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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追迹

() “左老夫人病逝。”这条消息是如今整个嘲凤城百姓都在交谈的话题，但观左家却并未有办丧事所谓迹象，倒是从左家家丁口中打听到，左老夫人昨夜受惊，而今正卧病在床，这人没死，但也不乐观了。
左家在朝凤城的风评一向不错，尤其是左老夫人，吃斋念佛，一心向善，救济了城中不少贫苦的百姓，如今受惊病危，众百姓口中免不了担忧。左老夫人年事已高，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人们又开始猜测起来，这究竟是收到了怎样的惊吓？是人？是怪？或者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就是所谓的言论，从最初的一条消息，但现在响午时分，有关左老夫人一事，说法已经不下百来种了。青云坐在酒馆的二楼，听着楼中宾客的交谈，不禁讽刺一笑。一个个说是担忧，但又有几个是真心的，没想到左天鸣竟然会在自己生母的死上做文章，哼，也对，那种人是什么都可以利用的，就算你能将消息封杀一段时间，但也封杀不了一世，绝这次倒是来了个震撼的开场。

“小二，结账。”青云仰头喝尽杯中之酒，在桌上留下一绽银子，也不管身后小二谄媚的样子，径自下楼离去，他的任务可不只有散播谣言这么简单。

“速灵大人，请留步。”青云前脚刚踏出酒楼，就有一家丁上前拦路传话，“我家老爷有请。”

青云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没看出有什么特殊之处，“左家的？”

“正是。”那家丁的样子倒是不卑不吭。

“哦？”青云倒是好奇起来他的态度的，“回去告诉左天鸣，我青云再不济也是从王者之地出来的。”说这话的时候，青云一改之前温和的形象，释放的杀气直奔那家丁而去，而周围的路人，却是没有受到一丁点的影响。

面对这股杀气，家丁只好运气内力来抵挡，但他的修为哪里比得上青云，片刻便苍白了脸sè，僵硬的点了点头，“是。”

青云这才满意的收回了杀气，他先前倒是看走了眼，这家丁倒是个练家子的，也不知用了什么秘法，让别人无法探知出内力来，这人应该是左天鸣放在明处的眼线吧，哼，不过真当他除了轻功之外一无是处了么。青云又从袖中取出他从不离身的折扇，展开，翩翩然的离去。

“他当真那么说的？”左天鸣在书房内不停的踱步，面前跪着的正是传话的那个家丁，他倒是小瞧了青云，没想到那人的脾气倒也不小，想来前rì自己坐山观虎斗的态度，倒是让他记恨上了。

“主上，属下觉得速灵青云并不可信。”那家丁抬起头，忍不住犯了忌讳打断了左天鸣的思绪。

“我知道。”左天鸣倒是没有责怪他，“你先下去吧。”他当然不会完全去相信青云，只是那人掌握的情报对他来说很有用，说白了只是互利而已。

“是，属下告退。”

王者之地的能有什么善类，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处理好左家的事情，给足那些人最大的利益，将他们和自己绑在一条战船上。

而此时的迷踪森林，嗜血音杀正满身戾气的站在一堆残骸之上，从地上的断木碎屑上隐约可以看出，这是昨夜绝所栖息的那棵樱树。

“该死的，被耍了。”嗜血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真不愧是绝，好手段。”嗜血毫不吝啬的给予绝最高的评价，只是那黑眸正酝酿着风暴，隐约有猩红一闪而过。

“哥。”音杀担忧的看着自家兄长，两人从昨夜忙活到现在，追着绝留下的那一点点气息，彻夜未眠的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以嗜血的脾xìng，怎么可能会忍受绝如此的戏耍。

“我没事。”嗜血也明白音杀的担忧，他是起了杀心，但和以往不同的是，他没有感受到体内那股暴虐的气息，这不禁让他好奇起来，将情况与音杀说了遍，两人倒是先将绝的问题放在了一遍，讨论起这个问题来。

“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绝的原因。”

音杀的这个想法他也想到过，这是不敢确认，“先不管这个了，今晚等抓到绝就知道了。”

嘲凤城的夜晚一如既往，大部分的居民早已熄了灯火，进入了梦乡，只有几家还闪烁着微弱的灯光。红灯区依旧的繁华喧闹，整条长街灯火通明，这是属于消遣寻欢作乐之人以及艺jì们的白夜，从朝凤城的高空看来，红灯区像极了一条火龙。高官们的宅门悬挂着红灯，守卫的衙役挑灯夜巡。没有人看出，朝凤城的夜，正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而雾气的最浓处，正是左家。

