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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鸿沟

412鸿沟
午饭时贾政没出来，说有事，出去了，其实艾若知道，他一个人躲内书房，不想见穆哥儿，他是道德君子，他知道，穆哥不可能忘记自己朋友和救命恩人，但不代表他可以这么折磨自己宝贝女儿，那么，他宁可不见了，省得到时他会忍不住揍他。

艾若也很恨，不过此时她忍了，既然已经决定了，也就没什么可说了，午饭时，她就没什么话了，让贾珠带着男人外面用饭，她真也不想看到穆哥儿了，甚至没让他们就内堂里，中间若只放个屏风，大家至少同一间里，说话大家也能听得见。

现，贾珠小呆加穆哥被赶到了外头厅里，这样内堂里就只有他们娘几个了，艾若别不能为女儿做，让她暂时松一点还是做得到。想到那天林荷还着还没圆房刘可来家里，人家那幸福样子，再看看女儿这干巴样子，艾若心再一次被刺得生痛。

招呼大家吃饭，给女儿挟了一个虾饺，想想，“其实说真，吃东西是件很幸福事，别本末倒置。至少这大冬天，找到这么鲜虾都不容易。”

“是！”贾瑗对母亲笑了笑，是啊，至少要对得起食物本身，轻轻沾了一点醋，小心咬了一口虾肉和切得细细芹菜，粉红虾肉，翠绿芹菜梗，那切面，就都能让人食指大动，当初才多大小吃货是怎么想？他其实是个很热情人吧？对生活充满了热忱，对吃，对读书，对朋友，还有对自己，他都是抱着一份很真诚热爱，真可惜了。

“娘，我想写本书。”这个其实路远不后，她就想这么做了，不过，路夫人不让，她那时其实心也极乱，她其实对前路也是茫然，现好像一切也安定下来了，倒是可以安下心来，做这个了。

“写吧，如果你高兴。”艾若笑着轻轻拍拍她，她若有寄托，人也会开心一点。

“姐，你写什么？”贾璮完全理解不了一个虾饺，为什么姐要吃那么久？点吃完了才能出去玩啊，这么一口一口吃，那得吃到什么时候？

“写食谱。虽然我不喜欢吃，不过我记得很多食谱。”贾瑗把那半个虾饺放入了口中，慢慢嚼着。

她想到曾经小吃货房间里看到书稿，也许不是书稿，只是他一些心得笔记，不过这些都是他平日里常说，她也是听得很熟，订婚后，他们不能见了，但是他会带信给她，不是情书，就是食物说明书，每一道菜，都有他说明书，他会写出他为何这么设计，然后会说，这道菜有对人有什么益处，后说，这道菜，什么时候吃，配着什么吃方能体现这菜美味。

不是情书，但是她收到满满情谊。她之前收到时，常常会让人做出那菜，然后盯着看，会尝味道，然后就困惑，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然后也会困惑，有研究一道菜功夫，能干多少其它事啊，后，她想想，算了，好歹也是一技之长，她其实也从来就没真认同过他吧？后来，路远不了，这些食谱她都收着，她这些年其实也没拿出来看过，只是压箱底，

刚刚虾饺，让她真再一次感受到了路远心意，她第一次，觉得，原来吃，从来不仅是味蕾感觉，而从来就是心感觉。路远一直给她写菜谱，实际上，是想告诉自己这个吗？吃东西是艺术，不仅仅只是吃，而是一种生活态度？

回到家，穆哥儿下车时伸手想扶她下车，而贾瑗竟然没看到，贾瑗脑子里一大堆事，自己到了地方，然后提着裙子就踩着马凳子下来了，也没关注到丈夫空着手，径自看向了关姑姑，“我那个红色小箱子哪？”

“　姑娘！”关姑姑看着姑爷悬空手，有点无奈看着贾瑗。

贾瑗顺着关姑姑目光才注意到了穆哥儿手，有点尴尬，对他笑了笑。

“王爷，辛苦了！”

“没事，你也早点休息。”穆哥儿对她也笑了一下，他注意到贾瑗有点不同了，早上陪她回家之前，她脸是有些灰暗，而此时，她似乎有点不同了，她好像注入了一些生气，他明白，这生气不是自己给她，那么岳母是不是给了她什么提示，或者什么保证，于是她又看到了希望？穆哥儿有点忐忑了。强压着心里不安，对她柔声说道。

