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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变革（上）

楚玉杰轻蔑一笑，似乎并不以为意，这个表情看在萧墨轩眼中却觉得有些蹊跷，一直以来皇位都是楚玉杰努力的目标，他并不是那种自信满满能够夺得皇位的神态，而是一种不屑，这皇位在他眼中什么时候变为了不屑？
而楚玉寒双手举过头顶，接过诏书才站起来，包括羽王在内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陛下万安。”

楚玉寒负手收起诏书气定神闲的说“各位不比拘礼，快起来吧。”

此时偏殿内，淑妃跪在楚蒙的床边，泪水无声息的下落“陛下，臣妾有罪，多年以来不曾在你身边侍奉。”

楚蒙看着眼前的淑妃“璃儿，当年是我的无能，无法保护你们母子，事到如今你还肯回来见我最后一面，我余愿足矣。”

“臣妾永远都不会在离开陛下左右。”淑妃看着眼前奄奄一息，两鬓斑白的楚蒙，心中不知道碎裂了多少块，那种巨痛根本无法形容，这是自己爱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的男人，如今英雄末路，好在能再见他一面，只是一面淑妃的心中已是永恒。

楚蒙看着淑妃身边的尘心，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气息已经虚弱到一定地步说不出话了还是并不想说什么。也许尘心的命运从来都不曾自己主导过，以为脱离了这身为皇子的宿命，可是从他决定带着母亲来到这皇城的时候他已经明白，自己从未曾逃脱过这个命运，因为不只是淑妃日日夜夜念着身在灵都的楚蒙，自己在听到他重伤不治时心中也再无法安宁。

似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指向尘心，尘心接过他的已经枯瘦的手的瞬间，楚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手也顿时垂了下来，尘心的心中一阵抽搐，一股酸意涌上来，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就在尘心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淑妃的嘴角有鲜红的血迹溢出，尘心马上扑上来，才发现淑妃腹部已经插入一把匕首。。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淑妃含笑，看了看身旁的尘心说“能够在临死前见到你父王我也无憾了，他一辈子心中霸业难成必定孤寂，我。。。。要去陪他了，尘心，原谅我的自私，你不必被我们所束缚，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你早已不用再被困于此。”

尘心眼中的泪再也无法控制，他也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母亲有多心心念念着灵都的一切，并不是因为这里的荣华富贵，只是因为那位一代霸主，当年她也是为了不给他带来麻烦才选择离开，也许爱并不意味着一定要一辈子的相守，而是不问理由不求回报不计代价的付出只要那个人好好的，哪怕一辈子孤寂也无怨无悔。

殿外的人听见尘心的叫喊声已经都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都纷纷沉默不语。

三日后，楚玉寒登基大典。

楚玉杰一身布衣简衣，楚玉灵，楚玉成两人站在高台之下默不作声，尘心和萧墨轩站在另一边，尘心虽说还是一身青衫却也身着白色孝服，羽王楚羽潇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几人并未言语。

楚玉寒身着龙袍走上高台，神色庄重不同于往昔，萧墨轩想起先前羽王曾经说过的话，心中已然明了，只有身在皇族才是最了解皇族的本质，无可置疑楚羽潇似乎是看透了皇室中的冰冷残酷。

楚玉寒坐在龙椅上的瞬间，所有人纷纷下跪“陛下万寿无疆。”

“免礼。”

“谢陛下。”众人起身，楚玉寒看了看旁边的楚羽潇。

楚羽潇拿出一纸诏书“平北将军萧墨轩，战功赫赫，屡立奇功，作战攻城战无不克，文采武德少有人及，乃我大韩不二奇才，更是忠臣良将，今赐封萧灵王，为我大韩子民尊敬。”

萧墨轩看着高台上的楚玉寒，表情没有变化而是跪地谢恩“萧墨轩谢陛下隆恩。”

“墨轩是我大韩栋梁之才，受此封赏当之无愧，快起身吧。”楚玉寒亲切的说。

羽王神色并未变化，收起诏书，从旁边太监的手中接过第二份诏书

“大皇子楚玉杰，才干出众，多年来为我大韩鞠躬尽瘁，身心疲惫，今赐封杰王并赐予城郊湖心府邸，收回禁卫军府令以及国库监察史之位，安享身后。”楚羽潇看着这纸诏书后继而看向楚玉杰，楚玉杰的神色却淡然，这一些似乎早在他意料之内，除了一个杰王的名号其他的权利全部削除，更是被当做傀儡留在灵都，可是他却满不在乎，这多少让萧墨轩有些疑惑，到底楚蒙崩天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这位一向视皇位为重的皇子竟然对这个皇位如此不屑。

“臣谢过陛下恩赐。”楚玉杰低身谢礼。

羽王继而拿起第三份诏书“赐封玉灵公主为我朝泰安公主，三皇子楚玉成为成王。”诏书简单明快并未提及楚玉成在天险城兵败的罪过，萧墨轩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一朝兵败损兵无数，这罪过一定要有个人来背负的，如果不是由楚玉成来背负，那这个人的罪过也许就没那么单纯了，要知道自从慕容双月讲和以来墨樾一直被软禁在家。

“臣谢过陛下恩赐。”楚玉灵和楚玉成特别老实的接过圣旨，声都不吭。

羽王最后拿出一份诏书“尘心少侠为先皇五皇子楚玉华，失散多年如今重回灵都，先皇甚感安慰，赐封华王，为黑风营监军。”羽王读到最后一句话眉头微皱了一下。

尘心知道自己身份要被曝光这是迟早的事，萧墨轩也在今日登基大典之前就告诉过他，但是这个黑风营监军的职位却是他没想到的，他眉头紧缩看向萧墨轩，萧墨轩的表情丝毫未变，他从不贪恋权位，在加上本来他也有意将黑风营交给庄岳，所以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出乎意料的消息，只是他却明白尘心的为人，尘心可以接受封王但是不会甘愿留在灵都，萧墨轩曾在前一日求见楚玉寒时说明尘心的志愿，楚玉寒也应该非常明了这一点，但是他这一封却是为何？

“恕臣弟无法接受这官位。”尘心半跪于高台之下坚毅的说。

楚玉寒看着高台下的尘心，嘴角忽然一丝浅显的笑意，萧墨轩心中却已有了悔意，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楚玉寒的意图，刚才应该拉住尘心，如今的他却没办法在站出来说什么，原来他还是没能明白当初羽王给他的提醒，身为王者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他的皇位，即便这个威胁微乎其微，也绝不能存在！因为楚蒙曾经执意要立尘心为储君，这就是尘心的致命伤，楚蒙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希望让尘心认祖归宗，有个封号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足以，算是对他这么多年唯一能做的弥补，可是楚玉寒却并不这么想，华王的封号是注定的事实而监军却是他故意为之！

“哦？莫非五皇弟觉得监军之职官阶过分卑微？”楚玉寒依然平和的问。

萧墨轩却暗自皱眉，三天的时间他竟然有些不认得眼前这位自己曾经的大哥，还依稀记得当日在天险城时二人把酒言欢，论及天下大事楚玉寒忧国忧民的情景，还有自己多次身处险境楚玉寒事无巨细的帮自己排除困难，和今日高坐台上的实在判若两人！他明知尘心绝对不会做丝毫影响萧墨轩的事却故意让他分担军权，以尘心的个性断然不会接受，但是不接受就是明摆着抗旨，只要尘心不从就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