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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娘娘,该用午膳了。”小兰谨慎地唤道。
“哦。”
司雪黎心不在焉地坐在了一桌饭菜跟前,拿起筷子夹了些,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眼中泛起冷意。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察觉到饭菜里有剧毒了。
前几次她想息事宁人,后宫只有那么几个人,有权势的不过是云悠悠或者白洛水,撕破脸大家都不好看,也会破坏万花和炎国之间无形的盟约。
每次宿炎来吃饭时,她有意先吃下去,没有毒才会让宿炎再吃,而宿炎不在时,饭菜就会有慢性剧毒,暗香断,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以多种剧毒香料配制而成,毒会慢慢侵入人的五脏六腑,死的不知不觉,发现不了她究竟是如何身亡,可知道此毒的人,只要稍微闻一下中毒而亡的人的头发,就会知道。
所有的毒都会聚集在头顶每一个毛孔,在人死之时,毒会转化为清淡的香气,从头发处释放出来。
她给了对方收手的机会,可对方却没有珍惜,如此她也断不会再忍!
这事司雪黎没有去审问雪黎殿里的人,她想只要稍稍一试,就可以知道是谁迫不及待想要她的命了。
相思宫每日清晨的妃嫔闲聊依旧进行着,妃嫔在座下说着话,云悠悠显得百无聊赖,手握着茶盏,眼睛一直盯着手指上的蔻丹。
“皇妃娘娘到!”侍从的大声传唱让妃嫔们的谈笑停止,也引得云悠悠目光一沉,盯着来人。
司雪黎穿着一身宝蓝珍珠长裙,只斜着别了几个簪子,十分端庄大方,她低垂着的眸子在进来时微微挑起,显得妖娆动人。
司雪黎自进宫来,再没到相思宫请安问礼,今天怎么会来?所有妃嫔都讶异,座下的都起身恭迎。
司雪黎略一勾唇,给云悠悠做了一个请安礼,“臣妾问皇贵妃安。”
云悠悠冷笑,“皇妃素来不愿进云悠宫,是怕什么?怎么今天倒不怕了?”
司雪黎打量了在座众人一眼,便垂眸略显恭敬,“皇贵妃,之前是臣妾身体抱恙,皇贵妃宅心仁厚,想必可以体谅。”
云悠悠微微皱眉,眼中闪过厌恶神色,吩咐道,“以后常来就是了,坐吧。”
司雪黎依言坐了下来,以白洛水为首的妃嫔便向她微微俯身问安,“皇妃安好。”
她端起旁边的一杯茶来,用茶盖去拨弄浮游的茶叶,看似漫不经心,丝毫没有在意眼前正半屈膝请安的妃嫔。
云悠悠咬牙道,“皇妃,众嫔妃在向你请安,你……”
司雪黎忽的偏头看她,那种眼神犀利如刀,让云悠悠涌上的怒气瞬间熄灭,只被她那种威仪所震,那种高高在上、睥睨她的姿态……怎么可能,那明明是皇后才有的姿态啊!
司雪黎放下茶杯,轻轻一笑,“请起吧,在相思宫,本宫也只是客罢了。”
嫔妃们坐回自己的位置,却不像刚才那样谈笑风生了,反而是有些忌惮地偷看着司雪黎,而白洛水惯是恬静浅笑的模样。
司雪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仿佛没有看到所有人的目光,她放下茶杯,淡淡笑了,“近来本宫不知是不是吃的太好,总是犯困,真是……”她食指点在眉心,轻轻揉了揉,她抬头看向云悠悠,“皇贵妃姐姐,敢问你这儿可有灵丹妙药,能让人精神抖擞,不再困倦?”她笑了笑,“许是我贪吃,吃饱了就睡……”
云悠悠却是鄙夷地笑了,“嗤,皇妃惯是贪吃,给本宫配制养生丸药的太医说过,不能吃到九分饱,否则精神不济,皇妃多承蒙圣上宠幸,膳食也变得无所顾忌了吧,君恩不常在,皇妃擅自珍重的好。”
司雪黎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含笑盯着云悠悠,仿佛要从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看出些什么,听云悠悠说完话后,她似释怀般一笑,低下了眼眸,“皇贵妃说的是,臣妾谨遵教诲。”
一旁另一嫔妃开口,“皇贵妃娘娘素来注重养生,臣妾近日也迷上了养生之道,正有些不会的想请教您呢!”
只听另一个妃子不屑道,“你那是什么道行,就敢来向皇贵妃讨教?还是别扰了皇贵妃的清净!”
