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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未雨绸缪

胤禛满腹疑问和不安，大致上了解一下粮行运作，他有些心不焉，孙正初绝对是老狐狸级别，胤禛虽然隐瞒挺好，仍被他看出些端倪，很识趣和他约了下次见面时间地点，多余话一句不说，胤禛客套几句，很告辞离去，马返回京城。
胤禛有很多话想问苏兰芷，可是当他赶回宫里，看到和敏嫔一起逗安儿、宁儿两个小不点时，他却只能按捺住心焦，给两人行礼问安，敏嫔知道他们母子有话说，自己这儿多有不便，笑着和胤禛寒暄几句，就借口有事带着两个女儿回了后殿，胤禛方苏兰芷旁边坐下。

“看你这神情，今儿个见到孙正初了？”苏兰芷淡然一笑，问道。

胤禛张了张嘴，组织一下语言，说：“额娘，你宫外弄了那么银两，究竟想做什么？还有粮食，粮食乃国之根本，我户部见过朝廷粮仓存粮数据，额娘名下那三家粮行粮食存储量，几乎达到南仓三分之一，储备这么多粮食，额娘您到底是怎么想？”

苏兰芷慢条斯理喝口茶，说：“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给你铺路，再者，你也该知道，咱们如今选择路有多难走，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我总要准备一条后路，就像我有一次跟你说过，胤祹若是跟你一样心思，我会把他送到一片大陆上，那里只有一些土著居民，想要占领统治他们，并不是太困难事，但是这需要大量物质支援，我不提前做些准备怎么能行？我打算是，如若你能成功。那自然是好，万一有所闪失，也要有足够力量护送咱们到一个安全地方，自古成王败寇，我可不想让我孩子拿捏别人手里。”

道理胤禛是听明白了，可对苏兰芷未雨绸缪到这种程度，他多少心里有些不自，因为他还没想过自己会失败这个问题——少年人对自己总是盲目自信，没经过挫折，就不会想到自己有失败那一天。胤禛再早熟聪慧，也不过十四五岁，这点冲劲儿还是有。

“……额娘难道对我没有信心吗？”沉默半天。胤禛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苏兰芷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是对你没信心，我只是希望能做到万无一失。儿子，失败其实并不可怕，可怕是不能面对自己失败，咱们这场战斗。一旦失败，可以说是再没有翻身机会，难道你就甘心到时候被别人踩脚底下？其实我意思是，如果你能通过正常手段，让陛下认同你，愿意把江山社稷托付与你。你就名正言顺上位，但如果陛下没这个心思，他毕竟是你阿玛。你总不能做大逆不道事吧？你若真敢做，连我都不会原谅你，倒不如咱们换个地方施展你理想抱负，这样不是好吗？”

胤禛越听越觉得有理，事实上。他总是会被苏兰芷说服，现也不例外。自己给自己转了几个弯之后，他又想起个问题来：“额娘不会以为有钱有粮就行了吧？重要是‘势’吧？”

苏兰芷笑道：“‘势’确实重要，但是只是留一条后路，有这些，再加上几个可信之人，完全足矣，没有必要有太大势，要知道，皇位上坐着你汗阿玛，是一个出色帝王，他不会喜欢自己儿子势力太强，所以，咱们只要能够自保就行，做过了，只会引起他猜忌，反而得不偿失。你看现太子，陛下对他信任有加，待遇只比皇帝差一线，陛下还主动给他增加实力和筹码，但再过几年，一旦陛下心中有疑，今日他给太子，明日都会收回去！”

胤禛喃喃道：“自己发展势力会让汗阿玛猜忌，靠着汗阿玛赏赐又不牢靠，这还真是难办……”忽然神色一清，认真看着苏兰芷，“我不信额娘这上面没一点准备！”

苏兰芷伸手拍拍他光光额头：“总算开窍了！我当然不会束手待毙，远走他乡是万不得已时选择，只要有一争之力，自然是要争。自古皇帝选继承人，讲究立嫡立长立贤，嫡长你都不占，只能往‘贤’‘能’上努力，所以，你不用做多余事，只要一心为国做事，让皇上看到你优点就够了，其他，我会找人替你做。”

“额娘朝廷中安排有人吗？”胤禛又受了次不大不小惊吓，这两天他都讶成习惯了。

苏兰芷“嘘”了一声，神秘说：“这是秘密，现不能告诉你，。”

