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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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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麻良臣的主导下，日伪特务不但抓住了王玉蓉而且还顺手摧毁了国民党军统在北平的地下情报站，麻良臣受到小野的特别嘉奖，史述礼又重新获得小野的重用，小野本人也因此荣升一级军衔，这三人皆大欢喜。小野决定挑个好日子摆庆功宴犒赏自己和立下汗马功劳的麻良臣、史述礼等人。小野是个京戏迷，他就要史述礼为他找个戏班子唱堂。史述礼表示要把当年为他唱过堂会的那个戏班子找来，小野记起那个戏班里有个漂亮的女戏子，就高兴地连声叫好：“好啊！好啊！我记得那个女戏子不但戏唱得好，而且人也长得漂亮！史桑，你一定要把那个戏班子给我请来！”

麻良臣忙阻止说：“且慢，小野太君。那个戏班子如今还在，但谁能保证那个女戏子还在戏班里呢？我为您推荐一个戏子您保准喜欢！”

“麻桑，这戏子是谁？”

“这个戏子的扮相和唱功那是没得说的！他就是我老婆的亲娘舅、在梨园界大名鼎鼎的赛西施。太君，这戏子您一定听说过！”

小野听麻良臣介绍后不禁一阵大笑！“麻桑，赛西施我何止听说过呀。我们还是老熟人呢！”

“啊？您原来和他是老相识？”麻良臣和石述礼都感到奇怪。

“当年他被两个人搞得几乎身败名裂，那两人一个是妓女金格格，一个是他的好朋友朱贵。这事你们应该听说过吧？”小野很是得意的问道。

史述礼说：““听说过，当然听说过了！当年那件事在整个北平城都传开了。我家夫人是赛西施的铁杆戏迷，她为赛西施被骗难过了好几天呢！”

“可有一点你们不知道，那个朱贵的真实身份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人！”小野见麻良臣和史述礼惊异的睁大了眼睛就得意洋洋的接着说：“更确切地说，那个朱贵就是我本人！你们做梦也想不到吧？哈哈！哈哈哈！”小野狂笑起来，他已经得意忘形了。

“没想到，我们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太君真是个高人啊！”

“是啊！这可是太君的一个惊世杰作呀！完全可以写进我们的特工教科书啦！”

麻良臣和石述礼不约而同的拍掌叫好。

小野又忽然收住笑容问道：“麻桑，你应该知道我是喜欢女人的，你请一个半男不女的赛西施来唱堂会是什么意思？”

麻良臣说：“太君，这个赛西施狂妄得很。他仇视大日本帝国，他对我们这些与皇军合作的人更是不屑一顾，他曾对我说过不愿给日本人唱戏，而且他对王玉蓉又一直念念不忘，让他来为我们唱戏助兴那该多有意思啊！至于漂亮女人嘛，到时我会带来好几个漂亮妞来，您随便挑。”

小野眼珠转了几转才明白了麻良臣的意思，“我们抓住王玉蓉后让赛西施在我们的庆功宴上唱堂会，对这种反日份子，我们要以此来羞辱他。刺激他，使他难堪。好主意！麻桑，你的脑子确实好使，我不得不佩服你！”

史述礼对麻良臣能否请动赛西施表示怀疑，他问麻良臣：“麻头，你这主意好是好，可听说赛西施孤傲得很，你能请动他吗？”

麻良臣胸有成竹的说：“我明天就去请他，你们看好吧！”

因为头天晚上有演出。第二天将近中午赛西施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他洗漱完毕后感觉昨晚演完戏后的疲劳劲儿还未完全消失。就沏上壶茶慢慢品尝了几口，然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时一个佣人进来告诉他有人前来拜访。赛西施睁开眼睛慢条斯理的问：“来人是谁呀？”

佣人回答：“是您的外甥女淑珍。”

听到是淑珍来了。赛西施感到很奇怪，因为他这个外甥女自从嫁人后很少与他来往，今天怎么会主动登门看舅舅呢？赛西施伸了个懒腰后吩咐佣人带淑珍到客厅等候。淑珍前脚在客厅里坐下。赛西施后脚就走了进来。

淑珍见赛西施走进来马上站起身说：“小舅，您好。”

赛西施见淑珍身边放着一个点心匣子和一袋水果就说：“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淑珍哪！我记得这几年里凡是年节你都没来看过舅舅，今儿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啦？”

赛西施几句酸溜溜的话顿时把淑珍说了个大红脸，“小舅，淑珍是个晚辈，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呀，有劳你拎着点心水果来看我?”

