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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异瞳

从山下来时，已近黄昏，回头留恋地望了眼暮色中的玄青山，沈卿才登上马车，一上车，就看见景流枫坐在车中，沈卿还道上错了车刚要转身，却听见景流枫唤她，“小七，这是你的车，上来啊！”
“我还道自己上错车了。”沈卿靠近车门坐下，看了眼坐在里面的景流枫，“表哥，你是想问我是否知晓皇甫院子为何邀请玉缘君才来我车里的吧？”

“我脸上写了么？”景流枫被沈卿道破来意，笑嘻嘻地插科打诨，直觉告诉他沈卿和玉缘君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两人相处时的感觉总好像似曾相识一般，这种天然的亲近感是旁人不能比的。

“写着很清楚！”沈卿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其实，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回来路上闲聊，好像听他的意思是有朋友病了好些年，寻遍名医不得治愈，所以想请玄青院帮忙医治。只不过皇甫院长在外云游多年，行踪不定，直到近期才回返新京。因为玄青院不开山门的规矩，他托人带了书信，这才获了邀请得以上山。”

景流枫目不转睛地望着沈卿，思忖着她话语间的可信度，沈卿神情自若，时不时撩开帘子看看夕阳山景，全然无视景流枫的目光。

金乌落山，外面天色暗沉了下来，沈卿闭着眼睛靠坐在车壁上，不知醒着还是睡了。景流枫点亮了车内的宫灯，扯了旁边的毯子搭在沈卿的身上。沈卿蓦地睁开眼，两人四目相对，昏黄灯光下，景流枫看到沈卿瞳眸里泛着幽深的紫色，呆滞了一瞬，结果车子转弯，他一不小心跌到了一旁。

“表哥，你没事吧？”

景流枫揉揉后脑勺坐起身，眯眼睨了沈卿一眼，“要不你碰一下试试？”

沈卿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拽着身上的毯子朝景流枫道：“谢了表哥。”

“嗯！还得走半个时辰，你先歇会儿吧。”景流枫扔给了沈卿一个软靠垫，沈卿接过来塞在身后，拉上毯子闭目养神。

景流枫歪在引枕上，目光时不时瞟向沈卿，刚刚看得真切，小七的瞳眸确实异于常人，竟然是深紫色，白日并不明显，只有光照昏暗时才会显现，似乎是那个传说中家族的人直系族人所特有的。为何会如此？

马车快入了新京城时，景流枫唤醒了沈卿，“小七，进城了。”

沈卿睁眼伸了个懒腰，拉开车帘子看了看，凉风袭面，残留的那点睡意尽去，“表哥，要换车么？”

“进了城就换。”景流枫叮嘱沈卿，“圣寿节那日宫宴姑父姑母都会去，估摸着宴后还要陪着皇上观灯。圣寿节三日每夜街上都有灯会，大宴那夜还有花车巡演，得空了我出来带你去。”

“是吗？”沈卿总归年纪不大，就算素日行事再沉稳，总还有点孩子心性，听说有热闹看，自然也想去，“总是麻烦表哥，我心里过意不去。表哥要参加宫宴，不必替我张罗，我带几个家丁去就是了。”

“每年不就那么几样事情，少一个两个人，皇上不会在意。”景流枫往车门处挪了两步，“就这么说定了，我换车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景流枫敲了敲车门，唤了车夫在城门口停下换了车，沈卿跟着下去，跟玉缘君那边打了声招呼，上车回了沈府。

景流枫的车穿过朱雀大街，并没有直接回西边的恒王府，而是往皇城西北面的广福大街去了。

入夜，广福大街清清冷冷的，街道上行人寥寥，间或有几辆马车经过，远不如南边的朱雀大街繁华热闹。路东面，一面灰瓦高墙一直延伸向北，几乎贯穿了整条街面，可想而知这内里的府邸该是如何气派。院子的大门坐落在中街，景流枫的车子到了此处便停了下来。

景流枫匆匆下来车，门口守卫瞧见是他，齐齐行礼，“世子。”

景流枫闻言径直就往里面走，边走边问：“你们王爷在家吗？”

门房里很快走出个管事的，俯身给景流枫见礼，“在，王爷回来等半日了，说世子若来，就请直接去书房。”

“带路。”景流枫点点头，随着那管事的进去了。

走了半刻，七弯八绕地转到一处僻静的院落，门口还站在两个侍卫打扮的人，管事的自动退到一边不再上前。景流枫给二人点点头，自己推开了院门。院中有一二层小楼，一层亮着灯，他径直走过去敲了敲门。

“流枫？”

“是我。”

“进来吧！”

景流枫走进去，景御寰正收起书桌上的画像，“这个时辰你来，定是刚进城就到我这里了，我让人给你备晚膳。”

景流枫笑着谢过，说起了今日去玄青山的事。景御寰则一面听着，一面仔细地将画卷收入木匣，推开书架背后的暗格，将匣子放了进去，“这么说，玉缘君并无其他目的，只是为了请皇甫言下山看病？”

“照表面上的情形看，这个解释最合理也最让人放心……玄青院与世隔绝，不插手摇光内政，只是其门下弟子在各派系门下的也有不少，他们为了表明立场，一向中立自居，想来不会改变初衷的。”

景御寰点头赞同，“玉衡一向主和，开阳蛮族化外之民，倒是中州四国越来越不安于现状，天璇、天玑两国一向都以正统天极传人自居，枢、权两国不过是其的附庸而已，加之近年来二者战乱摩擦愈演愈烈，此次玉衡使团前来的目的，旨在拉拢摇光，共抗中州四国，倒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拉拢玄青山。”

“确实如此，我想玉缘君此人若要图谋诡事，也不会如此高调。”景流枫顿了顿，犹豫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景御寰疑惑，“嗯？何事？”

“是关于小七的。”景流枫此时想起依旧不解，“晚些同车向他打听玉缘君的事情……中间他休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天色已暗，我在车中点了灯，我发现，小七生的是紫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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