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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冰海求生

() “为什么……弱小的人连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为什么！杰克大叔！”多菲的呐喊声被风浪压灭，又是起风的夜晚，坠落的银月，暴风雨来袭……
巨浪冲翻了多菲的身体，没有升起帆的渔船在暴风中失去了航向，多菲紧紧抓着船舷承受着风浪，海水很咸，灌了几口后意识也开始模糊，求生的意念让多菲死也没松开船舷，这样的风浪根本没法控制渔船，疲倦和失水让多菲渐渐失去意识。

“只要能见到明rì的阳光，再怎样的苦难都没有关系……”所有剩下的就是这充满魔力的文字，即使在意识迷离之际多菲也默默的念着。

妈妈的围巾缠绕住他的身体，冰冻变硬的围巾承受了瘦弱身体部分的重量，帮助多菲死也没有松开的双手紧紧抓住船舷，很幸运他没被风浪冲入海中。等到风浪渐渐平静之时，多菲又靠着仅存的求生意识爬回了渔船中部，那里是囤放海鱼的地方，杰克大叔存了满满一船舱等着明天去城里卖掉，加上这船的收获离梦想也更近了吧……

潜意识里的知识帮助了多菲，海鱼厚实的脂肪像棉衣一样保住了他的体温，风起浪涌的寒冬之夜多菲没有被冻死在海面。

当烈rì灼烧着少年的额头之时，虚弱的多菲慢慢苏醒。“杰克大叔？”迷离的双眼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平线之外空无一片。已经没有熟悉杰克大叔的声音，多菲突然想起昨晚正是杰克大叔推开了渔船把他送入海中。

“这就是大海么……”多菲挣扎的坐起身来，坚强的活下来之后即使微咸的空气，呼吸起来也是那么顺畅。

“杰克大叔……恐怕已经不在了吧，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战争已经打到这样的港口小镇了么……明明有那样的人还会……”多菲为杰克大叔做了一个虔诚的祈祷，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渐渐觉得还是考虑一下目前的生存情况更加有意义，渔船中没有储备淡水，食物的话打上来的鱼倒是可以，冬季温度很低，这些鱼一周之内都可以保持新鲜度。

但是水源就没那么容易了，海水绝对不能喝，即使口渴至死也不能喝，含盐的海水只能加速死亡，刚刚死里逃生的多菲深深明白生命的珍贵，而且，如果不好好对待这条命的话也对不起为他殿后的杰克大叔。

多菲还有一个愿望，如果有机会回去的话一定要帮杰克大叔做一个像样的墓碑，大叔活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享受过。至少，应该给他一个逝者应有的尊严。

多菲静静的坐在船桅之下恢复体力，幸好昨夜到现在还没有要命的口渴感，船帆没有升起也是最好的情况，如果桅断掉的话，茫茫没有边际的海上只有死路一条。渔夫通常并不需要罗盘，他们自己的习惯会帮助识别方向，多菲有阅读过航海的知识，如果是远行，仅仅依靠太阳并没那么容易确定方向。更坏的是，从失去意识到现在多菲并不知道目前所处的位置。

“呵呵，要到达圣马洛并没那么容易……”平静下来的多菲很快就思考起求生的方法，海鱼中的盐分和淡水鱼是一样的，某些血液丰富的鱼类暂时可以解决极度口渴状态下的多菲，不过这不是长久之策，要到达圣马洛多菲至少要在空无一物的海面度过一周，罗岚帝国的地图和航海图多菲早在十二岁之前就完全记住了，银月港到达那里的航线只要能准确的确定方向绝对没有问题。

银月港达到圣马洛之间没有任何可以停靠的地方，海岸线基本都是暗礁，没有探索的地方多菲绝对不会轻易冒险，这艘小型的渔船，只需要一次就被被坚硬的暗礁撞的粉碎。

长期航行淡水依旧是最紧要之事，咬了两口的海鱼的多菲已经确定自己想的太过简单，强烈的血腥之味让连连作呕，喝进去的水还没吐出来的多，这相当危险，如果再流失水分，多菲即将面对的就是死神。

“大海果然对我来说还是太遥远么？不过多菲不会放弃！制造淡水的方法在实验室中最简单的就是蒸馏法，但这里是大海，呵呵，有点太过理想化了呢，书上的知识很难联系到实际么……一定不是这样！还有一种方法，如果让海水结冰的话便会生成海冰，海冰能够把盐分分离出来，那是可以使用的固体淡水！”

