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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弥补

关浅浅看着两个人的样子，眼眸里升起一抹戾气。
她抹了一把眼睛，眼眶通红的跪倒在关国强面前，“爸，是我不好，如果我拉住阿姨，也许她就没事了。”

关国强抬起头，眼眶通红，沧桑的脸上布满悲伤。

他木木的看着自己这个小女儿，可是从这张熟悉的脸上他却再也看不到往日的乖巧和单纯。

真的只是恰好吗？出现在这里，然后胡母就从她面前摔了下去？

关浅浅看到关父没有像以前一样安慰她就知道事情不好，暗地里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然后哭着说道，“爸，我好后悔！我当时吓傻了，阿姨突然之间冲过来没站稳，我吓得不敢动……”

关父脸色深沉，过了好久才偏过头，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原谅。

……

胡母的葬礼定在星期天，天下着小雨，似乎是在映衬着关小年的心情。

关小年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过得，她浑浑噩噩，脑子里一直是母亲痴痴傻傻穿着裙子问她好不好看的样子。

好看的，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美人都好看。

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关小年觉得，母亲的走，带走了她身上最后一点的希望。

她木木的看着母亲的墓碑，上面的照片是很早之前胡母拍的，很年轻，她温柔浅笑，笑的……让关小年忍不住红了眼睛。

“小年，节哀。”

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开，最后只剩下沈书海，沈爷爷，关国强和关浅浅在这里。

“你妈妈离婚的时候就说过，这辈子不再是关家人，所以，我让她进了沈家的墓园。”

沈爷爷佝偻着背，沙哑着嗓子说道，知道胡母出事，他一滴眼泪都没掉，可是身上的精气神真的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小年，你妈这辈子，最后那么点指望就是你了，别让你妈失望，好好过日子，知道吗？”老爷子拍了拍关小年的肩膀，安慰她。

可是关小年木木的没有任何反应。

“书海，我知道，对于你和小年的婚事，你并不满意，可是小年是真的喜欢你，我希望你不要让她伤心。”老爷子严肃的看着自己的孙子，语气仿佛是在交代后事，如果是平时，关小年一定能发现不对劲，可是现在她沉浸在悲伤里，根本没注意这么多。

沈书海难得没有和老爷子呛声，很认真的点头。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旁边一直沉默的关国强突然开口，“小年跟我回家！”

几个人同时皱眉。

胡母活着的时候，关小年带着母亲在外面艰难的活着，关国强都没有说将母女两个接回家，现在胡母死了，他要将关小年接回去做什么？

就不怕……关小年和关浅浅天天吵架吗？

沈书海看着旁边的关小年，她盯着墓碑面无表情，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对于周围的事情没有一点动静。

老爷子重重的敲了一下手中的拐杖，“跟你回家？你是在做梦吗？”

“当初硬要将这个私生子接回家的是你，将小年的妈妈逼疯的是你！现在你想要小年跟你回家了？你当你是什么？”

老爷子一想起当初的事情就对关国强恨之入骨。他养了胡母那么多年，是真的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的，可是好好的孩子，却被眼前的男人给毁了！

关国强眼眶一红，“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错事，现在，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对小年好一点。”

“不需要！”

老爷子冷笑，“弥补？”

“人死了你说弥补？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来看看小年的妈妈？看看你对她造成的伤害？”

关国强浑身一僵。

“我……对不起她。”

他看着墓碑，又看看关小年，神色愈发坚定，“小年已经没有妈妈了，我不能再让她没有妈妈，跟我回家吧，小年，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关小年睫毛眨了眨，她回转身体，看向他。“怎么……弥补？”

关小年愿意搭理他，关国强激动地回答，“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关小年歪着脑袋，奇怪的反问，等到关国强点头，她轻笑，指着关浅浅说道，“我要她死……可以吗？”

空气凝结了。

没有人说话。

关国强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说不出一个字来。

两个都是亲生女儿，一个他满怀愧疚，一个，是他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

关小年看着他的样子，失望的摇头，又没有任何反应的看向母亲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