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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少年的迷茫

() 第二天一大早，杨白夹着一本书往家族的学堂走去，jīng神有些恍惚，显然昨晚的那一场梦把他折腾不轻。
作为一个大家族，特别是一个经商为主的家族来说，学堂是必需的地方。

杨家的学堂分为文堂和武堂。与其它家族一样，在这个武者为尊的世界上，一切都是以武为主。文堂只不过是杨家为经商方便而建的、辅助武堂的学堂。

杨家八到十五岁的孩子，不论直系旁系，每天早上都要到文堂去上课。文堂主要是教孩子们一些语言文字、帝国的地理历史以及生活的基本知识等等。

对于文堂的课程，众子第都是抱着混混而过的心态。但杨白是个意外，他很喜欢文堂的课程。

在文堂之中有一个课室，叫语言室，这里集中了杨家从各个地方请回来的jīng通各种语言的人。

虽然现在大陆已经统一了语言文字，但是不少地方都保留着自己祖先的语言文字。还有很多失传的古老文字。这些都是杨白喜欢的、擅长的，也是杨白为数不多优于众人的地方。

杨白在语言室待了一个上午，向语言室的专家们请教了刚拿到手的书上不认识的字。

杨白的举动不被别人理解，甚至被别人嘲笑。在他们看来，早上的大好时光用来识字简直是在浪费光yīn，武者为尊的世界讲究的是武力。只要你武力够强，就会得到别人的尊敬；反之，如果你没什么武力值，那你就低人一等。

对于别人的这种看法，杨白不以为然。他把眼光看得很开，认为这不一个单纯的武力世界，有很多东西也是必不可少的，个人的武力只是组成这个世界的元素之一，而不是全部，况且武力也不只是束缚于身体内元力的多少。

存在即是道理，杨白可不认为，千百年前杨家的老祖宗们定下族规开设文堂只是为了让族人识几个字而已。必定还有更深的含义，只是千百年后的今天族人们已经忘却了而已。

至少杨白现在就能感受到读书的好处，他的思想比同龄人成熟，脑子比同龄人转得快。

学的东西越多，越觉得这个世界不简单，越觉得这个世界不简单，就越想多学点东西了解它，这就形成了一种良xìng的循环。眼界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宽。

中午和下午的时间，杨家的子弟是要在武堂中渡过。武堂占地面积很大，占了整个学堂的百分九十五的地方。

各个级别的练武场、修炼室错落有致。每个级别都有特定的练武场和修炼室，一阶以下的、一阶的、二阶初级的、二阶中级的、二阶高级的、二阶圆满的各有一个练武场和多个修炼室。

各个级别武者只能在对应级别的场地内练习，不能到跑到别的场地去。练武场、修炼室的级别越高，拥有的资源也就越高。

这样做方便因材施教，培养竞争意识。有压力才有动力，有动力才能不断挑战、不断提升。至于突破到了三阶的子弟，那就不用在武堂修炼了，杨家会特意在后山划出一片区域作为修炼场所。

今天的修炼时间也许是受到了昨天武考的影响，各个子弟都格外地努力练武。

杨门四杰给他们的触动太大了，大家都渴望强大，谁也不甘屈于人后。所以今天的练武场显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只是这样的景象不知能支撑多久。

有些人只是三分钟热度，今天看到别人的辉煌就想着自己也要变强，要好好努力，过了几天太累了，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也就放弃了。等到下一次再见到别人辉煌的时候，再起三分钟的热度，如此循环。

坚持需要勇气，当多数人放弃的时候，坚持的人在他们眼里就是那些异己。

排除异己是人类的本能，所以坚持者往往被指指点点，譬如“这么卖力干嘛！再卖力也比不上那XXX”、“装模作样给谁看，就会炫耀”等等闲话就强加在坚持者的身上。

有些人顶不住闲言恶语的压力放弃了，变成说闲话的大多数人。只有那小数人始终坚持着、永不放弃。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变强的梦想，当别人强大的时候，总会将自己代入强者的角sè，以自己的思想幻想强者的行动。

在休息的时候，杨家子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昨rì的武考。

“杨家四杰这次武考真是够风光了，听说后来惊得族长都出关了，亲自召见了他们。”

