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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乔茂功的眼泪

听到风逸晨说有办法让乔茂功也可以修炼玄功，火宁松和金海天比乔茂功还要激动。这老哥几个有着几十年的交情。
但是最近这几年，乔茂功的身体每况愈下，虽然看上去还算健朗，但是这些年心中明白，乔茂功的日子没有多少了，作为凡人来说，乔茂功已经是高寿中的高寿了。没有修为的保护，乔茂功最多再熬三五年，那时候，便会和几个兄弟永世分离，再无相见的可能了。

眼下，不管是乔家镇还是火族亦或者是金族，都有了发展下去的决心。但是相比这些，如果乔茂功可以修炼玄功，那对于大家来说，这才是最好的消息。

可是现在听乔茂功的意思是不准备修炼玄功，这下子火宁松和金海天急了，脸上不解的神情一点儿都不亚于风逸晨。

“大哥，这是为何啊？你要是可以修炼了，寿元增加之后，我们就可以再在一起过上个十几二十年，要是修为精进快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有百年之交，可是你为啥不修炼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乔茂功看了看说话的火宁松，又看了一眼金海天，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风逸晨身上：“老朽知道少主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已然年迈，而且从未动过修炼的心思，所以对于修炼一事真的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至于修炼……”

乔茂功摇摇头，眼睛从房间中移开。看向门口那一抹蓝天：“至于修炼的事情，我们乔家镇在最后一位修炼者死去之后，老祖便下了命令，不准许后世任何人修炼玄功。这个规矩虽然我可以废除，但是我却是真的不想修炼玄功，哪怕是明天就要死去，我也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乔老，到底是为什么？”风逸晨没有听懂。他知道乔茂功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身为一代族长，连老祖的法令都可以废除，却不想修炼玄功，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多少让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冥冥中，风逸晨觉得，这个乔茂功身后，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火宁松和金海天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乔茂功的心态让他们把握不住，现在听到风逸晨相问。不由得一起转过头看向乔茂功。

果然，风逸晨问完之后，乔茂功就开口了。虽然神情有些黯然和犹豫。但是却没有再度隐瞒。他看了看火宁松和金海天。眼神中竟然有一丝遗憾。

原来，当年乔茂功在结识了火宁松之后便经常和火宁松在一起喝酒聊天。乔茂功是凡人，平时除了种种地，剩下的就是处理一些家族内部的事情。可是火宁松不一样，虽然火宁松平时也种地，也会处理家族事务。但是每年却有将近一半的时间用来修炼玄功，有很多次，乔茂功前去寻找火宁松，都被告知火宁松在闭关修炼玄功，出关时间遥不可期。

也正是因为火宁松的忙碌。乔茂功在来回的路上才遇到了同样是修炼玄功的水万山木沥青和金海天一行人。本以为自己和他们不会有交集，但是造化弄人。一个不留神，乔茂功一脚踏空，眼瞧着就要跌下悬崖之际，三人出手将其救下。

乔茂功请三人到了乔家镇做客以示感激，席间四人越聊越投机，乔茂功也渐渐地忘记了火宁松经常闭关的事情，在水万山的提议下四人拜了把子，还顺便将还在闭关中的火宁松带了进去。

得知三人都是居住在北原城，乔茂功也时不时的和他们几人之间来回走动，而水万山等人在闲暇之余也是会来到乔家镇或者干脆将乔茂功请到他们那里一起聚聚，但是好景不长，修道之人终究需要闭关，这一闭关，就没了时间。

不过也好在他们不是一起闭关，总是有前有后的，这才不至于让乔茂功每次都扑空，但是即便如此，乔茂功心中还是不舒服。自从五人结拜之后，他们每隔几年才能在大家都不闭关的时候一起吃一次饭，平时不是火宁松没空，就是水万山闭关，这几十年下来，五兄弟能够团坐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平日里都是乔茂功闲暇之余来每家走动，他和几个人关系都还不错，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有些年几乎是每年才能见一次，兄弟之间的感情难免有些疏远。这，也是火宁松和水万山关系一直不是很好的原因。除了火族和水族本身就有些犯冲的意思之外，这个就是最大的原因。

“我活了八十三年了，见到的事情也够多了。你们忙着修炼，对于世上人情世故见得少，可是我见得太多了！”乔茂功不住的摇头：“死人在你们看来最正常不过了，可是死人的背后是什么，你们可曾关注了？”

“我每次去找你们，你们都在闭关，你们根本不知道那时候我心中的低落啊……”乔茂功说话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说水万山和木沥青一起到了。乔茂功似乎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说着。

金海天见状想要提醒乔茂功，却被风逸晨拦下来，示意他只需将水万山和木沥青请进来便可，不需要打断乔茂功。风逸晨知道，乔茂功此刻积压在心中多年的话终于可以倒出来了，这时候，还是不要打断的好，或许这辈子，乔茂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我见过孩子的出生，当我看到孩子出生时亲戚们激动的申请，我知道，他们心中点燃了一个希望。一个新的生命就是这么简单的就可以带给人们快乐。那时候，所有的大人都像孩子一般，他们的快乐，其实很简单。可是，你们呢？”

乔茂功说到这里，水万山和木沥青已经进来了，见到乔茂功神色不对，常年的感情告诉他们，乔茂功此刻正在说着一些重大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打扰他。看到风逸晨在金族大殿正中央坐着，水万山也没有太惊讶，金族是不是加入了傲世天宫，那都是金族自己的事情，自己最多只能是给一点建议。

风逸晨和水万山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随后水万山和木沥青挨着金海天坐了下来，低声的给木沥青说了什么， 大概是介绍了风逸晨。

而乔茂功似乎没有看到水万山和木沥青一般，仍是在一旁看着门外的天空，那一抹蓝色，清澈无比，却仍然在清澈中带着一丝忧郁。

“我亲眼见过一个孩子从牙牙学语长大成人，从他步履蹒跚的走路到茁壮的成长，再到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最后看着他孩子出生，看着他孩子再一次走他走过的路，一直到他带着微笑去世……”

乔茂功心情很是复杂，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空洞：“人的一生，就是一个寻找死亡的过程。但是在这个寻找死亡的过程中，有无数种意外和惊喜。但是不管是什么，对于凡人来讲，终究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罢了。生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到了什么地位，死后最多就是七尺沃眠，还能有什么？”

“就这么一路下来，我每次面对这些事情都已经习惯去面对了。可是，你们知道吗？”乔茂功叹息着：“我们追了一辈子的东西，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剩下，悲哀啊！”

乔茂功说着，突然侧过头看了一眼在自己侧后方坐着的四个兄弟，书万山和木沥青的到来乔茂功自然看到了，看到他们都在这里，乔茂功突然留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