“你……”
“养生最重要的,还是养心。”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只见白洛水扬起帕子掩了唇,柔柔笑道,“众位姐妹不要争了,大家各有各的法子,其实也不能说谁比谁的好,人各有异罢了。”
司雪黎抬头看向白洛水,她一贯是个和事老,做足了温柔贤良的姿态,可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她实在是无法用从前的印象来判断,只好一试。
司雪黎一笑,“白贵妃的见解,我也很认同呢,就如我最近吃的很多东西,是雪黎殿的小厨房里将我爱吃的仪一种美味不失营养的法子做出来,我就很爱吃,就像那五子藕花羹,昨日足足喝了一碗呢……唉……”
她眉宇之间忽然露出痛楚之色,单手已经扶上额头,似是头晕难耐,身后的小溪更是大惊,上前扶着她,“皇妃娘娘,娘娘您可还好?”
司雪黎痛苦地摇摇头,半闭着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白洛水和她身边的所有人。
云悠悠疑道,“皇妃怎么了?”
小溪惊得跪在地上,“回禀皇贵妃,皇妃娘娘近日总是头晕,嗜睡,偏偏她还不让奴婢们去请太医,生怕让圣上和您担心……”
云悠悠皱眉,虽然她现在讨厌司雪黎,恨不得她立刻死,可不能死在她宫里,她厉声道,“请太医来瞧!”
司雪黎眼中略略沉了一下,不是云悠悠,她抬手阻拦,“皇贵妃,这个症状很是奇怪,我是略懂些医术,在雪黎殿里给宫人们看过病,但却看不出自身的毛病,太医可能也没有办法……何况,臣妾也不想让太医太靠近……”她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云悠悠疾问,“有病拖着不看太医,怎么可以?”
有一个妃子小声嘀咕着,“又头晕,又嗜睡,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云悠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个妃子再没说话。
司雪黎像是有些为难地说道,“其实,臣妾自己发觉,近日身上有异味,是臭气从身上漫出来,不敢让太医靠近……大概是这个怪病所致的……”
云悠悠眉头拧地更深,似是有意闻一闻才靠近她些,“哪里有什么味道?你不要疑神疑鬼的。”
司雪黎似是痛苦似的看着她,生怕云悠悠不相信似的,叫来了其他妃子,“白贵妃,众位姐姐,不相信你们来闻闻,我真的没有说谎啊……圣上的宠爱,对宫妃多重要,我怎么敢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呢?”
白洛水她们几个对视了一眼,就上前来,几个妃子小声议论着,“没有味道啊。”
“什么也没有。”
只有白洛水还没说话,司雪黎抓住她的手,略显委屈地说道,“白贵妃,你也不信我吗?”
白洛水温柔地笑了,“姐姐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毛病,许是姐姐你睡不好罢了,这太医也不必去请了。”
司雪黎奇怪道,“那我身上明明有臭味的,不行,我得请太医来看看,我想太医院的陈太医精通医理,见过千奇百怪的病症,他没有看不出来的病,我要让他过来瞧瞧。”
陈太医,太医院之首,手到病除,除了不会巫医之术以外,他的医术应该和凌风道人不相上下,这个暗香断对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厉害的事,应该能看得出来。
司雪黎却注意到了白洛水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白洛水柔柔握住她的手,笑道,“姐姐,这不都是你的疑心吗?其实你身上哪有臭味?全都是清淡的花香味啊!就是这样的味儿才讨得圣上喜欢吧?”她回头看了后面的妃子一眼,笑吟吟地用帕子掩唇。
其他妃子心里都奇怪,皇妃身上什么味儿都没有啊?哪来这香臭的气味?一想,也许是白贵妃为了安抚皇妃,所以才这么说的,大家都纷纷点头称是。
白洛水没注意到司雪黎的目光已经冷了下来,司雪黎并没有中毒,而且从不用香料熏身,所以身上什么味道都不会有,别人都没有这样说,偏偏是她这样说。
司雪黎略显虚弱地笑道,“白贵妃谬赞了,本宫身上素来用的香料浅淡,难得贵妃能闻得出来,看来贵妃对这些香料深有研究。”
白洛水有礼貌一笑,“不过是平时用罢了,没什么研究的。”
司雪黎心中杀意正起,可又想到了凌风道人的谆谆教导,凌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抹杀所有的戾气,做一个善良的人,她不能就这么辜负了他的好心,即使要动手,也要确保一定是白洛水所为才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只好推你地狱了!