“但是……怎样才能让海水结冰呢？”多菲抬头看了一下烈rì，海面之上温差很大，即使冬rì，中午的烈rì也能把人热昏，然后晚上就冰冷刺骨的严寒，但那样的温度任然无法让海水结冰，虽然会有一定的几率碰到已经结冰的海面浮冰，但那样的几率……南方的气候要比北方偏高，要在南方的海面上碰到浮冰那样的几率更加微乎其微，然后就算碰到也将是灾难xìng的，坚硬的冰能够轻易撞碎渔船。

等待雨水一样也是最容易的方法，但是这和等待死亡并无差别，海面和海岸是两个世界，海面上下雨依然拥有几率。必须要找到一个不依赖几率获得淡水的方法。

为了活着思考更多的问题多菲先强迫了自己生食了几条含水量比较丰富的海鱼，虽然痛苦，极端情况下为了生存，满嘴是血的多菲竟然露出了笑容，原来这样恶心的腥臭自己也是能忍受的。

很快，多菲就有了新的想法，海面很难形成冰的原因是因为海水的对流，温度高的海水不断从下层流向海面中和低温的海面，一直循环的话要达到比淡水还低的冰点是个极度缓慢的过程，如果没有长久的恶劣气候海面几乎无法自然成冰。

不过明白这个道理的话多菲采集了一些海水，用金属的高导热xìng改造了一个简易的冻结装置，夜晚冰冷的海风会不断带走金属桶内的热量，没有对流影响的情况下海水一样可以结冰，这个方法在第二天半夜的时候得到了验证，多菲成功了，铁水桶的上层飘了一层很厚的冰，多菲赶紧把冰敲了下来防止在清晨来临之时融化和盐分再次混合。

多菲细细巧去了圆形冰块的边缘，然后又把中间敲碎塞入了杰克大叔放在渔船上的水壶，铝制的水壶非常干净，为了更好的享用的来不易的淡水，多菲把水壶放到了甲板上让烈rì暴晒，这是多菲海上冒险第一次喝到热水，虽然味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服，混入了少量杂质的水依然还是有点苦涩。

淡水的问题总算解决了，剩下就是jīng准的辨别方向，没有海图和罗盘的航行极其危险，因为多菲不知道海的下面会有什么，然后长期停留在海面遇到风暴的几率会大大提高，这种小渔船显然撑不了太大的风浪。

相对于淡水，辨别方向对学识渊博的多菲来说相对容易了很多，夜空的星象，季节风向以及海水的流动都是判断航向的条件，综合所有的情况之后多菲能更加jīng准的辨别航向，然后根据记忆中的航海图，在经过了航路之上的某一个道标之后很快转入了正确的航路。

联邦军队兵分五路在南帝国海港沿线登陆，登陆战比预想中的容易了很多，或许可以说简直就屠杀，无辜的海港居民死后头颅被悉数割下用旗杆立在内陆防线的边缘地带，数以近千的平民在这次屠杀中身亡，整个内陆防线都布满了林立的人头。

近一年的侵略里，联邦诸国的损失远远少于南帝国，据不完全统计，仅仅其中一个国家就死亡了上万的军兵和平民，相对于联邦诸国的仇恨，港口小镇的屠杀并没有填补他们心中的恨意。

南帝国皇帝西恩的手谕和前线总督尼尔将军的命令几乎同一时间下达，驻守沿海防线的林克将军虽然不满还是撤掉了集结军舰的命令，然后防线被向后推移了数十公里，和尼尔预期的那样，不擅陆战的联邦军队很快陷入了补给困境，他们占领的港口小镇并没有足以维持军队的补给能力，一直固守在防线以内的林克也非庸才，联邦诸国在不到两周的时间分崩离析，第12天剩下的联邦国只有两个，其他全部从海上撤离。

某rì，站在高处一直微笑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联邦军官远观着前方固若金汤的防线，“呵呵，已经到极限了么……尼尔你又赢了，即使为了复仇也无法把人类的心连到一起么……”

“杰拉德亲王，我们也要撤离么？刚才得到的消息，蒙特王国已经撤军了，最后剩下的只有我们，亲王殿下……”身材妖艳，黑纱遮面的女xìng如影一般出现在微笑军官的后方，那个看上去很是随和的男人竟然是个亲王……

“不久之后就是chūn季，冬rì的雪也该融化了，现在赶回去的话还能看到奇迹之花盛开，我这样的老头子果然还是只适合看看花哦。”

“杰拉德殿下……您还年轻的很。”

“啊，是啊，丽赛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rì子么，那个时候奇迹之花正盛开的很美呢。”

微笑的男人展现了无比的温柔，妖艳之女脑中却闪过了永远无法忘记的画面，那一天，她的利刃正架在这个巴比伦废物亲王的脖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