淑珍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红纸递给赛西施，“小舅，这是良臣托我送来的请柬，请您过目。”

赛西施接过一看，原来是请他唱堂会的请柬，他把请柬随手扔到一边说：“麻良臣怎么想起让我给他唱堂会呢？要知道我从不给人唱堂会的。如果非要我唱堂会不可，我也不会伺候麻良臣这种人，因为给他唱堂会有失我赛西施的身份！”

“小舅，和您实说了吧，虽说这请柬是良臣送的，可真正请您唱堂会的是日本人，去不去您可得掂量着点！”

赛西施鼻子一哼，“日本人怎么啦？我知道麻良臣的日本上司是小野次郎，让我给他唱堂会这不是寒碜我吗？”提起小野赛西施就恨得牙根疼，他抓起扔在一边的请柬三把两把的就给撕扯碎了。赛西施站起身对淑珍下了逐客令：“淑珍，你今天如果就为这事而来，那我就不留你啦！”

淑珍并未因赛西施下了逐客令而起身，她神秘兮兮的说：“小舅，您发这么大火干什么?谁请您唱堂会您都可以不去，但是良臣请您唱堂会您一定得去，否则您会后悔一辈子！”

“为什么？”赛西施对淑珍的说法感到莫名其妙。

“小舅，为了一个人您也得把这堂会给接喽！”

“这人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舅，这人就是我玉蓉姑姑！”

听淑珍提起玉蓉，赛西施更加感到莫名其妙，“你说什么？玉蓉她怎么啦？我唱不唱堂会和她有什么关系？”

“小舅您还不知道吧？我玉蓉姑姑几天前被抓了，如今她落在了小野的手里！”

“啊？竟有这事儿！”玉蓉被小野抓住的消息像在赛西施头顶上打了个晴天霹雳，他被惊得差点昏厥过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的问：“玉蓉不是和冯将军在一起吗？他怎么被小野抓住了呢？这事儿不会是谣传吧？”

“我没骗您，您看看这两天的报纸不就知道啦！”淑珍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赛西施，赛西施看完报纸后他那缺少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了。

“怎么能这样呢？玉蓉是个女流之辈，她落到日本特务的手里就如同羔羊掉进了虎狼窝，她会被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可怜了她呀！这可怎么好？”赛西施着急的搓着双手心里如同刀搅般的难受。

淑珍见赛西施心急如焚又素手无策的样子就出主意说：“小舅，我知道您对我姑姑一往情深，我姑姑落入日本人手里您一定会非常难过？依我看您正好借这次唱堂会的机会去打探一下我姑姑的情况，再者，您可以利用您的名气求日本人放她一马。”

赛西施觉得淑珍说的有些道理，便掏出手绢攥在手里甩来甩去，过了一会儿，赛西施紧皱的眉头一扬，又把手绢又揣进怀里。

“好吧，你回去告诉麻良臣，我赴这个堂会。”

淑珍如释重负地说：“小舅，我就知道你会去的。”

赛西施冷笑一声：“淑珍你可要搞清楚了，我赛西施表面上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弱之人，但我自认为骨头是硬的。要不是为了打探玉蓉的情况，就算日本人用八抬大轿请我，我也是死活不去的！”

“去好，去好！您要是把小野哄高兴啦了，他一开恩，兴许还会叫您见我姑姑呢！”

淑珍的话让赛西施很是光火，他马上变了脸，“我赛西施是个社会名流，我这次要堂堂正正的赴堂会。那小野算个什么东西？让我奴颜婢膝的哄他开心，你以为我是汉奸狗腿子麻良臣吗？走开！你这个汉奸老婆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淑珍见舅舅发火了，知道自己说话走了嘴就满面羞愧的起身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