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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二十一章

自从王家兄弟俩在后园遇见鬼后，王鸿兴吓得病了一场，王鸿举从此也对鬼神有了敬畏之心。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当王鸿兴把遇见鬼的事情告诉管家老赵后，没几天王家大院里就传开了后园闹鬼的事儿，每个听到这个传言的人都会根据自己的想象对其添枝加叶后再讲给别人。就这样，这闹鬼的事情越传越真，越传越邪乎，传到最后就被编造成了这样一个故事：这王宅早前是个满清的格格府，这个府里的格格要被皇上嫁给一个立了军功的大臣，可她爱的是一个为她看门护院的卫士，她不愿听从父皇的旨意，那个皇帝一气之下就杀了公主所爱之人，结果公主想不开就上吊死了。她是怀着满腹的冤屈自杀死的，死后灵魂不得安宁，所以就总想向活着的人诉说生前的委屈，以求灵魂超脱苦海。
其实那天王家哥儿俩看见的白色身影不是鬼，她是玉蓉。玉蓉整日藏在不见天日的密室里，到晚上才能出来与哥哥在书房里聊天，外面稍有动静就得赶快钻进密室里。最近一段时间玉蓉觉得病情有所好转，身子有了些力气，就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到园里散步健身。玉蓉从小随哥哥习武，她健身时爱穿白色的绸缎大褂，她练的是五禽戏。人在练五禽戏时模仿的是动物的动做，身体及四肢要上下左右伸展腾挪，从远处看去整个人就像一个在树丛中忽隐忽现忽左忽右忽大忽小的、不断变换形状的白色物体，令人觉得十分诡异。在被吓昏了头的王家兄弟眼里就产生了她是个鬼的幻觉。

王云清夫妇也风闻到这个传言，他们本来就不想让人知道玉蓉藏在后园的书房里，王家大院的后园闹鬼了，后园成了众人恐惧的地方，大白天的都没人敢去。王云清夫妇他们觉得玉蓉就藏在后园里。没人敢到后园去正中他们的下怀。虽说此传言是无稽之谈，他们也懒得追究和辟谣。

麻良臣派出监视史密斯的特务带回一个消息，最近史密斯没有到过王云清家，王云清也只与一个美国女人接触过一次，经过调查那个美国女人叫安妮。是友仁医院的护士。他们接头的地点是在王府井的一家西餐馆里。除了这条消息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抓捕王玉蓉这件案子小野催得很紧，半个多月都过去了却没有一点进展，麻良臣压力很大。

看到麻良臣一筹莫展的样子。已经变成其手下的史述礼幸灾乐祸的对麻良臣说：“老麻呀，依我看你这办案能力还不如我呢，这案子再拖几天，恐怕你的下场也和我一样：撤职查办！”

麻良臣对此有些不屑，“史兄，你怎么不盼我点好呢？我不是没办案能力，我现在是按兵不动。观察对方动向。只要我看准目标。一出手就不会空手而归。再说，小野太君对我极为器重，为报答他的提携之恩，我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史述礼走到麻良臣的身边小声的说：“老麻，你以为小野真的器重你啊？他们日本人在骨子里根本就看不上咱们中国人，你看看我现在的处境就知道了。我为皇军尽心竭力的卖命工作，为了讨好小野我他妈的连自己老婆都给搭上了。可是当我一不合他的心意，他就把我当成一块用过的破擦桌布随手给扔了。老麻呀，咱哥儿俩朋友一场，我实话告诉你，你办事儿要多留点心眼，小心在这个案子上栽跟头。吸取教训吧，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啊！”

麻良臣是个聪明人，他对史述礼点点头表示理解其好意提醒，其实不用史述礼的提醒，他也感受到在小野身边效力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时刻都要绷紧了神经才行。眼下离小野规定的期限还有一个多星期，为能及早捉住王玉蓉，情急之下，他决定改变原来的策略，主动出击。