“是！”贾瑗低头一俯首，才自己回了院子，她还是关注着那个红色箱子。

“姑娘怎么想到要那个？”关姑姑想想，还是温和笑道。

那个箱子里装着当初路远写给贾瑗菜谱。从路远吃回一个铺子之后，路远就知道自己是可以吃回钱，而钱是贾瑗喜欢。于是，虽然那时他不会认字，但路宽是认得，他就逼着哥哥给他写菜谱，然后好给妹妹收着。

等到后来他识字了，于是这些菜谱，他写得也加勤了。不过订亲之前菜谱里还会有几句童言童语问候，后来定亲之后，就是单纯菜谱了，但是那时菜谱反而写得细。贾瑗小时候就小心收着，专门放到了一个红色樟木匣子里。一直到路远不了，她才知道，不经意中，收集了很多。

“扔了吗？”贾瑗看关姑姑表情，急急问道，她此时想想，她好像婚后就没见过了。她记得很清楚，她出嫁之前，有深深注视过那个箱子，后让人把它也打包带来，虽然这些年，她从没再打开过，但是，她却不忍与它分开。

“当然不会，姑娘东西，姑姑怎么会扔呢？只是……”关姑姑陪笑了一下，但也迟疑着。

“拿出来吧，我有用。”贾瑗知道关姑姑意思，她嫁人了，真被人找到了，弄不好还算她一个七出之条。

“姑娘，忘了吧？”这些日子，她其实也是心急如焚，她并不知道姑娘和姑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好像他们之间一夜之间就完全不同了，姑娘性子她们很清楚，根本没法问。去问姑爷，她们可是姑娘陪嫁，立场他们是看得很清。所以这些日子，他们真急得不得了，却也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姑娘要找当年远哥儿东西，这不是让他们婚姻加雪上加霜，姑娘再想远哥儿好，只怕会觉得姑爷不好，这日子将来还怎么过。

“姑姑，我想写一本书，我好久没这么想好好做一件事了，我想让世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小孩子，他做了一件很了不起事，饮食是文化，是艺术，是人生态度，一个小孩子都明白事，其实很多大人都是不懂。

关姑姑长长叹息了一声，轻轻让人去自己屋里拿那个小匣子，关姑姑知道贾瑗一直收着，不过她婚后，她收到了自己屋里，总不能让姑爷看到难受不是，现姑爷和姑娘之间这样，姑娘过得太苦了，她又不忍起来。她只想抱着贾瑗哭，不过，她不是贾瑗娘，她不能这么做。

而正堂北屋穆哥儿那儿发着呆，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白天他和贾珠一块去了书房，小呆先跟着他们一块，不过看他们真低头看书，实不惯这种压抑感觉，马上跑出去骑马了。他也是聪明孩子，隐约知道，这不是他该呆地方。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之前不是挺好吗？”贾珠看到小呆跑出去了，才盯着穆哥儿。他是成了亲人，他很明白成了亲，正常该有状态，夫妻之间像穆哥儿和妹妹这样，连对视都没有一个，算是什么夫妻？何况妹妹那气色，再看看穆哥儿有气无力脸，他再看不出来，就不配说自己是男人了。

“她对我很好，真很好，很体贴，家事管得也很好，家里事处处妥帖，能娶到她，是我福气。”穆哥儿随手拿了一本书，回避了贾珠目光。

“你要我叫你王爷吗？”贾珠和穆哥儿可是五岁就认识了，一直一块，他们之间感情可不是一般舅婿，而是真兄弟。此时，贾珠问他和妹妹事，不是当妹夫问，而是当朋友问。若是他还么敷衍，那他是不是逼自己叫他王爷，让他们以后连朋友都不用做了。

“有时看到她，我会想，若是远儿，她会不会幸福得多？”穆哥儿没有抬头，但手顿了一下，他其实也想找人说说话，他实无人可说。

贾珠不说话了，路远也是他心里永远痛，如果路远，那么一切事情也不会发生，妹妹早就嫁到单纯路家，然后和路远那个小吃货过上很幸福人生，可是人生有如果吗？

“人生没有如果，如果远儿知道你这么对瑗儿，他会恨你。”贾珠好一会儿才艰难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