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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死士之志（上）

() 王莽脸sè有些yīn霾的望着退去的流寇们，如今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战，一条是逃，不过村落周围都是平原，逃，能逃到哪儿去，两条腿再快，也跑不过四条腿，而村东的树林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那树林实在太小了点，虽然能够抵挡马军的追击，那是却无法躲过步卒的搜索，到时候还是得一战。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战，那么这个战要怎么打，拿什么打？王莽一想到此，头疼不已。今天能够守住不是他们足够强大，而是对方只是试探的进行攻击罢了，如果对方舍得下成本，抱着不惜伤亡的话，这座村早就易主了，如今他们虚晃一招，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无外乎想要趁着夜sè，打造攻城器械，等到明天，万事俱备之后，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血淋淋的屠刀了。

攻打了一个多时辰的流寇们早就累坏了，三三两两的坐在离村落不远处的草地上，搭建起了简易的帐篷，围起起了篝火，上面一口口大锅正冒着气泡。

一队队马军向后出去，朝着村东的小树林而去，回来的时候用马拉回来了一堆堆木头，随意的堆放在营地外围。

可能是知道村内的人被打破胆了，或者是骄傲使然，流寇的根本没有在营地周围构建防御工事，而且也没有丝毫斥候放出，唯一几个游走的哨兵显得十分懒散，jǐng惕xìng也不高。显然以己方五百之数，料来那个小村庄也不敢偷袭过来。

看到这幅景象，王莽嘴角微微上扬着，一条计策上了心头，王莽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偷袭，或许不会让你们伤筋动骨，或许最终逃不脱覆灭的节奏，但是却是自己最后拼搏的手段。

王莽一身是血的回到府衙，看的明香心惊肉跳的，在对方的伺候下换了一身舒爽的衣物后叫来了唐睿，将自己的计策说与他听，唐睿苦笑着，主公啊，你这是让大伙往火坑里跳啊，不过这话唐睿没有说出来，不过细细想来，留守也逃脱不了覆灭的结果，今天仅仅只是那些走卒的一波冲锋就打得自己方的阵线千疮百孔，如果对方的王牌部队，马军在来一下，说不得早就失守了。不过是对方惦记着伤亡才没有来这一下，不过最迟明天，这村子就要易主了，既然知道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来得痛快呢。唐睿点了点头，欣然领命，带着自己手下十来号弟兄，从北门偷偷的出去。

吩咐完了之后，王莽心头一松，疲劳如期而至，如今心头空旷，什么心事都放下了之后，整个人反而轻松无比，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昏昏沉沉中，劳累了一天的王莽居然睡着了。

明香脸sè有些复杂的望着睡在椅上的少爷，作为府邸丫鬟，她岂会不知道此事事态的严峻，轻轻抚摸着自己男人那刚毅的脸颊，心头泛起一丝丝苦涩，或许，今天之后再也见不到这个自己说不上讨厌还是喜欢的男人，但是毕竟他是自己的依托，如果没了，那么明香心里的天空就塌了。

古代女子都有从一而终的cāo守，这种行为越是大户人家，风气就越重，所以尽管有些官人们三妻四妾，留恋与青楼红馆之间，但是却没有哪个女子舍其而去。

丫鬟明香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这些都是打从她一迈入这个豪门就被灌输的思想，明香从侧室中抱出一席被褥轻轻的盖在王莽的身上，同时一把红sè的剪刀被她揽入袖中，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观望着自己的男人那憨态的睡姿，如果你不在了，那么妾也必不会苟活于世。

临近午夜，王莽幽幽转醒，睡了一觉，感觉jīng神振奋了不少，望着边上疲惫不堪的明香，轻轻将其拥入怀中，明香也不挣扎，温顺的靠在怀中，如同小猫咪般卷曲着身躯，王莽反手将其整个抱起，安放在软榻上。转身，在对方期盼，渴求的目光中依然朝着门外走去。一丝丝晶莹的泪珠在明香眼角滑落，她没有阻拦，而是默默的为他祈祷。

王莽大步流星的朝着小cāo场走去，先前已经吩咐过李二，此时不大的cāo场上，一百名民兵眯着朦胧的睡眼，三三两两的拄着刀枪，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死气沉沉的，一脸的萎靡样，不用打开界面来看也知道此时的士气已经低到了低谷。

王莽扛着铁刀，来到众士卒的面前，指着下面士气奄奄的众人喊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老子告诉你们，如今跑是没有用的，投降也是死路一条，因为那些流寇们不需要你们这些浪费粮食的牲口，因为这个时代就是僧多粥少的环境，有粮到哪招不到人口，谁需要你们这些没什么战斗力的软蛋，哪怕他们大发慈悲让你们活下来，你们只不过像条狗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儿在他们胯下承欢，却做不了什么。还要迎着笑脸过去添他们的屁眼，哈哈哈哈哈！！！”

王莽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完全无视掉下面一双双愤怒的目光，“想想你们那副窝囊样，我就想笑，都给我像个男人些，什么叫男人，男人就该挺着胸膛，像个爷们一样慷慨赴死，为了妻儿们，笑着杀敌，壮士当饥食匪盗肉，渴饮流寇血，保家卫国正在当下，反正现在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去杀他一翻，也不枉来人世走这一遭。”

“里正大人说得对，这窝囊的rì子过够了，咱二狗今天也要当回爷们，大不了死了干净。反正贱命一条。”

“泼出去了，里正大人你说吧，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难得遇上里正大人这样的好人，好rì子才刚刚起头，那群不长眼的匪盗就欺上门来，真当我们是泥捏的不成。”

...............