“二位，我想知道，三更半夜的，你们不停地徘徊在我左家各处，究竟是什么个意思。”根据手下的报告，左天鸣找到了嗜血音杀。

“绝会过来，这里到处都都充满了她的气息。”嗜血懒得去理会左天鸣，倒是音杀‘好心’的解释了一番，如果不是用那幸灾乐祸的语气的话那就更好了。

就在三人刚说着话的这一会儿，西院再次传来了惨叫，三人连忙向西院赶去。

西院是左天鸣家眷的居所，偌大的院子，又分为了各种园子，前夜的墨竹园，住着的左天鸣的生母，左老夫人，而今天绝将目标指向了明荷园以及紫鸾园，左天鸣的三房和宠妾的居住地。

赶到西院的时候，左天鸣直奔紫鸾园而去，可见三夫人和宠妾在他心中的地位，这紫鸾园住着的不止宠妾萧鸾，还有那些奴才丫鬟，三人踏进园子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那些奴才丫鬟早已面目全非，有的还在拼命的挣扎，有的却早已放弃，瘫倒在地，但这些人的身上，无一例外，正在燃烧着青sè的火焰，紫鸾园中是形形sèsè的火人，想必明荷园中也是这幅景象了。

“是绝焰。”音杀一声惊呼，绝焰就是这种青sè的火焰，绝的成名技，以她本人的名字而命名。绝焰只是覆盖在人的身上，四周的花草树木却不受任何的影响。

听到音杀的声音，那些火人向着三人的方向蹒跚而来，“救救……救救我……啊！！！”惨叫之于，发出求救，声音是被折磨之后的沙哑，低沉yīn森，仿佛是从冥狱中爬上来的厉鬼。

左天鸣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火人，冲向了萧鸾的主屋，可这主屋哪里还有人影，只是随着左天鸣的开门，带动的气流，吹散了屋内一抔骨灰。

嗜血和音杀早已离去，对着两园内的惨叫求饶充耳不闻，“我能感觉的到。”

“哥？”音杀看着停下步伐的嗜血不解。

“这里到处都充满了她的气息。”嗜血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倒是希望可以这样。”音杀小声嘀咕着，但对于这寂静的深夜来说，这声音也算不上是小了。

嗜血倒也知道她这么说的原因，他修炼的功法虽然是上乘之极的，但也因此影响了xìng格，变得嗜血暴虐了，如果真的是受绝的影响，那么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那功力呢？”如果只是压制了体内的暴躁因子倒也好，如果因此功力倒退，被仇人得知可就得不偿失了。

“无碍，我倒反而觉得不受情绪影响，功力大增。”

音杀一听这话，心里不禁打起了小九九，如果说……

“不要想了。”嗜血嘴角勾起一抹笑，像对待邻家妹妹似的，拍了拍音杀的脑袋，“虽然这个人情是个意外，但总归是欠下了，王者之人要有王者的骄傲，就算撇开这一切不说，我本人对绝也很感兴趣，不交手的话真的是可惜了。只不过又要辛苦你了。”如果不是有音杀的善后，想必他也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还真失败，连唯一的妹妹也不能保护好。

“不辛苦的。”音杀的眼不禁湿润起来，十几年未曾落下的泪，悄悄滑过脸庞，滴落渗入土壤。为了追赶兄长的脚步，不停的努力，无论吃多少的苦，付出多少代价，用尽一切手段也在所不惜，只是单纯的想要站在他的身边，就足够了，而这想法，在嗜血第一次满身鲜血的倒在他们那个小家的时候就不曾改变过，而今得此一句话，音杀觉得万分的满足。

美景夜sè，又是这一副温馨煽情的画面，可惜却总是有人那么的不解风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们这样的杀手。”似感叹又似疑惑，“麻木，无情，以及杀手的悄无声息，我没有在你们的身上见到过，这样的你们真的算得上是杀手么？”

嗜血和音杀打量着突兀出现的少女，白sè素衣，再简单不过的衣着，不带一丝装饰，仅仅是素颜，却也让月光黯然失sè，空谷幽兰，兄妹二人同时想到了这个词。美人虽在前，但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撇开同为女xìng的音杀不说，嗜血又岂是会被美sè所迷惑之人？

“算不算，你见了就知道。”嗜血相视一眼，迅速分开，从左右夹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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