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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罢免废黜

嬴政此时怒气已经渐渐平复，一幅幅计划从他脑海闪过，然后他对着小豆子吩咐道；“宣他们进殿。”
“喏。”小豆子立刻应允道，然后屁颠颠的跑了出去。

他很快来到了大殿门口，站着青石台阶前，对着跪伏一地的满朝文武大臣，朗声道；“陛下有旨，百官进殿面圣。”然后十分狡猾的说完，就立刻屁颠颠的再次跑回了大殿。他不想留下来，被百官打听陛下的动机。

否则处境会十分尴尬，泄露陛下的信息，若是被陛下知道，要被车裂的。若是留下来，被百官询问，这些人都是朝廷重臣，尤其是李斯和扶苏，不回答的话，恐怕被人告炳嫉恨。索性他就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免得得罪人。

众多文武大臣，看小豆子瞬间溜之大吉，一个个心中暗骂；“狡猾的狐狸。”他们本意，也是想要打探一下陛下的风声，可小豆子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扶苏脸上只是露出一丝吒意，苦笑的忘了一眼身旁的李斯，只见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妙之色。小豆子急忙别开关系，也让他们同时验证了自己等人的情景似乎十分堪忧，否则这位陛下近侍，不会躲他们如同见鬼一般，生怕触上霉头一般。

不过他们也没有选择，互相苦笑了一下，然后便率先向秦皇宫大殿走去。百官相互看了看，也自然井然有序的紧随其后，向大殿走去。

来到大殿之后，文武百官莫不是低头进入，不敢望着上方的嬴政。李斯撇了一眼站在一旁稳如泰山的李长青，眼神露出一丝精光。心中暗叹；“看来我真的老了，唉！”

众人然后直接跪了下去，大呼道；“陛下〔父皇〕纵横天地，独掌乾坤，大秦日月同辉，永垂不朽。”

嬴政并没有一如既往的直接让他们平身，而是质问道；“尔等可知罪？”

“臣等有罪，请陛下〔父皇〕治罪。”众人异口同声道。

“李斯你是当朝宰相，又是大秦定国支柱，你说说尔等何罪？”嬴政话锋一转，直接提名问道。

李斯心中咯噔一下，不过此时根本不容他多想，立刻回答道；“臣死罪，请陛下治罪。”他此时此刻，已经想清楚了关键，连解释都没有，直接认罪。

“你在威胁朕？是认为你权倾朝野几十年？朕不敢杀你吗？”嬴政眼神露出一丝危险的光芒，盯着李斯，一字一句道。

“臣惶恐，绝无此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李斯对陛下，对大秦的忠心，天地日月可表。”李斯立刻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陛下对自己失望了，而且非常失望。

嬴政望着李斯，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想到那一日决战，李斯奋不顾身，挡下了柳倾虹的暗器，身负重创。他并非不明白，可今日的时势如此，也只能委屈他了，他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震慑朝野，李斯无疑是最佳人选。

而且他对李斯也感觉到失望，那是一种被极为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他没想过要杀了李斯，可惩治敲打是免不了的。

“李丞相，你老了。”嬴政深深出了一口气，最终说出了一句让百官震撼心寒的话。

“是，陛下，臣老了，让陛下失望了。”李斯看着嬴政，眼神没有了以往的惧意，反而充斥着许许多多复杂神色。

“李丞相为大秦呕心沥血数十年如一日，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不知李丞相意下如何？”嬴政十分平静道，虽然是询问，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李斯听到嬴政的话，瞬间如同苍老了几十岁，原本恢复了青春年华的他，此时脸上竟然不可思议的出现了几道皱纹，他有些沧桑感慨道；“臣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陛下体恤臣子，臣感激不尽，臣拜谢陛下。”

