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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菠萝和本草纲目

() “据说，这种药果长相奇特，喜长在温热cháo湿之地，周身长满荆棘，结出的果实长在类似莲花底座上，采集的人必须十分小心，否则便会被利刺所伤。”
“这种果实未成熟时浑身发绿，布满尖锐的利刺，十分骇人。不过等到熟透之时，却是通体金碧辉煌，十分好看，异香扑鼻，十里飘香，醉人心肺……”

徐老滔滔不绝地论述一番，说到最后，还特意画出一张草图。一瞅见那简陋的图画，张扬马上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画的好像就是……菠萝？

张扬大为惊奇，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徐老愣了一下，连忙摇头道：“不对，我记得当时药方上明明写着凤梨两字，绝对不是你所说那个奇怪的名字，叫什么乱七八糟的菠萝。”

我去，凤梨还不是菠萝吗？只是叫法不一样吧？

难道你娘亲就不是你妈吗？

张扬有些郁闷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徐老，却苦笑一声。

“徐老你说了那么久，不知道这药果确切的下落是？”张扬试探地问了一句，徐老愣了一下，老脸竟然涨红了，讪讪笑道：“老夫其实也不知道这果实长在何地，不过听闻此类果实生xìng喜欢长在cháo湿温热之地，多受阳光的照shè，估计长在南方的可能xìng比较大。”

张扬白了徐老一眼，有些无语了。

菠萝分明就是热带水果，就是后世也是长在岭南一带，要是能在北方找到，那可是见鬼了。

而且你要我到更为遥远的南方去找，倒不如到江南找安神医比较妥当吧？

张扬用手捂住额头，不想再搭理这有点不靠谱的徐老。徐老也知道自己救人心切，思考并不充分，只好厚着脸皮道：“张先生，老夫也不是专门拿你来开玩笑的。不过城中怪病必须趁早处理，不然的话后果甚忧，迟早会酿成大祸的。”

看见徐老一心为民，满脸愧疚。张扬也不是小气的人，只好拍着徐老的肩膀，笑道：“徐老的一片苦心，晚生怎么会不了解？不过要是这奇葩的菠萝……呃，凤梨有可能长在平谷县附近，那倒是可以尝试去采集。”

张扬的一番话，倒是让徐老拍了拍脑袋，惊呼一声道：“我怎么没想到，说不定这附近一带就有这种药果的存在，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把这事忘了。”

啊，这北方之地还真有菠萝啊？

张扬脸露喜sè，只见徐老一脸正sè道：“相传城中西门家曾经保留一份云游仙人所留下的草稿，书籍上描述各处奇药生长的地方以及特xìng，唤作《本草纲目》，我想上面有可能标记有凤梨具体生长的位置。”

本草纲目？

你老确定没开玩笑吗？现在可是北宋年间，距离大明还有数百上千年，李时珍他老人家还没出生，连找妈妈的小蝌蚪都没出来呢！

张扬抹着一头的冷汗，不由得讪笑道：“要是徐老确定西门家，确实有那本药书的话，那我马上前往借阅。相信西门家份属平谷县，宅心仁厚，也断不会置城中百姓生死不顾吧？”

有些话张扬没有说出来，要是西门家不借的话，老子就跑到小县令那边直接告状举报，反正这个时代姓西门的，似乎没有几个好东西，弄不好这西门一家就有个混蛋叫做西门庆呢。那老子正好一锅端，将遗臭万年的西门庆给办了，以绝后顾之忧。

“其实，我想你不用特意跑到西门家，就算你亲自拜访，也恐怕无法借阅。”

徐老眼神露出几分黯然的神sè，张扬怔了一下，心道：我去，该不会是西门家太霸道了，连城里的小县令都不放在眼内吗？

徐老见张扬露出困惑的神sè，马上连忙解释。

原来这本《本草纲目》虽然神奇，但是西门家只是当做珍宝来束之高阁，根本没有半点相关的资料内容流通市面上，徐老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到底有没有，谁也说不准。

不过听说西门家的公子生xìng风流，最爱流连烟花之地，估计这等宝物大约都当做重礼送了出去，而最有可能拥有这宝物的人，正是诗乐坊的出名花魁潘金莲。

“潘金莲？”

张扬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奇女子的身边。徐老以为张扬不知道这人，连忙解说一二。张扬哪里不知道，大白天还被人家泼了热水过大节呢。

“既然知道这等宝物，有可能落在潘小姐手上，那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就出发找她要吧。”

徐老咳嗽一声，挺了挺些微驼背的腰板，一脸正sè道：“为了城中百姓的xìng命，虽千万娘，吾往矣！”