这天晚上，老赵忙完了王家的事情，他叫了辆洋车往回家的路上赶。车子刚到了他家的胡同口上，从一个黑门洞里窜出两个黑衣人拦住洋车，他们不由分说的就把老赵从车上拽了下来。老赵挣扎着嚷了两声就觉得有一个*东西顶在自己的腰眼上，他知道来者不善马上就闭住了嘴。老赵被那两个人架到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前，打开车门把他塞进车里。在车里老赵被双手反绑，他想问为什么抓他，刚一张嘴，嘴里就被塞上一块充满汽油味的破布，眼睛又被蒙上一块黑布。

车子开了一会儿就停在一所院子里，有人把他从车里架出来，又把他架到一间屋子里。蒙在老赵眼睛上的黑布被摘掉后，老赵看见自己站在一个阴暗的屋子里，在他面前有张大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仔细看去桌后这个人正是王云清的姑爷麻良臣。老赵是王家的管家，平日里他和麻良臣还是有些交情的。见到麻良臣后，本来吓得浑身乱颤的老赵反倒平静下来。

麻良臣首先开了口，“老赵。我今天把你绑到这里说话，你不要奇怪，这是我喜欢用的请人方式，还请你多多包涵。”他说完乐呵呵的站起身来亲自为其松绑。

老赵一头雾水的问：“麻先生，平日里我与您素无冤仇，不知您为何绑我来此？”

“老赵啊，你不要误会，也不要害怕，你是个良民，在王家你对我也多有照顾，我请你到此只是想了解王家的一些情况，我不会加害于你的。”

“麻先生，您可把我给吓着了！你有事儿问我就得了，为什要我抓到这里？”

“你不明白吗？我这是为你着想啊！我把你暗地里请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遮人耳目，在这里你把所知道的王家的秘密都告诉我，我替你保密，别人就不会知道是你说的啦。”

老赵把头摇了摇，“麻先生，这个，这个恐怕不好办吧？”

“为什么？”麻良臣瞪起了眼睛。

“王老爷一家人一直待我不薄，我怎么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呢？再说他们家能有什么秘密呢？”

“我刚才不是对你说了嘛，你在这里偷偷告诉我，没有人知道。再说你是个大管家，王家的大事儿小事儿都得经你的手过，他们什么事儿能瞒过你呀！”

“那您想知道王家哪些事情呀？”

麻良臣以为老赵要松口了，就凑上前问道：“我想知道那个王玉蓉现在哪里？”

老赵实话实说：“我听老爷说，玉蓉在友仁医院里住院治疗呢。”

麻良臣一听就急了，“你胡说！据我了解，王玉蓉根本就没在友仁医院里，你家老爷把她给藏起来了！”

“麻先生，我说的千真万确！前两天老爷还让我给她往医院送过东西。”老赵在这里对麻良臣耍了个心眼。

“胡说八道！老赵，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不死也要掉几层皮的鬼门关！我看在咱俩平时的交情上，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麻良臣一发淫威，吓得老赵不敢说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呀？”

“麻先生，我说的话您可以不信，但我不能胡编乱说，我要是胡编乱说则是害了东家。”

“你这个王家的奴才，我说你的胆儿可真够大的啊！别人一进这屋子就会被吓得尿裤子，可你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看来我不给你点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

麻良臣一挥手，“来人啊！把他拉出去，让他体会一下坐老虎凳的感觉！”麻良臣话音刚落就有两个特务过来架起了老赵的胳膊要往外拖。

老赵一听要给他用刑，吓得叫了起来：“麻先生，咱们是老熟人了，您不能让我坐老虎凳啊！”

麻良臣冷笑着说：“你不愿坐老虎凳也可以，那我就让你尝尝辣椒水的味道！”

两个特务把老赵向门外拖去，老赵急的两脚乱蹬扯着嗓子喊：“啊！我也不喝辣椒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就行行好放了我吧！放了我吧！”麻良臣对老赵不理不睬，他翘起二郎腿点着了一支烟，张口就吐出一连串的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