他们这些虎头寨的幸存者留得性命，往后的复仇路也即将无比的艰辛。

首先，黑风寨虽灭了虎头寨，但却对他们这些虎头寨的幸存者网开一面。那么在今后，于内于外，支持他复仇的人都将越来越少。

在山贼的世界中，虽没有什么道义可言。但大家都十分看重所谓的义气及恩情。而对黑风寨而言，虎头寨既对他们无义，也无任何的恩情，虽说黑风寨屠灭虎头寨的手段不甚光明，但就麒麟山脉其他山寨而言，黑风寨的这番所为也无可厚非。而现今，黑风寨又大发慈悲，未杀他们这些虎头寨余众，本身就赋予他们这些人恩情，所以不管是他们这些虎头寨余众还是麒麟山其他山寨对他田平日后即将进行的复仇行动，只会反对而绝不会有任何的支持。

一时间，田平真感到自己的世界怦然倒塌般，往后的路皆变得模糊而艰难万阻。

“小田，咱们还是快走吧！”虎头寨余众中一位年长的小队长冲田平道。

在此一役中，虎头寨的中坚力量及一般寨众已不是亡便是散了，余留下来的众人中，身为中队长的田平反而成了虎头寨现今最高的话事人。故而，一向以纪律严明著称的虎头寨之人虽都抱着侥幸活命便该及时离去的想法，但他们却也不敢擅自离去，而是得来咨询田平。

看着那小队长眼中的求生之念，再思及己方众人伤的伤残的残，田平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活着，才有复仇的希望！

“我们走！”田平言毕，便一言不发地带着虎头寨的众人从黑风寨寨众让开的一条道向外走去，也向着麒麟山的深山走去。

在经过许俊身旁时，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田平那磨牙锉骨。但田平却没看许俊哪怕一眼。不是他不敢看，而是他怕自己看了后会忍不住扑上去拼命，而累及其他的虎头寨兄弟丧命。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顿时一股血腥气涌入许俊的鼻腔。许俊狠狠地吸了吸，随即露出一个心满意足而又略带残酷的笑容。

拂剑微风过，横枪策马时。天下征伐处，马革裹尸回。

微微的轻风，吹不散淡淡的血腥。再强的猛虎，亦阻不了蛟龙的飞升！

许俊再次坐在了俏月谷的山坡之上，山坡下，黑风寨的众人正在打扫战场。

在《人途》中，不任是玩家还是npc，死亡之后都是直接“飞升”的，不留任何尸身，而唯一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便是他们死后所遗留下的各种物品。套用游戏中的说法，这叫“爆”！

俏月谷虽不是虎头寨覆灭的主战场，但黑风寨与虎头寨的近千人却也是在这小小的山谷中一决胜负的。虽然，黑风寨也付出了近百人的代价才将包括虎头寨虎爷笑面虎、虎头寨四爷剑齿虎在内虎头寨四百余人歼灭。但因为逃至此的虎头寨之人，非中队长便是小队长，所以光这些人爆出来的各种装备、宝物、书籍，及那满地的各式钱币，就足以令许俊生出不虚此行的想法。

就在许俊筹划接下的计划时，老三和老四捧着一大堆的东西来到许俊的身边。

而老三似乎还在对许俊放走以田平为首的虎头寨余众这一做法感到不解，他见许俊看着山下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瓮声瓮气道：“老大，您明明知道那些虎头寨的混蛋不会和咱们善了，却为什么要放他们走呢？”

许俊回头望着老三，笑道：“怎么，老三是在为我所做的决定感到生气？”

老三瘪了瘪嘴，然后低下头道：“没有。”

“哈哈……”许俊一阵大笑，“还说没有？老三啊……！”

老三闻言应道：“我在，老大。”

许俊又回过头来，望着山下，看着山下的一众弟兄虽疲惫却又无比兴奋的模样，不由也是心头一热，然后如同答非所问淡淡地说道：“你们觉得那个叫田平的人怎样？”

老三和老四面面相觑，不明白老大问候会突然问起那个虎头寨的田平。两人想起那田平临走前看向老大的怨毒眼神，不由更加埋怨老大的纵虎归山。最后还是老四略微想了想，才道：“那田平有点本事，聪明、沉着、机警，懂得因势而为，且能为大局为克制自己，是个难得的人才。”

说着，老四又接道：“不过他这样的敌人本因尽早除去，不然的话，将后患无穷。”

许俊笑了，微笑。他知道，老四最后的一句话还是在指责他的放虎归山。但今日许俊的心情似乎很好，也就没和老三、老四计较，而是道：“正是因为那田平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我想他为我黑风寨所用。”

老三、老四皆无语。他们自然知道那田平绝无归降黑风寨的可能，因为，其已然将许俊恨之入骨。

“老大……”老四叫着许俊，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但许俊却挥了挥手，打断了老四接下来要说的话，说道：“今日笑面虎已死，那你们说虎头寨往后的命运将是什么？”

老四一愣，立马道：“不出十日，虎头寨必亡。”

许俊一笑，道：“为什么？”

“哈哈……”

老四也是一笑，然后大声道：“虎头寨已被外来者攻破，今日咱们就可以去将其占领，而虎头寨虽还余有飞天虎等人，但因他们此时不在虎头寨，况且，笑面虎的虎王印都已经落到了咱们的手里，他们就是想从主神那赎回笑面虎也将不可能。哼，如果他们真的胆敢回来为笑面虎报仇的话，那根本不用咱出手，那些以往被他们压迫的山寨也会好意地将他们送去和笑面虎团聚。”

“所以嘛！”听着老四的话，许俊突然笑道：“我放过那田平也没什么可怕的嘛。指不定，他今日就将被人五马分尸呢！”

老四道：“如果他没死呢？”

“哈哈……”许俊大笑，并大声道：“那就说明他真的够格做我黑风的兄弟。就像你们，只要他也肯叫我一声老大，那我黑风自当和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老大！”老三、老四皆一阵哽咽。许俊的一句“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让他们知道，身为许俊的兄弟，实乃他们今生之幸。

“呵呵……”许俊再大笑着冲山下嚷道：“往后，只要众弟兄不弃，我黑风，一定会带着你们让我们黑风寨的名字……响彻天下！”

老三、老四忙振臂呼道：“黑风！”

“黑风！”

俏月谷中顿时响彻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