胤禛无语，他知道这时只要自己撒个娇就能问出来，可是自己已经是男子汉了好不好，哪儿做得出撒娇这么高难度动作啊，只能郁闷盯着苏兰芷看。

好吧，苏兰芷被自己儿子看有些心虚，只好压低声音说：“好了好了，别这样看着我，再看我也不会心软……只能稍微透露一点哦，我确实做得有安排，但是同样，现他们发展成什么样，我也不知，等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告诉你，别心急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胤禛这才转开目光，他也知道现不是接触朝臣时候，知道多了反而不好，他只是不满额娘总喜欢逗自己玩儿，看自己着急，现苏兰芷退了一步，他自觉圆满了，也就不多问了。

“……对了，额娘把那么多银两交给那个孙正初保管，您就那么信任他？”胤禛忽然问道。

苏兰芷笑笑：“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筹码太低，但反过来说，如果背叛代价远远大于所带来利益，谁还会去背叛？不管是孙正初也好，那三家粮行负责人也好，只要他们还大清这片土地上，他们就不敢背叛，因为那后果是他们承担不了。儿子，你别忘了，我是皇妃，除非是他们能找到比我好靠山，不然他们有什么理由背叛？可是，即便真有比我给他们开筹码高人存，人家又为什么会信任他们？他们被贴上咱们标签，只要我不倒，他们就只能忠心。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有利。”

胤禛觉得自己又学一招，这世上墙头草多得是，但墙头草永远得不到任何人信任和重用。额娘手底下人，如今各自负责一摊儿，额娘赚了钱，自然少不了他们好处，他们若是携款私逃，就要承受额娘报复，额娘再身处深宫，也是贵妃之尊，家里姻亲不少，额娘这么多年经营，肯定留有后手，收拾个商家绝对小菜一碟，他们若想投靠个靠山，别人为什么要为他们得罪当朝贵妃？除非有极大好处和利益，他们要付出，肯定比忠于额娘要多，而且还没有现受重视，因为，背叛者永远得不到信任，怎么算，都是忠诚划算。

当然，那些人是聪明人这一点也很重要，因为聪明人知道看长远利益，会分析得失，而蠢货却只看到眼前那一点好处，指不定一个热血上头就会做出错误判断，损人且不利己。

谈完正事，胤禛感觉自己有底气了，心情放松，还跟苏兰芷开起玩笑来，称赞苏兰芷是“女中诸葛”，可苏兰芷听到这个称号，脸色甚是怪异，她想到了某部宫斗剧中女主角。

那位“女中诸葛”才智完全没有用正地儿上，说实话，苏兰芷看过原著，对她还挺欣赏，除了爱情上弱智了点儿，其他方面完全是宫斗女主典范，够狠够冷酷，终成功上位，成功者嘛，总是有值得敬佩地方。

可是，那部小说拍成了电视剧，竟然把里面脑残皇帝安雍正头上，作为胤禛亲妈苏兰芷就不能接受了，如果胤禛哪个女人敢吵吵着要“真爱”，胤禛不爱她，她就闹着要出家，遇到别男人就给胤禛戴绿帽，苏兰芷绝对赏她三尺白绫，也许她下次投胎能投到三百年后，那她还要感谢苏兰芷呢，因为她可以理直气壮要求她男人一心一意了，不会再有人喷她出墙。

“……额娘，额娘，您想什么呢？表情怎么这么严肃？”胤禛声音苏兰芷耳边响起。

苏兰芷回神，清咳一声，说：“儿子啊，额娘郑重告诉你，等你娶了富察氏，一定要对她好，只有她才是和你携手一生女人，别人再漂亮、美好、纯洁，都跟你无关，记住了吗？！”

先从自身找原因，胤禛若是剧中那脑残，见着个所谓美好善良纯洁绝色美女，就忘了结发之妻，苏兰芷绝对会气吐血，当然，按照目前情况看，胤禛绝不会做出这等脑残行径，不过提前警告一声也是很有必要，也算给他打个预防针吧。

胤禛再一次无语，他额娘只要说到这个问题，总要警告他一番，弄得好像他是个喜厌旧宠妾灭妻浑人似，偏他还不能说什么，真是郁闷！