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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颤抖

1992年3月20日凌晨03：11……昨天。
“约翰……救我！哦！上帝啊……好痛……孩子！约翰！”凌晨三点，这个时候基本大多数人都还在梦中，安稳地睡在温软的大床上，可是约翰和他的妻子不是，因为他的妻子突然要临产了。

约翰本来也是舒舒服服地做着美梦，他，他的妻子，和孩子一起在公园里玩耍，突然一声尖叫惊醒了他，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听到旁边有人不停地喊着孩子，痛，还有自己的名字，约翰突然一惊，完全清醒了过来，看向了床边，自己的妻子……她正痛苦地扭动着，双手捂着肚子，“约翰，孩子！……约翰，医生！医生！”

约翰手足无措地看着痛苦的妻子，他着急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他是一个天才医生，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妻子突然临产让他极度紧张，“该死！不是说还有几天的吗？米莎！……米莎！坚持住！我去叫医生！”说着，便向电话处奔去。

“不！不！约翰……哦！上帝！哦！已经来不及了……约翰，只能你来做了，你是天才……我相信你。”米莎痛苦地挣扎着，却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对着约翰叫到。

“可是……”约翰环顾了一下四周，着急地晃动着身体，“这里根本无法进行手术，医生说了，你必须剖腹产，而且我根本不是这一科的……哦！基督啊！”约翰抱着头使劲蹲了下来。

“不，约翰，我相信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冷静下来！”米莎忍着剧烈的疼痛微笑着，静静地盯着约翰。

约翰看到米莎的眼神后瞬间呆滞了，不过秒间便又站了起来，冷静了许多，他左右走了两步，似乎不知道该去哪，“我先去拿刀。”最后，约翰还是做出了决定，走到了厨房，观察了会儿，拿出了一把水果刀，随即返回卧室，颤抖着走向了米莎，“米莎……哦！不！我他.妈的只有一把水果刀！”

米莎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豆大的汗滴浸透了床单，可以看出她到底有多么痛苦，可是他还是用一副淡淡的面容，淡淡的微笑看着约翰，“约翰……孩子就拜托给你了，你必须让杰拉活下来……”

“哦！不！”约翰听见米莎的话后捂住了脸再次蹲在了地上。

“约翰！约翰！听我说，约翰……”米莎着急地叫到，约翰再次站了起来，纠结着脸看着自己的妻子，“约翰……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必须让他活下来，如果你现在不救他，我们也都得死，你至少让他活下来好吗？”

约翰闭着眼无奈地抬起了头，大口地喘了一口气，随即又低下了头，手中的水果刀捏的紧紧的，“准备好了吗？”

米莎点了点头，约翰颤抖着解开了她的睡衣，然而他持刀的手却越抖越厉害，他将水果刀放在了米莎的肚子上方，迟迟无法下刀，瞪着大大的眼睛，浑身不停地颤抖。

“约翰……”米莎将手放在了约翰的手上，约翰看向了米莎，她那惨白的脸颊上露出了相信的微笑。

约翰闭上了眼，进行了一次深呼吸，右手缓缓用力……“额啊！”米莎痛苦地叫喊着。

“哦……上帝啊！”约翰闭着眼睛撇过了头，不过现在可不能离开视线，重重地哈了一口气，约翰强忍着转回了头，继续切割着那苍白的皮肤，约翰与米莎都不停地淌着汗水，与血液一同融入到床单里。

……“手术”的时间十分漫长，至少对两人来说，就犹如度过了几个世纪，听着米莎越来越虚弱的声音，约翰的双手也抖得越来越厉害，泪水不由得淌了下来，“米莎……米莎，还记得吗，我们刚相识的时候……”约翰不停地与米莎说着话，以免她失去意识，可是这是无用的，米莎的声音已经消失，约翰一直不敢移动的目光缓缓瞟向了米莎……

“叮当~”约翰手中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他僵硬的脸庞看着同样僵硬的米莎，“米莎……米莎？”约翰颤抖着右手向米莎的脸伸去。

泪水，汗水，血液，三者交融在一起，形成了恶魔的气息，带走了母子两人的生命……

“呯！”突然，一声巨响打断了约翰的记忆，一个凶恶强壮的男人冲了进来，一把提起了约翰，举起拳头打在了约翰的脑门上，约翰的眼镜直接被拍飞，“天才医生？我艹你！不合格的医生，是你杀死了我的妻子！”男人瞪着血红的双眼大吼到，随即又是对着约翰一顿暴打。

约翰静静地承受着男人的暴力，没有一丝反抗的意识，甚至可以说，他连疼痛都无法感觉到，依然是无神的双眼，盯着那张相片，然而这一切反而使那男人更加愤怒，他如同疯了般不停地殴打着约翰，直到用尽了力气，约翰却还是淡淡地盯着米莎的相片，男人顺着约翰的目光看去，他看到了相片里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看着她，男人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因为眼前这个在手术中分心而死的医生，他顿时怒火中烧，“这是你的马子是吗？”男人咬着牙说到，走到了相框处，拿起了它。

“不！”约翰看到男人拿起了相框，立即明白了男人想做的事情，大声嘶吼到！可是男人并没有理会他，他用力地砸破了相框，拿起里面的相片，走到约翰面前，约翰想爬起来，夺过相片，可是那男人几乎将他揍成残废，他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看着冷笑着的男人将它用力地撕成了粉碎。

“啊啊啊啊！！”约翰红着双眼，如同野兽般嘶吼着，那恐怖的模样甚至让男人吓了一跳，愣在了那儿，约翰用尽了全力，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术刀，捅进了男人的脖子里，男人后退了两步，脖子里不停地喷着鲜血，他用不可相信的眼神看着瘫倒在地不停捡着碎片的约翰，缓缓倒在了地上……

“不……不！”约翰颤抖着双手捡着已经变为碎片的相片，可是他的双手抖动的太过于厉害，以至于捡起一个碎片便会因为抖动而掉下去，这是徒劳的，那张相片永远无法还原，就如同米莎一样……尝试了不知多少次的约翰最终放弃了，他趴在了地上，头埋在双臂中，痛苦地哭着……那哀嚎与哭声似乎充斥了整座医院，每个人都好奇地看着约翰的办公室，那男子进去的目的大家都知道，里面发出的声音也都听到了，不过没有任何人去阻止，他们认为约翰是活该，但是现在，听到了那痛至心扉的哭声，他们似乎觉得，约翰可能是被误会了，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突然，就在众人猜疑的时候，那哭声停止了，房间里寂静了起来，寂静的可怕。

“喂，里面怎么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他不会被打死了吧，喂，谁去看看情况啊。”

众人小声地交谈着。

“呯。”众人的交谈被打断，他们转过了头，瞪着惊奇的双眼看着一身是血的约翰，他的双眼依然是没有任何色彩，一步一步地，在众人的目光下机械地向医院外走去。

约翰回到了家，家里已经不成样子，物品随处乱丢，长时间没洗的衣服堆在一起散发出臭味，充满油渍的玻璃桌上放着一个个空掉的啤酒瓶，大量的速食品塑料袋，约翰根本没有心思整理这个家，现在也是，他走到了衣柜，脱掉了自己的工作服，拿出了一件黑色风衣与帽子换了上去，同时找来了一个中号旅行箱，但约翰只拿了一些必须物品装了进去，最后，他走到了卧室，看着床上干瘪的尸体，缓缓走了过去，从尸体的肚子里又掏出了一个婴儿尸体，丢进了旅行箱，将旅行箱关紧后，约翰再次回头看了看那个曾今熟悉的身体，随即亦然走出了卧室，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