底下纷纷乱乱吵做一团，群情激愤。无形中，士气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攀升着。

王莽大刀一挥，“是爷们就随我出去杀他一翻。”

底下的众人许多都没有武器，有的拿着削尖的竹木，有的拿着自家干活的农具，有的拿着宰鸡宰鸭的尖角刀，不过这些都不妨碍他们那激愤的心情，仿佛现在眼前就有个人让他们痛杀一翻。

众人欣然应命，吵吵闹闹的朝着村口大门走去。

天上一朵乌云堪堪遮挡住那明亮的月光，仿佛连月亮都不愿意去看那即将来临的杀戮，用乌云遮拦着自己的双目，一阵阵yīn风呼呼的吹着，此时正是寅时三刻，正是黑白交际的时刻，也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王莽一行人在夜sè的掩护下悄悄的朝着流寇的营地走去。

隔着老远就看到那星星点点的篝火，以及四处倒卧着的流寇们，几个哨兵拄着长枪，打着哈切，一个个摇摇yù坠的神游中。

为了打造明rì之用的攻城器械，忙碌了一晚上的步卒匪盗们得到这难得的歇息机会，各个睡得死沉死沉。此起彼伏的鼾声在营地上空婉转流畅。

王莽独自带着几个胆大心细的村中好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入了流寇临时搭建的马棚之中，其他地儿的守卫松松散散的，而这里却有着不下十数人的流寇jīng神奕奕的看守着。显然这流寇首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窝囊。王莽拿着一块白布，提着一把短刀接着夜sè无声息的闯入马棚中，吱嘎一声，树枝折断的声响。

“谁，”哨兵jǐng惕的喊道：“出来。”

一个黑影缓缓的从折角中走出，哨兵眯缝着双眼正要仔细辨认，一块白布从后面堵住了他的嘴巴，后心一种剧烈的疼痛传来，流寇闷哼一声，睁着大大的双眼，死不瞑目的缓缓到了下去。

王莽拔出短刀在流寇身上擦拭干净了血迹，望着走来的助手，吩咐道：“动作麻利点。”

助手嘿笑的应道，摸着黑朝着马厩走去。

出生野战军的王莽虽然是个花架子，不过多年的技术不是这些毫无特种作战经验的草寇能够比拟的，全是明哨的流寇们被一个接一个的抹除，一个个青壮随后而来，将一匹匹骏马从马厩中牵出来，看准备的差不多了，王莽一扬手，“兄弟们，随我杀！”

“杀，杀，杀，”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尤为唐突，那些青壮们拿起手中的刀在一匹匹战马屁股后面狠狠的一刀，吃痛的战马立刻撒开脚丫子朝着流寇的营地跑去，炸了群的马匹有多恐怖，很快那些从地上跳起来捡起刀枪准备厮杀的流寇们深刻体会到了。

一匹马，两匹马冲营或许还感觉不到什么，但是当成百匹骏马迈着疯狂的步子向着毫无丝毫屏障的营地冲来的时候，那恐怖简直可用用天塌地陷来形容。

两百匹战马疯狂的躁动着，飞奔着，一切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事物都被无情的冲撞，无情的践踏。

那些起身准备迎战的流寇们忽然发现他们面对的不是那群拿着锄头榔头的农民，而是一群群红着眼的疯狂马群。

啊！！！

一声声惨叫在营地上空徘徊着，一具具身躯仿佛脱线的风筝，被巨大的惯xìng抛甩出去，跌落在地上，然后被随后而来的巨大马蹄深深踩踏，骨骼破裂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耸人听闻的凄厉惨叫，无数的营帐被撞翻，篝火被踢飞，那星星点点的火苗一碰到四处狼藉的衣服，营帐。巨大的火苗如同在chūn风中茁壮成长的苗儿一般，越演越烈。

那些打造出来用于明天攻城的扶梯，冲车们被肆掠的火焰点燃，化作一道道冲天而起的大火的最佳帮凶。

为了打造这批器械，那些流寇步卒们不停歇的作业，虽然闻听到了外面的sāo动，营帐内的步卒们仓惶起来，神sè慌张，急冲冲的向着外面奔去，那些因为疲劳反应慢的，连同着营帐一起化作这黑夜中最曼妙的花火，一具具被火焰附体的流寇们凄厉惨叫着，奔跑着，引燃了更多的帐篷，却最终逃不脱被火焰吞噬的命运。

此时整个营地上空荡漾着耀眼的火光，凄厉的哀嚎蔓延着，犹如那修罗地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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