咳咳，老爷子先别这么激动啊，话说这种冲锋陷坚直捣黄龙的体力活，还是留着年轻人去干比较好吧，千人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徐老是说干就干的人，简单整理了医药箱后，便带着张扬一并前往。张扬一身灰衣，扮作仆从，跟在徐老后面，两人风风火火地前往那风月的场所。

平常这个时间，普通人家早就关门睡觉，只有风月场所，才会夜夜笙歌，长夜当昼。流连在灯红酒绿之间，四处都是宛如星辰般的大红灯笼，这让张扬有些怀念后世的生活，似乎回到了那个可以挥霍青chūn的岁月。

可惜的是，这一次他并不是像普通男人去寻花问柳，反而是身负大事要办。

以徐老的享誉全城的医术，想要进入诗乐坊这种场所，也不是什么难事。听闻徐大夫亲自拜访，一位妖娆的女子，chūn风满面地从楼阁迎了出来。

一见到一脸正经的徐老大步走来，便调笑地用玉指往徐老胸膛轻轻一点，缓缓地画了个半圈，媚笑道：“老相好，怎么今天晚上舍得过来找奴家了，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人家了呢。”

这女子玉肩半露，笑意盈盈，粉黛略施，满身喷香诱人。

虽然是半老徐娘，但是姿sè身材依然首屈一指，保养的如同十八岁的姑娘人家，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哪家年轻水嫩的小姑娘呢。

面对如此秀sè可餐的美人儿，老徐竟然难得地露出些微涨红的脸sè。他轻轻地咳嗽一声，道：“颜娘，别闹了，我这次来不是聚旧，而是有要事要办的。”

“要事？”被称呼被颜娘的中年妇女媚眼如丝，咯咯发笑道：“男欢女爱可是头等的大事，那可怠慢不得。不知道徐大哥有要事过来，到底是要办哪一位姑娘呢？”

见到徐老分外尴尬，颜娘更是用那温软如玉的娇躯，半躺在徐老的身上，笑眯眯道：“咱们诗乐坊的姑娘都接客去了，要不这样子好了，容小妹亲自接待，跟徐大哥做些快乐的事情，你说好不好？”

张扬两眼一瞪，出神地看着徐老，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逾六旬的家伙，竟然还有这种艳遇，话说这半老徐娘的颜娘虽然有些年老，但是依然动情诱人，韵味无穷啊。

更重要的是，这女子一身行头来看，很显然是在诗乐坊主事的。

“颜娘，还有外人在外面看着呢，你就收敛一点吧。”徐老咳嗽一声，打着眼sè。张扬尴尬地笑了笑，颜娘立马寒着脸，不悦道：“反正我不管，今天要是你不跟我好好说清楚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不来找我。那今天这门，谁也别想进去！”

张扬听到颜娘这种凶恶的口吻，马上便知道徐老和颜娘之间肯定有一段jiān情……哦，不，是一段可歌可泣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就在徐老不知所措的时候，张扬连忙跑上前，笑嘻嘻道：“这位漂亮的大姐姐，不要生气嘛。不对，这应该是叫师娘姐姐吧？”

呃？

“师娘姐姐？好奇怪的称呼啊，不过我蛮喜欢的。”

颜娘如同害羞的姑娘，竟然泛起一丝羞涩。虽然她年纪不小，但是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阿谀奉承，喊年轻一点的，称呼为姐姐妹妹的，尤其在自己倾心所爱的人面前。

要是张扬敢喊她一声颜大娘，估计明天早上就被裸挂在城西的东南枝上！

“徐大夫医术冠绝天下，而颜姐姐又是美貌动人，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种师娘还能到哪里找去？可是喊颜姐姐做师娘，又显得太没礼貌了，颜姐姐那么美，怎么能够将她喊老呢，倒不如直接喊师娘姐姐了，更加贴切吧。”

张扬的一番妙语，引得颜娘更是开怀欢笑，她笑眯眯地拍着张扬的肩膀道：“徐大哥你真是好福分啊，找了个会说话的徒弟。要是当年跟着你的徒弟，有他一半真诚细心，我们俩估计也能走在一起了。”

徐老默不作声，眼神中多出几分黯然，突然他叹了一句：“流年不复，沧海桑田，纵有千般情分，此情只待成追忆。”

他的话语充满伤感，颜娘被他这么一番话，脸sè也有些感概。

不过她身处风月红尘之中，本时迎送间都是笑靥以对，很快便能掩饰心中起伏的情绪。她轻轻地捏着张扬的脸庞，笑眯眯道：“小帅哥，我和徐郎待会有要事商谈，我让诗乐坊最好的姑娘来陪你，你说怎么样？”

张扬心中咯噔一跳，诗乐坊最好的姑娘，那岂不是说金莲妹子吗？

徐老也是心中一喜，似乎看见此行的目的踏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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