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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真相到底是什么？

见到墓碑老人那一脸的深邃之时，风逸晨已经猜到了墓碑老人会说时机未到了。只不过当真正听到那个时机未到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的撇了撇嘴。
墓碑老人抿嘴一笑：“时机应该会很快到来的。不过你要记住，你虽然身上还有未报的血海深仇，但是当你在报仇的时候，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兼听则明。”

这是墓碑老人第一次和自己说起自己的父仇，风逸晨脸色很严肃，他知道，墓碑老人年龄摆在那里，万年前风家到底发生了他肯定知道。而且冥冥中，风逸晨总觉得墓碑老人和风家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只不过这个联系是什么，他现在想不到，猜不透。

“晚辈想要知道万年前风家和天齐部其中的一些细节，不知道前辈能够提点一二？”

“你随我来吧。”墓碑老人说着，迈步往一旁走去，风逸晨见状跟了上去。走出不远，墓碑老人突然问道：“你不是已经寻回了天齐部，还想知道什么细节？”

“前辈刚才说了，兼听则明。”风逸晨跟在墓碑老人的身后，看到墓碑老人背上的那面墓碑，恍若时间一下子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那个断崖底下……

“一个人，若是心中无时无刻都想着仇恨二字，跟可能会因为仇恨忽视很多东西。”风逸晨慢慢地说道：“我家三爷虽然告诉了晚辈当年的事情，但是三爷对天齐部忠心耿耿，也深知当年风长啸和我父亲之间的矛盾。所以，从本心上来说，三爷的判断已经建立在了一切事情都是风长啸一手策划的了，难免其中有偏颇之处”

“当年确实如你所说，如果是我，我也会想当然的认为所有的坏事都是我的敌人做的。”墓碑老人点点头：“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细节？”

“我想知道我父亲当年所救之人，是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墓碑老人闻言眉毛一挑。反问道：“你觉得你父亲会是一个识人不明的人吗？”

墓碑老人这么一反问，倒让风逸晨觉得难以回答了。是啊，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吗？自己脑海中虽然没有多少关于风长青的印象，但是，如果风长青是一个识人不明，不识大体之人的话，风清扬能将家主之位传给他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可是，既然自己的父亲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出在哪里？还是说根本就没有问题，事情就是风立本叙述的那样呢？

但是。如果事实就是风立本说的那样。那墓碑老人那句“兼听则明”是什么意思呢。是暗有所指还是事情的确和风立本说的有出入呢？

“我想告诉你的是，风长啸的确和你父亲之间有着近乎于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但是我要说的是，你父亲是自杀的。而他自杀也不是最好的选择。反而用自己的性命，葬送了天齐部的命运。”

墓碑老人见风逸晨眉头紧皱，知道他心中想不通，顿了顿，说道：“在那种情况下，你父亲只需要将他所救之人的身份说出来，大家摆到台面上来，将这其中的缘由讲清楚，矛盾便可化解。纵然你仍旧是找不到。可是你父亲和天齐部却不至于遭此大难。”

“可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你父亲面对那些人的质问，竟然没有选择辩解，也没有选择说出他所救治之人的身份，而是选择了最极端的一条路。试图用自己的性命了结一世的恩怨。但是这显然是最愚蠢的选择。”

风逸晨闻言不悦。虽然墓碑老人说的句句在理，而且自己对于墓碑老人也充满了尊敬之情，但是他公然在自己面前这么说自己的父亲，风逸晨是接受不了的。

“前辈，你分析的很对，可是凡事都有例外。我父亲所救起的那个人在醒来之后便消失了，我父亲或许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而且当时那种情况，荒古大陆的人都在寻找那个人，我父亲不可能将那人的行踪说出来，况且，我父亲或许根本不知道那个人的行踪。”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要考虑最根本的一点。”墓碑老人看向风逸晨，眼中露着慈祥：“你父亲死前没有说一句话，眼神中也满是空洞，看上去好像丢了魂儿一般。这样的他，哪怕是在你失踪之后都不会见到的。”

“前辈见过我父亲自杀的场面？”

“没有，我是后来听我一个好朋友说的。而且他也将自己当时见到的情景传进了我的脑海中，我知道，他没有说谎。所以我才纳闷，为何你父亲当时会那个样子。”墓碑老人深吸一口气：“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机械的举起右手，一掌将自己的天灵盖拍碎……”

风逸晨眉头皱的很紧，墓碑老人对着他的眉心点出一指，他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中，一个失魂落魄的站在一群敌人前面，那群人神色愤怒的指责他，从那群人的谩骂中，他知道，这个男人，叫做风长青，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风逸晨忍不住喊道，眼中泪闪烁，他知道，这是墓碑老人将当年的场面用秘法给自己还原了。他更知道风长青听不到自己的呼喊，但仍旧是控制不住，连喊三声。

此刻，风长青眼神空洞的举起一只手，浓郁的金色灵气肆虐之下，虚空都仿佛要被风长青这帝君的修为撕裂一般！

猛然，风长青的手掌拍向了他的天灵盖，殷红色的血顺着风长青的脸颊流到了地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痕迹……

一直到死，风长青的眼神始终都没有任何感*彩。没有说哪怕一个字，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场中一片寂静，没有人会想到风长青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场中，来找风长青讨要说法的那些人表情复杂。有人窃喜，有人叹息，有些吃惊，有人不解，就是没有人选择站出来为风长青说一句话！

老家主风清扬愣在当场，刚才他距离风长青虽然近，但是他没想到风长青会选择自杀。此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手培养的一代家主在自己眼前灰飞魄散……

风逸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前出现了风长青冰冷的尸体，那曾经。风逸晨的眼泪再也止不住，那压抑了万年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了。他肩膀轻轻地抽动着，面对着一副墓碑老人给自己的回忆，他除了流泪，还能干什么呢？

“你看出来了吗？这个场面是不是很诡异？”脑海中的画面到风长青倒下之后便戛然而止了。风逸晨眼睛红红的，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嗡嗡直向。对于墓碑老人的问话，一时间都没有任何反应。

良久，墓碑老人又问了一遍，风逸晨恍然回过神来，回想着刚才那一幕，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而后一脸迷茫的看着墓碑老人。

“我所说的兼听则明，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你嘴里的杀父仇人，先不要着急动手，问清楚情况再说。”

“问清楚情况？”

风逸晨不明白，怎么自己以为的真实情况还不是最终的真相吗？难道自己从风立本那里听到的也是半真半假？风立本怎么可能骗自己呢？可是，风立本不会骗自己，墓碑老人就会骗自己吗？答案显然也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那还要问清楚什么？难道，这不是真相？可这样不是真相，那真相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