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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岳母威武

贾政一早从周姨娘屋里出来，就去了书房假用功。至于读了多少书进去，就只有天知道了。不然读了这么多年，怎么连个秀才都没考回来？
听到说岳母来了，要见他，他腿肚子也直转筋。昨晚没想明白，可到了周姨娘屋里，周氏能不跟他解释一下。当然周氏也就跟贾母水平半斤八两，就猜到，若是传回王家，只怕太太没脸。当然，周姨娘也不敢说太白，她不过是个妾，还真不敢指点爷。

但这会，贾政总算明白了，合着自已这么做，让母亲还有贾家没了脸面。岳家不会饶了自已，不然听到岳母来了，还要见他，他能腿肚子不转筋吗？可是还真不敢说不去。想半天好像谁也救不了他，只能磨磨蹭蹭，去荣禧堂给岳母请安、问好。

老太太让他走近点，贾政看看史氏，有点迟疑，但是岳母叫他，他还真不能不去。蹭到了王老太太面前，王老太太直接两巴掌，打得贾政金星直冒。

当然也满座皆惊，连史氏都愣住了。有丈母娘到当着婆婆面，扇女婿耳光吗？不过还真没法说她错了，她是长辈，女婿就算是娇客，却也是晚辈。长辈打晚辈，还真揪不出什么错来。

“老亲家，您不介意吧？怎么说女婿也是半子，他若是有个行差踏错，人家要说贾家不会教儿子也算了，说我们王家不会选女婿，丢也是我们王家脸，您说是吧？”王老太太一付‘你不用感谢我，帮你管教儿子’样子。而且人话说得也漂亮，‘你儿子也是我半子，你们贾家不怕丢脸，我们王家还怕丢脸呢。’

王老太一早就接到了信，怎么传过去，要知道，四大家族盘根错节，谁知道哪辈子就有亲。下人们也就盘根错节了，一早各家采买总得出来买菜吧。正好碰到了，一块喝个茶，交流一下思想，还有什么不知道。

各家采买，一般还都是府里当家主事心腹。不然这样有油水位置，能让他们得了去？史氏本人基本上是，小事精明，大事糊涂。所以她心腹，也看也看得出是什么货色了。

想想赖嬷嬷一家，一个下人园子盖成那样，请主人去看。主人还去看了、玩了。还没一个人想起，这家子都是自己家奴才，他们盖得起这样园子？一家上下，没有一点被抢了荷包感觉，还觉得挺开心，都是些什么脑子啊？

由此也知道史氏挑人眼光如何了，她选人，能管得住嘴就怪了。

但王老太太可不同，虽然也是出身将门，虽然也没认几个字，但人家管家理财上可是一把好手，采买听完了就马上觉得要糟，直接回府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能认这个怂，马上就带着媳妇，气势汹汹打上了门了。

王老太深谙兵法之道，亲家母她是没办法。可是丈母娘打自已女婿，总不能告我去吧？

那头，二房正屋里，艾若马上就听到了消息，对王老娘敬仰，还真是如滔滔江水了。谁家丈母娘敢这么得罪女婿，生怕他们各种虐待女儿。看看这位老娘，不愧为出身将门，若是别书里，指不定就是佘太君、岳母之类狠角色了。

艾若忍不住又要吐槽一下王氏了，有这样飙悍老娘，她还贾府里混成这样，五十岁，还老太太那儿立规矩，真是太没用了。

至于说，贾政怎么着了，艾若还真没多想。其实吧，有时真人是犯贱。你对他越好，他越瞧不上你。就像贾政这样，说白了就欠抽。若非要问艾若心里怎么想，那也只能是，王老太怎么不多打两巴掌呢？

等王老娘过来时，艾若已经教珠儿叫外祖母了。看珠儿机灵样子，王老太倒是开心起来，但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抱着艾若一口一个‘我儿’。一口一个对不住女儿，把她嫁了这么个混帐东西。

边上王大嫂、王二嫂也跟着红了眼圈，谁让他们是媳妇，不管之前跟小姑关系怎么着，但现当着婆婆面，他们还真不敢说啥。

当然了，他们昨天也，看到小姑子被婆婆欺侮成那样，心里也觉得不太舒服。好歹也是王家人，这点自觉性是有。没想到没过一夜，贾家竟敢让小姑子去跪荣禧堂，两位嫂子凌乱了。还忍不住问了半天，‘这可能吗？’确定了，婆婆刚刚扇贾政时，两位嫂子还真没觉出一点问题，一至认定太欠抽了。

艾若好容易劝母亲停了泪，请两位嫂子坐下喝茶。一脸笑意，“娘，我真没事。真，请了太医，我和大姐儿真一点事也没有。您看珠儿多机灵啊，一早还喂我喝粥呢！”

艾若说完还抱着珠儿亲了亲，两岁珠儿笑得直咯咯，样子加可爱了。

王老太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只想成，女儿孝顺，不愿让自己难过，于是装得开开心心，心里也就难受了。

当初议亲，贾王联姻至少也该配长子才是，结果代善抢先为长子定了张家亲事。当时就把老太太气得不行，原本想着，王家闺女不愁嫁，根本就没考虑贾政。

但四大家族互为姻亲、守望相助，是老辈定下章程。王老爷子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嫡女嫁贾家次子，庶女嫁薛家。当时还安慰王太太，说老二比老大争气，是肯读书。将来说不得有造化些。

王老太太后还是答应了，嫁妆是丰厚无比，就是为了压大房一头，表明王家尊贵。

结果好几年了，说是肯读书，连个秀才都没考上，私下里，只会讨好长辈，没一点真才实学。这些也算了，只要他对女儿好点，也成。结果竟然是这样，王老太太想到这儿又是泪流满面，悲从心起。

想到庶女从江南写信来看，他们过得倒是不错。虽说还没孩子，可进门就当家，上头没婆婆，相公也敬重。早知如此……王太太又心里叹息了一声，早知如此，她也不能换，嫡庶名分是确定，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了。

“老太太，大姑奶奶还月子里呢，别再引着她哭，落了病根就不好了。”王大太太倒是伶俐，上前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