这样一闹,司雪黎心中有数,下午便邀请了白洛水来雪黎殿小坐。
白洛水是带着礼物过来的,一来就郑重其事地施了一礼,礼数周到。
司雪黎笑着让白洛水坐了下来,“贵妃不必客气。”
白洛水却又躬身行了一礼,有些愧疚地说道,“夕蓝姐姐,对不起,你入宫这么久都没来看你,是洛水的不是。”
司雪黎笑着摇摇头,“今天在相思宫,要不是你提醒我,我没准又要叫来太医出丑了,之前你也有心帮我,我知道的,快坐吧。”
白洛水坐了下来,有些忧虑地说道,“我有心帮夕蓝姐姐,可姐姐你也看到了,现在宫中,是以皇贵妃最为尊,我……即便是有心,连自己的周全也顾不得了……”
司雪黎坐在正上方,含笑盯着她的脸,看这张脸,所有的表情恰如其分的完美,似乎没有什么破绽,可司雪黎却不相信。
在相思宫里,司雪黎只是怀疑白洛水,现在听白洛水状似无意地把所有矛头都推向云悠悠,有意挑拨她和云悠悠的关系,唯恐天下不乱。
无论如何,白洛水的居心不良,这是肯定的。
不过,白洛水究竟为什么要害她,这是司雪黎想知道的,毕竟从前,白洛水胆小却善良,对她从没有别的心思。
司雪黎笑了笑,“无妨,悠悠表姐可能是以为我又进宫来,会做什么惑君媚上,祸国殃民的事,她那是先天下之忧而忧。”
白洛水略含歉意地笑了笑。
“司雪黎,你终于认识到你的本质了,祸国殃民,惑君媚上,嗯,说得很有道理,不如你坐实了这个罪名如何?”
一个如春风般含笑的声音从宫门外渐行渐近,厚重的门帘被撩起,是宿炎走了进来。
司雪黎唇角抿笑,却见白洛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惶惶不安,凄然哀怨,相思扰心,司雪黎再仔细一看她的眼中,似乎带着些不甘的神色,宿炎已经过来,有白洛水在,不得不行礼。
“见过圣上。”
白洛水也柔柔道,“臣妾见过圣上。”
宿炎见白洛水也在,便如常般一笑,“贵妃也在啊,免礼吧。”随即便走向司雪黎,将她扶了一把,含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是等我吗?”
司雪黎抬眸笑着看了他一眼,便恭敬往后退了一步,“请圣上上座。”
宿炎便笑着坐了上去。
司雪黎却是偷偷往后看了看,就在宿炎和她说话时,白洛水那一双惯是温柔的眼睛,忽然崩裂开来,犹如洪水猛兽,要掀起惊涛巨浪,那是满满的怨毒,是愤恨,是求之不得之后的痛苦化成的怨恨。
原来竟是为了宿炎?
白洛水想要害她的理由,是为了宿炎?她爱宿炎?
白洛水走后,她一直心不在焉的思考着,其实她也可以理解,为什么白洛水会爱上宿炎,宿炎这副好皮囊,是个女子就会喜欢,再加上他是九五之尊,炎国男子中的佼佼者,近在身边的一个好男人,白洛水这样一个传统的女子,怎么可能对他不动心?
之前听说,白洛水是唯一一个和宿炎整夜呆在一起的妃子,连云悠悠都不曾有过,这一晚上必定发生了什么让白洛水爱上他的事情,让宿炎相信白洛水的事情。
可她怎么可能直截了当地问出口?她说过的,她会相信他。
“连你最爱吃的茶点都不要了?那我可吃光了?”
宿炎的一句玩笑拉回了司雪黎的思绪,她回过神来对宿炎漫不经心地一笑,“那你吃吧。”
宿炎面色一凝,将茶点放下,“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司雪黎长长舒了一口气,用一种悲悯的眼神望着他。
“我在想,春天快到了……”
他说过的,春天一到,瑶依就要嫁过来当皇后了。
宿炎未全然消散的笑容一僵,原来她一直很在意,这些日子都不说而已,因为她说过,要相信他的,相信他会处理好一切。
可宿炎又怎么能告诉她,瑶依竟然用攻打万花来威胁他?
春天如约而至,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一些。
炎国派人去接瑶依其实是在元月末,因为瑶依将婚期提前了一个月,她要二月就嫁过来,后宫的女人们也有惴惴不安的,但她们大多不是怕得不到宠爱,而是担心这位新来的皇后会不给她们好脸色看。
司雪黎却是十分平静地接受这件事,平静到连白洛水下毒一事都不屑于管了。
她以为白洛水和她一样,都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如她的前世,为了得到宿容恒全部的宠爱,不惜杀光他身边所有的姬妾,可她忽然有些可怜白洛水。
当初她毕竟还得到了宿容恒的人,现在白洛水做了坏事,莫说宿炎的心了,就是连他的人可能也从没有得到过。
为什么说是可能呢?因为司雪黎不确定两年前白洛水和宿炎独处的那一晚,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宿炎每天都会来雪黎殿,谈笑自若,司雪黎也陪着说话,越是这样波澜不惊的状态,藏在下面的才是惊涛骇浪。
夜晚,司雪黎枕在宿炎的胳膊上,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身,仿佛在汲取温暖,也像是害怕失去,她只知道,现在在他的怀中才能安睡。
宿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她耳边说道,“你不想问问,她的事吗?”