“那就有劳李长相交出相印，回府静养吧！”嬴政冷冷道，审视着李斯。

李斯从怀中拿出了相伴几十年的相印，恋恋不舍的凝视一番。然后双手托起相印，恭敬的举过头顶。

“小豆子。”嬴政淡淡道，坐在自己的皇位上，不动如山。

“奴才遵旨。”小豆子立刻心领会神道，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向了李斯，从他的双手中接过了相印，恭敬的送到嬴政面前的台案上。

“李斯身体抱恙，恳请回家静养，求陛下恩准。”李斯眼神带着乞求之色，望着嬴政。他的相印被收回，已经不能再自称大秦的臣子了，所以直接自称其名。

“准。”嬴政嘴中冷冷蹦出了一个字，凝视着李斯。

“李斯告退。”李斯站了起来，向嬴政行礼之后。凝视嬴政一番，然后四周望了望这宏伟状况的秦皇宫。他想要再多看一眼，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看秦皇宫了，随后他踉踉跄跄的向大殿外面走去，身影十分落寞。

曾经的荣耀，辉煌已经远去，只有无限的凄凉伴随着他。李斯此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空虚，一切都没有了。他以后再也不是叱咤朝堂，权倾朝野的宰相，也不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斯。

从今以后，他也只是大秦的一介草民。如今他才有些明白，是陛下给了自己一切。没有陛下，自己所有的荣耀，辉煌，权势，身份，都将是镜花水月罢了。

“记住，不许离开咸阳半步，否则如今六国余孽猖狂，朕无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嬴政见李斯即将走出大殿，突然冒出了一句让百官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话。

有些人，仔细琢磨一番，或许是陛下软禁了李斯，不让他离开咸阳罢了。也未曾多想，毕竟他们现在自身难保，一个个正在惶恐不安，陛下连丞相李斯都直接罢免了，会不会杀了自己？他们都在担惊受怕，此时一个个如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着。

可李斯听到嬴政此话，一阵悲哀，凄凉绝望之意填满了内心，无尽的悔意让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众人都在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陛下会点名自己。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聚精会神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扶苏。”嬴政再次叫道，把目光望向了扶苏，此刻他才认真的打量起扶苏，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堪破他的灵魂。

“儿臣在。”扶苏脸上露出一丝惧意，从小他就活在父皇的威严下，导致他的一生都活在嬴政的阴影下，每次看到父皇，他都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畏惧。

“你知罪吗？”嬴政凝视着扶苏，语气十分平缓的询问道。

“儿臣不孝，让父皇动怒，儿臣知罪，请父皇治罪。扶苏十分乖巧的回答道，脸上没有丝毫作假之意，十分诚恳。

“朕今日下旨，废除你太子之位。自明日起，你就去祖庙为大秦祈福吧！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祖庙半步。”嬴政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宛如再述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儿臣谨遵父皇圣谕，一定会日夜为父皇和大秦天下百姓祈福。”扶苏脸上没有一丝意外之色，反而有些轻松，如同卸下了巨大的包袱一般，松了一口气。

“去吧！”嬴政挥了挥手，示意道。

“儿臣告退，父皇保重。”扶苏向嬴政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了起来，向大殿外面走去，很快消失在了远方。

嬴政看着扶苏的背影，心中感慨道；“此子，若非真是圣人之心，那便一定是绝世枭雄，池中金鳞。”以他看来，曾经看过的史料，扶苏之死，看来也是千古不解之谜，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一个人，会是一个软弱迂腐之人吗？

答案是显然的，反正嬴政是不信。他倒是觉得扶苏的心机很深，智商也是一等一的枭雄。圣人只是人们虚构的而已，他才不相信这世界真有圣人，就算有，那也是隐藏极深的伪君子罢了。

嬴政把目光再次望向了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眼神闪烁着透露危险的光芒。身上的气势磅礴的向四面八方散去，压的文武百官心灵都快窒息了。

文武百官都惶恐不安的跪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感受着陛下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和毫不掩饰的杀机，他们的心全都跌落到了低谷。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塞满了他们的脑海，那是人的自然本能，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