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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转身

() 直到韩信从屠户胯下穿过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年轻人竟是如此的懦弱，懦弱到可以什么尊严都不要。包括虞玄芝对那个年轻的感激也锐减了大半。
布衣韩信钻过屠户胯下后，没有留下一言一行，丝毫没有经历奇耻大辱的样子，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人都没有看见过。只是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拍完就要离去。

屠户原本就是要戏耍羞辱这个不知好歹的废物，想要亲眼看着这个孬种羞愧得无地自容的样子，但此刻事情的发展却有些背离他的设想，那个韩信难道真的就不知羞耻了？韩信的平静让屠户脸面有些挂不住，他叫住了韩信嘲讽道：“没想到你这废物竟真的不要脸皮到这个地步，裤裆你都钻，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韩信你真是天底下最废的废物。”

“废物。”

“废物”

“孬种”

“废物”

周围又是议论纷纷。

只有那个忍受了耻辱的韩信依然平静。他的步伐轻轻迈开，人群不约而同的给他让开了前进的道路。

屠户没想到韩信竟然敢无视他，无视是对一个人最大的不屑，此刻屠户就是这样的心情。屠户再次大声叫囔：“韩信你站住，大爷没让你走你敢走？”

韩信的步伐依旧，并没有因为屠户在背后叫囔而有丝毫变化。或许在他的心中这世界根本就没有屠户这个人，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无视了这个一而再侮辱他的人，他和这个言行粗鄙的屠户从来就不曾出现在一个世界里。

韩信的无视让屠户越发的愤怒，屠户再一次的叫囔道：“韩信，大爷叫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屠户的愤怒没能改变任何事情。反倒是那个布衣青年的背影成为了屠户最大的讽刺。

终于，屠户的愤怒迎来了暴发。

人群突的炸开了锅，屠户竟从旁边的**手中抢了一把刀，一把杀猪刀。

要出人命了！

事情闹大了！

人群中不少人已经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屠户的刀已经往韩信的脑袋砍了过去，而韩信的步伐还是不曾有丝毫改变，难道他没感觉到后方袭来的危机吗？

一个正常的人此时面对这样的危机会怎么做？围观的人不禁冒出这样问题。

屠户的刀越来越近，围观的人越来越紧张，明明是深秋却有不少人此刻手中已是冒出冷汗。

就在屠户的到即将落在韩信身上。

呼……吱

近处的柳枝上飞起几只燕雀。

屠户的刀离韩信的头颅仅有几寸距离，然而此刻他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

一袭青衫出现在屠户与韩信中间，屠户握刀的手被青衫男子牢牢的握住。血溅三尺的场面没有出现，见到韩信的头颅没有被杀猪刀劈成两半围观的人群不由的松了口气，那些用手捂住自己眼睛的人也睁开了眼。

“是他。”虞玄芝心中暗暗惊呼。

“是他。”婢女萍儿叫出了声。

速度，姜玄心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速度。

屠户率先发现自己的手被某种东西擒住，随后才看见了身着青衫的姜玄心。

屠户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他试了几次却无能为力，而且他觉得自己的手好像就要断了，仿佛已经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屠户很疼，疼得想想要骂娘，然后他就骂娘了：“草你老X，你是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

屠户以为自己骂出来后就没这么疼了，但事实却不是如此，他骂完后手更加的疼，因为姜玄心握着他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

姜玄心看着屠户微笑着，笑容中带着一股戏谑，这股戏谑与之前韩信的平静看似不同却给屠户一样的感觉。屠户在这一片地带一项横着走，谁见了他不是绕道而行，就连那些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也不怎么愿意惹他，毕竟他身边几个一起长大的兄弟都不是善类。然而今天，先是那个叫韩信的接着又是这个甚至他都没见过面没听说过的青衫少年，吴中城里屠户没见过面没听说过的人，不是无名小卒是什么？无名小卒竟然敢挑衅他让他一而再的丢脸，能忍？

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如果要报复一个人绝对不会跟他讲江湖规矩，一对一不行身后还有一帮小弟，屠户没有逞强，他虽然手被姜玄心制住了，但嘴巴还能说话。

屠户强忍着痛楚冲他不远处的小弟吼道：“站着看什么？还不过来帮忙，给老子……啊……”

“给老子剁了他”这半句话屠户没能讲出来，他的刀已经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他的手他的疼痛愈加的剧烈，疼得全身都使不上劲。

姜玄心一手拿着两串糖葫芦一手钳着屠户眯着眼看向那些听过屠户召唤准备上前来剁的地痞。声音不大却足够让那些地痞听见：“如果你们敢再向前一步你们大哥的手就要废了。”

一听姜玄心这**裸的威胁，几个正要上前的地痞顿时停住了脚步，犹豫的看着被姜玄心牢牢控制住的屠户。

这种时候一般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别管老子干掉他为大哥报仇。血xìng、男人、英雄的作风。另一种情况，都别动，放下武器，大爷您说怎样就怎样，饶小人一命。前面的风格那是响当当要名留千古的，后面的风格留得更久——遗臭万年。谁都想当那名流千古的英雄无奈多数人最终只会沦为小人，怕死是人之本xìng，战争是战争，死亡是死亡，能不死谁会想死？把自己姿态放低点，别动不动就要抛头颅洒热血的，不是你不够资格是你压根就没有资格，平时胆小一点好，因为该你胆大的那一天总会遇到。

屠户的胆很大，一直以来都很大，这一点吴中城里不少老百姓都知道。不过不管屠户是胆大还是胆小他都没有资格留名千古也没有资格遗臭万年，一个屠户而已，不说历史，就说现在，哪天他死了兴许连那些跟着他欺良霸恶的小弟都要把他忘了，天底下有多少屠户？天底下每天死多少屠户？

屠户既没有跪地求饶也没有慷慨就义，严格来说跪地是有的但没有求饶，之所以跪地是因为他的胳膊生生被姜玄心捏断。“……啊……”

声音很响，就像一根萝卜咔嚓一声被折成两段。

姜玄心放开了屠户，此时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废话，甚至跪着的力气都要耗尽。

围观的群众在刚才应声跪地的时候便已是作鸟兽散。

姜玄心没有理会这些地痞，此刻他仍是十分在意那个叫韩信的布衣。由始至终，那个叫韩信的就不曾转过身。敢于低头却不愿转身？有时候退一步也是海阔天空不是？就算不退至少也转过身来说声谢谢啊，也不知道是真帅还是假帅。

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布衣姜玄心突然生出一股子想要拔了剑将其杀了的冲动，这样的冲动没有丝毫征兆也没有丝毫原因，好像杀死他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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