“那可不，族长都闭关好几年了，说是要突破到四阶，成为大高手。这样的时候还出关召见他们，可想他们是何等的天才。要是他们得到族长的指点，那还不飞天啊！我要是也有这样的机会，肯定让我爹在城里最好的醉香楼摆一桌炫耀炫耀。以后可以大摇大摆走在路上，想揍谁就揍谁。哈哈哈！”

“就你这样还想得到族长的指点？人家那是天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随便练练就可以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

在别人休息的时候，杨白在一旁扎着马步，手里拿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对周围的一切都莫不关心。

突然一只胖乎乎的手一把将他手上的书抽走。不用问，会用这一招戏耍杨白的只有杨白的好哥们杨子和。

杨子和是一个胖子，一个大胖子。十四岁的年龄一米七的身高，腰围肿得像水桶一样，走起路来仿佛一只肉球在滚动。杨子和最显著的标志是他的嘴巴，一张大嘴巴占住了他下半部的脸，别人只要看过了他的那张大嘴巴，就会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胖。

胖子嘴里咬着坚果，一双胖手将书翻了翻，绿豆般的小眼睛在书上瞄了几瞄，没发现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把书扔回给杨白说：“我说小白，你整天抱着这些书看有什么意思，里面又没有美女图。”

对于好哥们的这般行为，杨白无可奈何。

“书上有我们未知的世界，有梦幻般的传说。多看点书还是好的。”

“切！对了，听说你老叔回来了，有没有带回什么好玩的玩意儿？”

杨白扬扬手中的书说：“有，而且一大箱子，够我看好一阵子了。”

胖子作无奈的崩溃状，“又是书啊！你个书呆子。”

有了胖子的打扰，杨白也无心看书了，便与胖子聊了起来。胖子xìng格活跃，很能与别人打成一片，从他的嘴里总能得知许多鲜为人知的逸事。

“杨子天他们四个发达了，得到家族的重点培养，族长允许他们zì yóu出入后山向长老们请教武学问题，并格外传授了完整的杨家绝学烈火诀和青木诀。这两门武学都是四品武学，烈火诀适合男子修炼，青木诀适合女子修炼。以往没有三阶以上的修为的嫡系是不能学这两门绝学第七层以上的法诀，第十层更是只有三阶圆满的核心人员才能学。现在为他们四个破例了。像我们这样的旁系弟子最多只能学前六层的法诀。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啊。”

胖子道出一些秘闻，“小白，咱们还有一年就十五岁学堂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不知道……”杨白一脸的迷茫。

……

黑夜如一片黑sè的大幕笼罩着黑岩城，满天的星辰光亮却穿不透层层的黑暗。黑夜在城中肆虐，城里亮起来的万家灯火是那么的无神，无力地摇曳着，仿佛即将湮灭。

杨白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模样奇怪的古书。要是以前，杨对这样的书最喜欢、最好奇。今天杨白翻来覆去都无法集中jīng神看书。胖子白天的问题一直回绕在耳边。

还有一年就要离开学堂了，离开学堂之后能干什么呢？和别的少年一样继续在父母的荫护下练武？自己自幼父母双亡，一直是靠着叔父生活，虽然叔、婶对自己视如已出，但杨白却不愿像这样一样让叔父养着。

为了守护这个家庭，叔父付出太多了。作为这个家庭下一代的唯一男丁，理应承担起守护家庭的责任。

十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处于人生的一个十字路口。有的人继续待在家里练武，有的人去往更高级的地方修炼，也有的人跟着长辈外出打拼。可杨白自己才一阶中级武力的少年又能做什么呢？

胖子把自己以后的路都想好了。胖子的父亲很有商业头脑，生前经营有自己的几间商铺，前年在跟随第五商队西行路上遇上强匪，整个商队全部被灭。这让杨家损失惨重，至今不敢重组商队西行。这也让胖子对这条西行的道路耿耿于怀，发誓要报仇雪恨，继承亡父遗愿商行西路。

所以，胖子打算十五岁之后便一路向西，开始他的商业帝国梦。胖子有目标、有仇恨指引前进的方向。而杨白自己有什么呢？没有相应的实力，如何守护这个家庭？

杨白把书放在一旁，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枕着，眼睛盯着窗外的黑暗出神，满是迷茫。

漫漫长夜，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