两人心知肚明,她,指的是瑶依。
司雪黎闭着眼,慢慢道,“你想说的时候,就会告诉我了。”
“呵……”宿炎轻笑了声,更加搂紧了她,“你还真是相信我。”
“我派云煊去接了,据传回来的消息说,大概再过两日就能到炎国了,她一来,宫里又会多出很多事。”
司雪黎默默点点头,将柔软的头发蹭在了他的胸膛,并没有说什么。
宿炎继续道,“她回来之后,就是皇后,名义上,与我,是夫和妻……”他将唇贴在了她的发丝上,苦涩道,“雪黎……”
“你不用顾虑我,我不会再离开你。”司雪黎抬起头,“我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我找到了,不会轻易放手。”
宿炎的眼眸变得温柔且带着怜惜,“我真怕你,会再次离开。”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极端的事,我弄得清楚瑶依代表了什么,你应该知道我的,会报复,但不会无事生非。”司雪黎柔柔地眨了眨眼睛。
宿炎的吻落了下来,“雪黎……”千言万语都化成这两个字。
叶城外,阳明山大漠与丛林的交界边缘,有一支庞大的队伍正在安营扎寨。
帐篷高高扎起,一个个高耸的帐篷半掩在黄昏的夜里。
在最豪华的帐篷里,一阵摔碟碗瓷器的声音传出来,碎的稀里哗啦,帐篷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毛毡上坐着的白衣少女正柳眉倒竖发着火儿。
“这都已经走了两天了,都没有歇脚的地方,我每天都要沐浴,现在已经两天了,我忍不了了!”瑶依大怒,又往跪在地上的人头上扔了一个茶杯。
跪着的一半是紫蓝国前来送亲的大小官员和侍卫,还有一半是炎国前来接亲的官员,而接亲的主要官员云煊却是左手执剑,冷冷地站在一旁,不为所动。
那些官员颤颤巍巍,紫蓝的官员苦着脸,“公主……咱们送亲的队伍人马众多,尤其是过阳明山,没有个三五天的走不到哇……您……这里……这里就没有水啊……”
“这些小事还要本公主操心?要你们何用?”瑶依的声音拔高了些,更显尖细。
一时间没人敢再说话,瑶依又冷声问道,“炎国的官员们,现在已经快到炎国的境地,我客你们主,难道不懂得待客之道吗?”
炎国的官员流着冷汗抬头,“这……”
“本公主嫁到你们炎国,势必是皇后,你们就这样怠慢未来的皇后吗?让我灰头土脸地去见你们圣上,是成心让我丢尽颜面吗?”瑶依盛怒之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掌。
官员们噤声,颤巍巍地在地上发抖。
其实这事本也没什么,瑶依是个公主,向来娇贵,长途跋涉的,有个两天没有沐浴,就浑身不舒服,她哪受过这些罪?便不顾环境恶劣,劈头盖脸地埋怨官员们。
他们都不敢抬头看,瑶依站起身来,俯视着他们,冷声道,“你们说,该怎么办?”
还是炎国的官员从侧面抬了抬头,往云煊那儿投去求助的目光,云煊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个官员的小动作让瑶依瞧见了,瑶依看向云煊,冷笑道,“我怎么忘了云将军?云将军,你不是前来接亲的将军吗?我的大小事宜都应该向你禀报,你都听见了?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瑶依逐渐逼近云煊,云煊却面不改色,“公主,只能等进了叶城。”
“什么?你让我等?”瑶依声音尖细。
云煊道,“若不想等,现在就命令队伍都卸下重担,快马加鞭,今夜凌晨就可以到叶城,公主,需要属下去下令吗?”
瑶依恨恨道,“云煊……你敢和本公主作对!”
“属下不敢。”云煊就像个冷面人一样,不苟言笑,生生把瑶依噎得说不出话来。
“滚!”瑶依气得坐回了座位,“都给我滚出去!”
“是。”众官员马不停蹄地出了帐篷,一刻也不愿意多逗留。
云煊看了她一眼,便要退出去,却冷不丁地被瑶依叫住。
“云煊!站住!”
云煊停住脚步,转回头来,“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瑶依冷笑,“你倒真是会当差!”她悠悠地说道,“我打听过,这阳明山是个怪地方,有沙漠有树林,还有一汪清泉,我知道清泉离这儿不远,你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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